第四十四章 谁支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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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当万象注意到那副匕首之时，他自己反而有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他首先注意到了那刀鞘上面宛如活物的邪恶纹路，他正是被那花纹中的眼睛注视着。
“真他妈见鬼了。”万象心里嘟囔着，但是又没法强迫自己去转移目光，仿佛那就是黑洞的心脏一样，一切的一切都要被它吸引。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万象再一次被那邪物给捕获了。
世界再一次变幻，纯黑的背景上出现了星光的色彩，就像是黑色的海洋上升腾起了鬼火般的微光，然后星光也变得癫狂，一边闪烁一边扭曲。
而黑暗中，不可名状的低语混杂在无规则的嗡鸣当中，仿若古神的呓语。
随后，一幅幅毫无意义的画像开始不断地闪烁在万象的眼前，像幻灯片一样地播放，那全然是无意义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让万象成为放弃思考，或是彻底疯狂的无序存在。
说实话，倘使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以前未曾沐化的万象，看到那把刀的感觉最多也就是有一点恶心或是生理不适而已。
但今时不同往日，万象的灵魂已从沉睡中苏醒，对事物的敏感度也越发提高，因此也就更加能感受到那柄黑色石质匕首的诡异与可怕之处。
它似乎不完全是死物。
这个结论虽然很荒谬，但是最符合万象目前的直觉，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它似乎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敌意，这敌意不像是因为万象的闯入而产生的，仿佛一直就在一样。
再就是现在，万象感觉自己的身体与精神正在因这一点难以理解的理由而脱离自我的控制。
这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的侵蚀，原本冷静的思考正在被塞入无数莫名其妙的信息，肢体也开始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胡乱摆动，然后向前倒去。
现在可以确定了，有另一种存在的意识正在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跟安乐窝一样啊，是坨灵魂就想往他脑子里钻，千年这样，那个因为自己沐化而挂掉的无名氏灵魂也这样，现在这个也这样……
怎么一个个都他妈的喜欢打自己身体的主意啊？
带着一点吐槽意味的想法一闪而逝，意识与灵魂彻底丧失了对除大脑以外身体器官的控制权，这下子，万象的意识失去了现实的参照，真正开始了逐步的沦陷。
这是超越性的侵略，意志在那股精神面前就像马奇诺防线一样被轻而易举地破解，万象能依靠的只有沐化之后强化过的意识本身，它也意味着万象对自我的坚守。
意识是通向灵魂的最后一程，越过它灵魂便会被侵蚀，到了那时，不只是自我的丧失，连为人的本质都会被修改，到那时可就是真异体了。
“妈的……想支配我你还早八百年呢！”万象在心里对自己放着狠话，借着混乱中的那股疯劲儿，他反而更加集中起了灵魂的力量。
原本不多的源灵躁动起来，开始疯狂地刺激着意识与躯体。
他没想去驱赶那个存在，它的一部分已经寄存在了大脑里，让源灵在脑子里肆虐无疑是自寻死路，万象的目的只是想要依靠痛苦来减缓旧日深渊的侵略速度。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就算有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的亏本手段，况且他现在用不了神秘术，也不知道它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而对此，他甚至连祈祷也做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后面连源灵都萎靡了，可以猜测是身体已经开始超负荷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后面连源灵都萎靡了，可以猜测是身体已经开始超负荷了。
但这时转机出现了，思考忽然变得一片清明，一时间居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寒冷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瞬间就深入骨髓，感知恢复，疲劳与酸痛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但是万象来不及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位置以及……以及手上抓着的东西……
一把黑色石质的匕首。
而他的手抓着刀柄，另一只手上则是黑色的刀鞘。
那股摄人心魄的精神力量消失了，一股暖流贯穿了万象的身躯。
万象抓着刀柄，滑腻的感觉从柄上传来，虽然如此，但是万象却不担心脱手，因为准确来说根本不是他在握刀，倒像是刀在握着他的手，有种甩都甩不掉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比喻而已，驱赶掉那种感觉之后万象便把刀插回了鞘里，很快，这把匕首的邪气顿消，刀鞘上的花纹失去了活力，它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刀。
噗通！
万象的心跳骤然加速！千年出现在了万象身边。
此时的她一脸倦容，抿着嘴，一来就看着万象手里的那把匕首。
“你跟它签订契约了。”千年陈述道。
“啥？我好像还什么都没干呢！”万象回想着之前的细节，满脸问号。
“它是主动找你签订契约的，我接收到了它共享过来的源灵。”千年说道。
“什么！”万象立马就要气得骂娘了，感情自己抗这么久完全是白搭？
“它自身的力量也不足，无法杀死你就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共生关系。”千年这话姑且算个安慰，至少证明了万象的胜利。
“那……这就没啦？”听完这些之后万象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仿佛之前的经历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此外，我是来警告你的。”千年表情严肃了些，说道。
“啥？”
“以后不要随便往身体里塞意识体，这很危险。”千年说道。
“额，你这算关心我吗？”万象摸摸鼻子，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客观事实而已，我们的灵魂被绑定在一起，本质上就已经是一体的了，我只是为自己着想而已。”千年说道。
“那既然这样，你可以产生源灵吗？”万象饶有兴趣地问道，他这么问显然是有现实意义的，毕竟他也希望自己能多一些力量，哪怕不是自己的。
出人意料的是，后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能，或者说不需要，万象，虽然我们灵魂绑定在一起，但是在灵魂层面上来讲，我们不是同一种存在。”
“什么存在？”万象脱口而出。
“……”千年低头不语。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当初是怎么找上我的，总不能说是碰巧吧？”万象对这个绝世美少女的疑惑可就太多了，要一个一个问的话他能问一晚上。
这回千年没有沉默了，她目光冰冷地抬起头，表情也与其目光相配，“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想活久一点就不要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任何关于我的信息。”
……
万象愕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然后寂静之中，有脚步声响起。
PS：五更，能不能签约在此一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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