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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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阿衡知道来活儿了，出言安抚高百户，告诉他明天一早去寻证据；心里把唐通骂了个狗血喷头。

　　平日里人模狗样儿的，对他这个新任总督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却是个人面兽心，披着人皮的狼。

　　送走了百户，周围的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添了新柴篝火噼啪乱响，卢象升手里拿一张银票，借着火光反复观瞧后，脸上透着瘆人的笑意，死死地盯着王大群。

　　“说吧，你小子又憋着什么坏主意？用银票代替银子，肯定不只为了省事这么简单。”

　　少年抹了抹嘴上的油，感叹没有孜然和辣椒的烧烤真的索然无味，完全没了灵魂。

　　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羊骨野菜汤，把嘴里嚼不动的干饼子冲进肚子，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释。

　　“大人，克扣军饷自古以来就是无解的难题。官方自己发放，永远都绕不过户部的截留和将领们一层层地盘剥。不能指望每个官员都是两袖清风，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杜绝。”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卢象升放下手中的大碗，拽着吴阿衡往他身边凑了凑，对少年仿佛有了新的认识。

　　这小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一天到晚都是鬼主意。

　　吴阿衡本以为王大群乃是一名纨绔，借此机会跟着钦差游山玩水。不料，还真的另有玄机，对他的态度不由得改变了一些。

　　借着篝火，王大群捡起一根小棍在地上画了三个圆圈。

　　“你看，现在是朝廷直接面对军队。若是有个第三方，按照朝廷提供的名册，将所有将士记录在案，将士们每人发放一个凭证。届时，朝廷按时将银子划拨给第三方，将士凭借手中的凭证去领取，此法如何？”

　　吴阿衡心存不解，“若是第三方克扣银两怎么办？”

　　“他不敢！”

　　少年断然否定，“士兵不敢揭发上级，对第三方却不会客气。一旦克扣银两，那是要杀头的。况且第三方是赚钱的，不会为了蝇头小利铤而走险。”

　　“第三方怎么赚钱？”

　　“现在没想好，这次只是试点，看看能否行得通。”

　　对于吴阿衡的追问，王大群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他不想将银行的计划和盘托出，就是解释了，他俩也未必听得懂。

　　吴阿衡深有感触，一旦这种发放军饷的模式成了，将给军队带来巨大的震撼。

　　还想追问下去，卢象升立即转移了话题。

　　“唐通事件关系重大，还需吴大人亲自向圣上秉明为宜。”

　　“卢大人放心，我的奏疏已经随着唐通一起上路了。这里事办完了，我与你一同进京。”

　　卢象升和王大群相视一笑，“吴大人，此次前来，万岁让我给你带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明天告知。”

　　吴阿衡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平时说话都不带拐弯的，今天怎么卖起官司来了。又看了一眼少年，可见，近墨者黑。….

　　　　接近辰时，睡眼蒙眬的王大群被人拖出军帐。

　　阳光透过树叶，稀疏地洒在山坡上，空气格外地清新，各种的鸟儿在树林里叽叽喳喳，蹦来蹦去。

　　另一处，蓟辽总督吴阿衡的大帐却戒备森严。

　　只见一名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铁架子，拖着长长的铜线就往树上爬，三窜两跳就来到树梢。

　　吴总督：皇帝这是让我看耍猴？

　　太监将铁架子调整好方向固定后，又把那长长的尾巴扯进了大帐。

　　此时，吴阿衡才得到许可，走进了自己的军帐。

　　当他得知电报机可以将消息瞬间传送千里，真的是无法淡定，两只眼睛饿狼般地盯着那只大柜子，有一种出手抢夺的**。

　　简直就是远距离指挥作战的神器，快捷、灵活、机动……

　　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从京城传来。

　　这回不仅是吴阿衡，卢象升和少年都不淡定了。

　　仅仅离开几天，京城的官场就发生了大地震。上上下下抄了一百多户，圈禁了三万多家属、仆役。

　　王大群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史可法绝对是走了狗屎运，这才几天，就把案子查清了？不过，这些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史可法绝对是走了狗屎运，这才几天，就把案子查清了？不过，这些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他指了指电报机，对着吴阿衡说道：“大人，此乃绝密。具体用途只能大人知晓，不得外传，邓监军也不例外。还有，若遇到战事不能力保，立即毁掉！”

　　吴阿衡从回电记录上收回目光，看着那其貌不扬的大柜子，深知它意味着什么，郑重地点点头。

　　命令亲卫加双岗双哨，确保电报机和报务人员的安全。

　　随后，一行人带上高百户，去指认村民埋葬的地点，寻找证据。

　　半天时间，挖出一百多副骨架。女人的还算是完整，男人的全部都缺少头颅，不用问，一定是杀良冒功领赏钱用了……

　　第二天黎明，一行人悄然潜出了隘口，向着兴隆进发。

　　兴隆距离墙子岭有八十里地，原是大明的地盘。几经战乱，让蒙古人抢走了。

　　为了不暴露此行的目的，大伙研究了卢象升的行头，决定扮演一支返回原籍奔丧的队伍。

　　男要俏，一身皂；女想俏，三分孝，一点儿都不假。

　　当两个身着孝服，泪眼婆娑的嫩妹子出现在王大群的眼前，让他感到骨酥肉烂。

　　二女的先祖是充军发配过来的，按照大明律法，现在是奴籍。只要少年帮她俩报了仇，俩人就是他的奴婢。

　　穿越前的王大群，别说校花、班花，就连食堂的堂花都巴结不上。

　　如今一张软饭脸旁边，多了两个祸国殃民的妹子，别提多得劲了。

　　出了墙子岭，顺着山路下行，少年上蹿下跳地就没老实过，在软妹子的注视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会儿丈量道路的宽窄，一会儿记录周围的情况，还时不时地让人在路上刨坑。除了卢象升，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

　　他这一折腾，明明一天可以到达目的地，接近黄昏，仅仅走了一半。

　　清水河也不知道从哪条沟里钻了出来，开始和他们的道路并行。寻了一处宽阔一些的河滩，卢象升决定扎营。

　　军帐数量不多，三个孩子只给了一顶帐篷。

　　坐在帐篷前，望着高悬的明月，波光粼粼的河水，王大群没想到大被同眠的日子来得这么快，心中充满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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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清茶淡如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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