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虚虚实实

 “李赫，你在哪啊！”镜子里的施林在房子里乱转着，又掀开床底：“你别闹了，快出来！”


 我走到镜子前，伸手碰了一下镜子，身后响起了一声暴喝：“别碰！那就是梦妖的把戏，你要是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施林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傻？真进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了！我让你引她出来，不是让你钻进去。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和程局交代！”


 施林拉着我坐到床边，把我再次按回到床上：“你给我听话，老实的睡过去。如果你真想试试进入镜子是什么后果，拜托，你和程局打好招呼，你死你活跟我没关系！”


 施林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镜子里还是像放电影一般，上演着情节。


 镜子里的施林在打我的手机，手机就在镜子里的床上，响了一下，施林才知道手机并没有在我的身上。


 我摸了下腰，手机果然不在。扫了一眼床头，手机就被我放在了床头柜上。


 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我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因为我已经明白了，我现在很有可能在镜子里，或者说，镜子里的梦妖，想把我勾进去。


 镜子里的一切都和现实中一样，不一样的是在一个地方我失踪了，另一个地方的我还出现。


 灵机一动，我突然想到，我只要打个电话，不就全明白了！


 我刻意避开脑海里的人和事，怕被梦妖加以利用，仿造我亲信的人给我打电话。便胡乱着拨弄着手机，只找眼熟的电话，随便打了过去。


 盲音，无论我打谁的电话都是盲音。钱总的家住的楼层不错，可是这信号却是一等一的差。


 第一次来钱家，我手机到底有没有信号？


 想了半天，却一点都记不得有没有信号了。


 如果在这没信号，那么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镜子里的东西确实想把我拉过去。


 在这里有信号的话，那就不是现实了。我记得很清楚，我这手机卡是xx的，有时候坐个地铁，在稍微偏远点的地方，这手机就经常没有信号。


 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赌一赌吧！好！


 我拿出一枚硬币，扔了下去，赌出的结果是，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这里，才是镜子里的世界，睡在我旁边的施林，很可能是那梦妖，为了留住我而耍的把戏。


 想到这，我犹豫了一下，直接奔下了床。趁施林没有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赶紧摸上了那面镜子。


 镜面如水，这一摸上去，温暖至极，像是没有摸到实物一般。


 这根本不像是摸到镜子，很像触手温暖的水，温暖的没有任何知觉。


 我赶紧扑到镜子里面，拉住施林就说：“别找了，我在这！施林，这镜子有鬼！”我指着那面镜子说。


 镜子里的施林气急败坏的直跳脚，指着镜子又指了指我。我心里暗笑，梦妖？也不过如此。


 身边的施林却笑了：“这东西太邪门，不如砸了比较好！”说完，随手抄起一个烟灰缸，把镜子砸了个稀碎。


 施林拍了拍手：“欢迎。”


 我脑门一凉，突然明白了，自己好像选错了。镜子那头的气急败坏的，才是真正的施林。


 慢慢转过了头，屋子里的施林已经不见了，诺大的卧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没有声音，没有人，什么都没有。时间仿佛静止下来，人气皆无。


 我走到破碎的镜子前，拿起一块镜子。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镜子，看不到施林，也没有任何幻象。我不禁怀疑，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世界？否则，怎么会这么真实？


 “李赫……”一声轻唤响在耳边，很熟悉的声音，抬头看了眼四周，没有一个人。


 “李赫……怎么会是你。”床上微微响动，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紫晴！


 紫晴还穿着那身红色的薄纱睡衣，我记得，这还是罗佳晶烧给她的。


 紫晴坐在床边，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这是梦妖的把戏，还是真的紫晴，不敢作声。


 紫晴站起身来，快步走向我：“快说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见我不回答，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紫晴见我没有反应，急的不行。


 我不是不想说话，我是不敢说话。如果这是梦妖的把戏，我很怕自己着了她的道。


 “不管你怎么进来的，赶紧给我出去！”紫晴说完，便拿起一块极大的镜子，中指弯曲，食指和无名指按在镜子上，抓起我的手，在镜子边缘划破，大喝：“去！”


 这时，我才知道，这是真的紫晴！


 在走之前，我看到她满脸浓浓的担忧：“紫晴……”


 “念婆降诸邪，一斩灭乾坤……”我想抓住紫晴，却从床上直接翻了过来，一身大汗。


 施林坐在我的脚边，盘腿而坐，双手结指成印，念着咒语。


 他见我醒来，惊讶至极：“咦！你怎么醒了！我差点就摸到梦妖了！”


 “你怎么摸到的！”我隐隐猜到，此事和紫晴肯定有关系。


 施林摇头：“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做，可以走。”


 “那你能告诉我，如果抓到梦妖，你会怎么做！”


 施林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我：“吞掉，老实说，我现在不能算得上是一个人。有命无气，有魂无魄，我没办法，只能靠这些东西来续命。吞了他们，我就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你慢慢说，我没明白。”听施林要吞掉紫晴，我心里一紧。


 施林叹了口气，慢慢说来……


 施林从出生下来就已经断了气，当时施林的父亲在工地出了意外，他是个遗腹子。


 施林的母亲接受不了生下来是个死胎，在施林出生之后，抱在怀里哺乳，把他当活孩子养。


 施林继续长大，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也没有感情。只是能思考，能行走，能吃饭的一个怪物。


 不会疼，也不会舒服。施林越长越大，他母亲的身体便越来越不好，直到现在，痴痴呆呆。


 施林的本事和食妖吞魔的方法，他始终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


 他需要这些东西，让他恢复感情，恢复温度，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所以，就算是程局不拜托我，我也得过来。现在你知道了，我在利用你，你可以走了。”施林躺回床上：“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入梦去做这些事。可是，我是个连梦都做不了的人，根本入不了梦。”


 我反而不想走了，随着他躺在床上：“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这个梦妖是我认识的，你手下留情。”


 “你是想让我帮你？”施林挑了挑眉。


 “是，如果这是我熟人，你帮我把她弄出来。我答应你，以后你每次做这事，我都会帮你。”我尽量摆出一脸真诚，争取他的信任。


 施林眯着眼睛瞅了我半天，才说：“好。”


 得到他的回答，我心里有了底，大胆的做梦。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过身：“我问你，我怎么才能分得清，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也许现在你和我说的都是梦里的，都是假的！或者说我刚刚经历的是真的！”随即说了我梦中的事。


 施林听了之后，半天没说话：“明白了，如果你经历了梦中梦，可能分不清真假。”


 “对，就是这样！”


 “这事嘛……”施林左手抚摸着右手大拇指，慢慢说道：“这事得看你自己，我还真没办法。我只能在你入梦之后，引出梦妖之时，把那东西给抓出来。具体怎么处理，这个得等咱们办成之后再说。”


 “行，那现在开始吧！”我激动不已，想回梦里问问紫晴，小狐狸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施林笑着说：“不能了，天都亮了。梦妖可以瞬间杀人性命，但是白天就没办法了。走吧，跟程局去唠唠今晚的事，那边还等着呢。”


 到了局子，果然，程志顶着两只熊猫眼，和同样顶着熊猫眼的秦刚坐在办公室里，一脸急切。


 看到我来了，秦刚眼睛一亮：“李赫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睡不着觉，昨晚咱家那停电了！”


 我叹了口气：“不是停电，应该是电费卡没钱了。一会我把钱冲上就好了，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自己睡觉。我在还行，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嘿嘿！”秦刚摸着发亮的脑袋：“没有你，以后就有媳妇啦！”


 “你们先别叙旧，先说说昨晚怎么样了！”程志泡了一壶茶，为我们倒上。


 施林耸了耸肩膀：“今晚再看。”


 程志一脸茫然，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完了？”


 “对，今晚还要过去一趟。”我点头：“但是已经摸到头绪了。”


 程志一脸兴奋：“什么头绪？是什么玩意作的怪？能不能害别人？”


 施林点头：“会，有人把这东西引出来了，想收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东西，就是梦妖。”


 “梦妖？我还梦姨呢！”程志还是不相信。


 施林淡淡一笑：“梦妖有很多说法，收魂的白胡子老头，虎姑婆，大马猴……很多很多。不过这些东西确实存在的，倒是冤枉了梦妖。”


 “虎姑婆？这个我听说过！”程志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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