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门

 当第一手情报传到秦风手里的时候，秦风不由愣了……回鹘骑军夜袭的目标竟然是北门也就是归义军驻守的那个城门。


 要查到这一点并不困难，秦风只需要让人留意哪个方向的客栈突然人满为患也就可以了。


 这是由于肃州城有宵禁的习惯，也就是一旦过了一更三点（现代的二十时左右），街道就全都要用铁栅栏封锁而且还有官兵把守着。


 所以，如果城内有奸细打算要与回鹘军里应外合拿下某个城门的话，就必须提前移动到目标城门尽可能近的位置，否则等他们打到目标城门只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另一方面，这些回鹘奸细在肃州城内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算有也只会是一小部份，而且不一定会在目标城门附近。


 照想，这些奸细也是装扮成商人或是路过的旅客之类的，于是住的地方就只能是客栈。


 这如果是在平时那还没什么，这些奸细也可以刻意较为平均的散布在城内的各个角落，使敦煌军查无可查。


 但现在奸细要动手了，就不得不大面积的往一个方向移动。


 原本秦风还以为回鹘会选择一个好下手的城门偷袭，毕竟归义军的战斗力无论如何也会比敦煌军要强。但从掌握的资料看来，回鹘军选择的恰恰就是归义军。


 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敦煌国可以说只有归义军才与回鹘有一较高下的实力，所以回鹘做的打算其实是“擒贼先擒王”，也就是一偷袭就是消灭掉敦煌国最有实力的归义军，余下的敦煌军就算是反应过来赶来增援那也不足为俱了。


 当然，现在秦风已经猜到了回鹘的计划，甚至还猜到了回鹘会偷袭哪个城门，那结果就是大不一样了。


 看着桌面上的地图，秦风咬了咬牙，暗道：既然回鹘自己送上门来，那今晚就跟他玩个大的。


 秦风猜的的确没错，阿刺瓦隆正是做着半夜回师偷袭肃州的打算。


 当然，对于回鹘骑军来说，本也不需要冒这个险，但阿刺瓦隆现在却是被逼上梁山了……这要是就这么回师，阿刺瓦家族的声望只怕会一落千丈，而且阿刺瓦隆心里也很清楚，药罗葛仁美对阿刺瓦家族早有忌惮之心，这一回去只怕就会让药罗葛仁美顺势就把阿刺瓦家族的兵权给夺了。


 所以，这一仗对阿刺瓦隆来说只能胜不能败。


 另一方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一场仗风险虽大但若是成功的话那回报也是相当可观的……阿刺瓦家族很有可能会一举攻破肃州城拿下秦风并活捉敦煌国的皇帝。而在不久之前，药罗葛仁美御驾亲征却被打得个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


 于是这一对比之下，阿刺瓦家族便会将药罗葛仁美这个可汗都压下去了。


 在这么大的利益的诱惑之下，阿刺瓦隆最后还是决定赌上一把，何况他还认为这事成功的机会更多，毕竟敦煌国是十余年的久败之国，突然间却是一胜再胜……这毫无疑问的会让敦煌国上下都放松警惕。


 于是当晚阿刺瓦隆就亲自带着回鹘骑军星夜赶回肃州……要做到这一点却也不容易，因为有些路段是在敦煌国营哨的监视之下，三万骑军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通过那几乎就可以说是不可能的，而一旦被他们发现，峰火便很快就会把敌情传到敦煌国去，于是阿刺瓦隆的偷袭计划也就宣告破产了。


 阿刺瓦隆的解决方法是：白天行军路过时注意观察，凡有敦煌营哨的地方就留下一小队人马潜伏，那敦煌国营哨哪里会想到回鹘败军还会留上这一手，于是在阿刺瓦隆等人折返时这些营哨都大多落入回鹘之手了。


 于是三万骑军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乘夜潜回了肃州并在北门外集结。


 稍作休整后，阿刺瓦隆便让部下做好战斗准备……时间安排得过于紧凑，阿刺瓦隆等赶到肃州时便已是五更，距离约定的开打时间只有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这使得阿刺瓦隆及其部下甚至连吃点干粮补充体力的时间都没有，攻城器械也少得可怜，只有数十个简陋的攻城梯，而且还是在撤退之前在地里埋好这时挖出来的。


 由此也可知阿刺瓦隆的远见，要知道这时如果再筏木造梯的话，一方面是时间来不急，另一方面也势必会弄出些声响使敦煌军警觉。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多时城内便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及一片火光……这便是阿刺瓦隆的计划，混进城内的奸细是一边放火一边猛攻城门，而且这放火还不只北门附近，整个肃州城都有人在到处点火。


 这是为什么就不用多说了，自然是让肃州城的军民一片混乱而失去战斗力。


 不多时便见三道响箭划过夜空，这正是阿刺瓦隆与奸细约好的攻城信号，阿刺瓦隆哪里还敢怠慢，当下就大吼一声指挥着回鹘勇士朝北门涌去。


 来到城墙脚下，阿刺瓦隆等二话不说就架起了攻城梯往城墙上爬，但还没得回鹘骑军爬上去城门就“呀”的一声打开了，接着就是十余名回鹘奸细朝外头用回鹘语大叫：“城门已经拿下，快快进城，归义军大多在军营里喝得烂醉！”


 阿刺瓦隆闻言不由大喜，当下就带着人马怪叫着冲进了城门直取归义营。


 就像秦风猜测的那样，阿刺瓦隆的想法就是只要在第一时间击溃归义军，那么敦煌国也就是如来手里的孙猴子，怎么也跳不出去了。


 数万回鹘军或由城门或由攻城梯，有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冲进城去，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对此阿刺瓦而雪却并不奇怪，原因是他知道肃州有宵禁的习惯，而且百姓若是知道外头有战事自然也不敢出门。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为何到这时归义军还没上来迎战，便是喝得烂醉也该有几个人是清醒的吧！


 但阿刺瓦隆也没多想，带着一众部下就直取归义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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