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不想选择
为什么从前的体检完全没有检查出来？
可是韩景是个专业的医生，他不会弄错，而且他还说几天前夏至已经发过一次病了！
可是对于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更毫无心理准备。
听说有心脏病的人不能怀孕，即便怀上了，也有很高的风险性。
他曾经的一个朋友就因为结婚前发现未婚妻有心脏病有可能一辈子不能怀孕而悔婚了。
当年为那件事，两大家族差点打了起来，从此以后如同陌路。
那么现在夏至突然检查出有心脏病，那她和孩子又会不会有危险呢？
想到这里，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
郑红娟看他低头沉思不语，眼睛闪烁不定，再想起他刚才只一味地问孩子会不会危险，心里不由忐忑不安，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说道：“曜辰，有些话我想最好还是现在跟你说清楚。”
裴曜辰抬起头来，冷冷看她，“您请说！”
“我想问你，如果夏至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你想保谁？”郑红娟直截了当地问。
裴曜辰抱着夏至的手紧了紧，缓缓说道：“妈，我想这个问题在夏至的身体状况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们暂时没必要讨论！无论你想要我选择谁，这对我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我希望不到最后关头，你不要逼我做出选择。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那就是你我都知道，对于夏至，我比您更关心她！您别忘记了，您曾经为了救君豪想过要逼她打掉孩子！您的自私自利的心，谁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您是最没有权利逼我给出这个答案的人！”
“裴曜辰！你太过分了！”郑红娟被他几句话堵得脸色发青，坐直身体想跟他发火，却被傅君豪和自己的母亲用手摁住了。
傅君豪低声说：“妈，姐夫说得对，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老人也温声劝道：“出这种事情，大家都不好过。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闹出矛盾来。不然夏至醒后知道了会伤心的。还有，曜辰说对了，这种事情咱们做家人的只能提供建议，最终作出决定的还得是他们小俩口。”
郑红娟无力地靠在了座位上，眼眶红红地点头，哽咽着说道：“是。我知道了。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抛弃了她，这么多年也没管过她的死活，君豪生病，我还想着利用她，是我自私自利，我没权力管她的死活了……”
“好了！别说了。夏至现在昏迷不醒，咱们就别再给她添乱了！”老人轻轻地拍着女儿的手，“一切都等她醒来再说吧！”
“妈，我对不起她！”郑红娟靠进了老人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裴曜辰皱眉，心里烦不甚烦，真的很想一脚将她踹下车去，可是最终还是生生地将这种野蛮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只是他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了，脑子里‘嗡嗡’直响，让他头痛欲裂。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圣玛丽医院。
刚下车，就已经有等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推着推床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将夏至抬到床上就急忙推了进去。
韩景正要跟上前去，裴曜辰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问道：“为什么选择这个看起来硬件设备似乎都不是最先进的医院？”
韩景拍了拍他的手，解释道：“这家医院的所有人是我的导师西蒙，他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而且在胸外科领域也极其有权威，我很相信他。可是如果你有疑问，我们现在还可以转院。我尊重你的意见。”
裴曜辰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不用了。我知道你导师多有名，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屈就。”
“这是他家的家族生意，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他虽然在医学专业领域里取得傲人的成果，可惜缺乏生意头脑，所以这家医院在他手里并没有多大起色。不过我知道他的窘境之后，给医院投了大笔钱更新设备，所以你不用担心夏至在这里得不到很好的治疗。”
裴曜辰听了，缓缓点头，“这就好。麻烦你告诉他请他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夏至和孩子！缺一不可！”
“好。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我先去了，我想给他打下下手，这样夏至所有的情况我都能了解到！”
“快去吧！”裴曜辰急忙推他。
韩景便飞也似地冲了进去。
郑红娟等人也急忙跟了进去。
裴曜辰却没进去，而是转身在花坛边的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狠狠地连吸了好几口。
吸得太猛，一根烟眨眼间便燃了一大半。
“你现在就在想如何选择吗？”杨雅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手一颤，将烟扔在脚边，抬脚狠狠踩灭了，苦涩地说：“我不想做选择。”
第191章 不想选择杨雅竹点头，“嗯。无论谁遇到这种问题，谁都会痛苦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再难，我都希望你能选择夏至。毕竟你们还年轻，随着医学的进步，一切都还有可能不是吗？可是如果夏至没了，那什么都没有了。我想你这么爱她，应该不会选择放弃她吧？”
她的心里也极其地矛盾，她希望裴曜辰能选择夏至，那样的话就表示裴曜辰是真的爱夏至的，那样夏至所做的一切才有了价值。
可是她知道一旦裴曜辰做出这样的选择，那韩景的报复便永不会罢休，而这便意味着她的噩梦便无休无止……
“雅竹，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我不想再听到你也这样咒她！”裴曜辰徒地起身就走。
他很懊恼很愤怒，不明白为什么人人质疑他会放弃夏至。
尽管他心里的确时不时地浮起这个邪恶的念头，可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这一次就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他的内心就这样轻易地让所有人看透了吗？
是他多疑，还是他已经疯狂到忘记掩饰自己？
又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对夏至动了情，所以在这一刻要选择的时候，他才在痛苦与纠结中完全失了态？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讨厌研究此时此刻的自己！
因为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他都厌恶得一塌糊涂……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杨雅竹苦涩地笑了笑。
其实不管裴曜辰作出的选择是什么，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早就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其恶心尴尬的地步了。
她的内心仍然努力地想保留昔日的一点点善良一点点美好，但又不得不否认无论她如何挣扎，善良和美好其实早就与她无关了……
一个半小时后，裴曜辰坐在了西蒙的办公室里。
韩景也坐在他旁边，趁他不注意地时候悄悄地摁下了手机的录音。
只是刚摁下，裴曜辰就转头对他说：“韩景，有些话我想单独和西蒙医生谈谈，你去外面帮着雅竹照顾一下夏至吧！我想这个时候她身边越多朋友越多亲人才好。”
韩景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不需要我陪你？”
“不需要。我一个人处理得来！你快去吧！”裴曜辰挥了挥手。
韩景无奈何地起身站起，看向西蒙。
西蒙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去。
当门关上，裴曜辰这才说道：“西蒙医生，现在只有我们俩了，我希望您能把我太太的情况跟我详细地好好说一说，不要有任何隐瞒。”
西蒙叹了口气，“其实看您沉重的表情，我猜想您对您太太的病情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不过如果你还想听仔细一点，那我愿意为您一一讲解。”
西蒙说着就将夏至的病情说了一遍，最后一脸沉重地说道，“病情就是这样了。现在您太太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之中。她现在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随时随地有生命危险。而且随着胎儿的一天天长大，对她身体的危害也越来越大。像今天这种突然窒息昏迷的情况随时会发生。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她随时随地可能会因为心脏病而失去生命。所以，我建议您和您太太好好商量一下，最好立即停止妊娠，否则的话随时有可能一尸两命！”
裴曜辰听了，痛苦地捂住了脸，双手深深地插入了头发中用力地揪着。
西蒙叹道：“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如同晴天霹雳，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过以您太太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不适合出院，我建议在你们考虑好之前，让她在医院里呆着。等您和您太太商量好了，咱们再来说手术的事情。”
裴曜辰沉默不语。
西蒙等了一会儿，便起身站起，歉意地说：“裴先生，我还有个手术要做，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我就暂时失陪一下了。”
裴曜辰猛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双眼通红地看着窗外，低声说道：“西蒙！我要你保住她们母子俩！俩个人都保住！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答应你！”
西蒙听了，心一动，嗫嚅着说：“裴先生，这种事情我真的打不了保票，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了。”
裴曜辰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可是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来保她们！如果你做到了，我会负责把你这家医院全都更新换代一遍，另外会派人专门给你这家医院做个策划案，让它有机会重新闻名于世！我裴曜辰说到做到！”
西蒙听得眼睛发亮，心颤抖不已，转头凝视裴曜辰，很有些挣扎地说：“不得不说，您提出的这条件真的很诱人。我愿意考虑，我愿意尽我毕生所学来保住您太太和孩子的性命！”
裴曜辰听了，眼睛徒地一亮，“你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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