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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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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李问鼎竟然要纳自己进门,池馨身子颤了一颤,彻底地凌乱了。


 那可是李家大院!是多少女子想要挤进去的地儿!正室她恐怕是高攀不上的,即使只做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是麻雀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呢……


 可李家曾经与池月有过嫌隙,就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儿来看,想来人品也是不堪的,她如何能与这种人家牵扯上?那无异于入了狼窝虎穴……


 虽说跟着池月也能出人头地,可池月同她毕竟是女子,拼尽了能耐也不过只开一家作坊而已,池月那宏大的蓝图在她看来不过是妄想美梦罢了。


 且在外拼搏累死累活,哪里有成为阔太太,叫人上赶着伺候这般轻快,又有脸面?


 矛盾的思绪令她苦恼不堪,可又隐隐的不想错过如此这般飞黄腾达的良机,她只好将这决定权交给旁人。


 她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事事要听周氏的,这事儿由母亲来决定再合适不过。


 “公子,我与你才相见不过两三面,如何能叫你提到谈婚论嫁之事?”池馨嗫喏地道,“何况婚嫁之事由父母作主,我们如何能私底下私定终身?岂不是有违人伦么?”


 李问鼎望着那粉面含羞,到底恍然有悟。


 “你是说,叫我去你家提亲?”


 池馨缄默不语,这沉默便算是应允了。


 李问鼎犹豫半晌,到底点头应肯,“好,我依你就是。”


 最终,他也没能触碰到池馨分毫。


 临别时,李问鼎硬是将这首饰盒塞入池馨手中,威胁说若她不收下,他便不放她走。等到池月等人寻到她,见他两人独处一室,他们有什么旁的想法,就不关他的事了。


 池馨骂了句“无赖”,将首饰盒藏于怀里,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回去池月身边,池馨面色平静,俨然没有丝毫的异样,也不将适才发生的一幕说出来,将李问鼎“掳劫”她之事隐藏得严严实实。


 直到回家来,池月对此也不知情,更不知池馨正将那翡翠镯子套于手腕上,细细把玩,透过它憧憬着什么。


 柳贵妃只在白桦县待了五日,便启程返航了。


 池月在柳贵妃临行前,又特地带了上百只包装红糖赠送给她,还使柳贵妃品尝反季节瓜果,十分得其欢心,询问池月想要什么奖赏。


 池月答谢后,有意无意地道:“娘娘给民女的奖赏已经足够多的了,民女哪里还敢不知足,索要更多?只是若是贵妃娘娘能叫全天下的人都知您日日吃的是谁家制的红糖,如此一来便能将我池家作坊的名号给打响了出去,民女便对娘娘您铭感五内,感激不尽了呢!”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得紧。”柳贵妃投来愈发青睐的目光,“你这般聪慧,想来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也说不定。我可等着有朝一日在京城同你会见呢。”


 池月含笑,坚定地回答:“娘娘,必定会有那一日的。”


 却不想,这一日来得过于早了些。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七。外面飘飞了一会儿白雪,便渐渐地转晴了起来。


 池月已然给作坊里所有人放了假期,直到正月初六方才上工。


 年底工人们的福利除了多给的一两银子,还有一大袋子白面,一袋子大米,还有三块红糖。


 这一百号工人总共算下来,这些福利可谓是天文数字。


 见池月如此大方,众人感激涕零,直道这个年可以安安心心、热热闹闹地过了。


 既已放了假,地里也没什么活计,池月除了集市上同周氏等人兜售一些反季节蔬菜外,倒也有许多闲暇时间。


 她难得休息,索性整日里在家里除了睡觉,便是陪池浩池小雪两个玩耍游戏,教他们读书认字。


 拿着一本买来的《千字文》,池月绘声绘色地教了一阵,直到两个小东西又喊累了,她也觉得口干舌燥时,方才放下书本,同意他们出去玩。


 她回过头来,对正在择菜的周氏道:“娘,我看弟弟妹妹悟性都是极好的,教一遍的东西都差不多能记下来了呢。尤其是池浩,身为男孩子,到八岁了还未曾去过学堂,实在有些可惜。不如,明年我们送他两个去学堂好不好?”


 周氏听了,惶惑地抬头。


 他们乡下人的孩子,甚少有送去学堂的。就她所知,村里也只有村长的儿子现下在县城亲戚家的私塾里,刘秀才的小儿子,还有池铁匠的儿子是被送去镇上的学堂的,每日价来往接送。


 周家与池家也没一个入过学堂的,是以周氏对池月的这个提议才有片刻的犹豫。


 “可是最近的学堂也是在镇上,我们若是将他们送去,可不得每日价接送吗?”周氏问。


 池月轻笑,“娘,你忘了我们也是每日里在家与县城间来来往往的吗?我们去县城的时候,将弟弟妹妹们顺路送去学堂,再接回来,不就行了?也不麻烦。”


 周氏又思量了一会儿,方才点头,“让他们学点东西也好。不能考取功名,也能识文断字,学学如你们一般记记帐目,长大了也去做点生意赚钱,能糊口便是极好的。”


 池月不以为然地道:“凭什么咱们家的孩子便不能考取功名了?浩儿如此聪明伶俐,哪里比其他人差了?要我说,既要送他们去学堂,便本这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心思,千方百计地令他们学出点成绩来,到时候出人头地才好。”


 周氏见池月竟有这般野心,怔忡着不知说什么好。


 池浩若果真有这本事,考取功名,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他不过是一个贫寒人家出身的小子,果真有这般能耐,能超越过祖宗前人,甚至那些大家子弟么……


 周氏正在心里嘀咕着,却听门前有一人大声道:“这里可是池馨家么?”


 这是名粗嗓门的妇人,周氏不知来者何人,赶忙迎接出去。


 门前踏进来的妇人,身着绸缎织就的大红褙子,上面的云纹刺绣编织得颇为考究,是位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那灿烂满溢的笑容,大大方方的仪态,一看便是个十分会交际来事儿的。


 这妇人指挥着几名小厮,将外头马车上的箱子一只只搬抬下来,足足有五六只箱子,俱是沉甸甸的,精致得很,却不知里头装着什么物事,摆了门前的院子里满满一地。


 “不知您是哪位?”周氏客客气气地迎上去。眼见这人带来这么许多只箱子,纳闷得很。


 妇人一甩绣帕,“哎呦,想来这位是池馨姑娘的母亲吧?”


 见周氏点头,妇人哈哈大笑,更加靠近了些,同周氏寒喧套近乎,“周夫人近来可好?看你们这地儿如此敞亮跟气派,比我们县城的人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如你们这般的人家,也怪不得能生出如此出色的女儿来了。哈哈,我今儿个可是替天上的喜鹊来给你们报喜来啦!您听了这喜事呀,指定要乐开了花呢!”


 周氏听先前这妇人的吹捧还极为受用,后来一听“喜事”二字,顿时警觉了起来。


 跟池馨有关的喜事,除了她到了及笄的年纪,准备出嫁一事,尚有什么其他的事?难不成,这位是前来提亲的媒婆不成?


 “不知是何喜事?”周氏试探地问。


 妇人绣帕一甩,“瞧妹妹你,我怎么说也是客,我既来了,妹妹如何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去?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也好把话说清楚了,妹妹你说如何?”


 周氏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含笑将客人请进屋里去。


 池月也听出这妇人似有为池馨提亲的意思,好奇之下跟了进去。


 那妇人刚刚落座,见到池月,双目圆睁,重新站立起来,指着她笑着道:“你便是池馨的姐姐,池月对不对?哎呀,早听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极水灵极秀气的女娃,聪明伶俐得紧呢!”


 她说话间捉住池月的手,被池月抽了出来,将手被在身后,淡淡含笑地注视着面前这人。


 “许多人见了姑娘在歌舞赛上的表现,可都对姑娘你流连不忘呢,纷纷叫我寻出你家来,好替他们求亲。甚至有一二富商的公子,也都愿意娶你进门,做他们的正室呢!”


 说到此处,已然暴露了她的身份。这果然是个媒婆无疑。


 只是她当着池月的面说这等话,直令池月感到反感。


 她一个未出嫁的黄花闰女呢好不好,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跟直接?


 且她今日来,究竟是要为池馨说媒,还是给她池月说媒来着?


 媒婆说着,又瞥眼看向周氏,“妹妹,你这两个闺女可是不愁嫁娶了,可有数不清的好人家看中了她们呢!若是你们挑对了人,将来两个闺女可都是躺在富贵窝里,吃穿不愁,叫人伺候的少夫人的命,你可真该为此烧高香,感激老天爷的照拂了呢!”


 周氏尴尬地道:“月儿还小,不着急出嫁。至于馨儿……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家,哪里有这么好的命,能嫁入高门大户做少夫人去?”


 她这可并非谦逊之词,她是果真如此作想。


 不想,媒婆又是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道:“妹妹,你可真正将你家闺女小瞧了呢!这不,今儿个托我来向你家池馨提亲的,正是一位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哥儿呢!李公子家世雄厚,京城里有李尚书作靠山,那可谓权势滔天,财大气粗了,多少女子挤也要挤进去那李家大门,却不得遂愿,偏偏你家大闺女被李公子给看上,可不正是你家闺女百世修来的福气,你这个亲娘也跟着沾光了么?”


 媒婆说到此处,池月便知拜托她前来提亲的人是谁了。


 只是猜到这人的同时,她的眉头也为之一紧,替池馨担起心来。


 原本以为李问鼎那次歌舞比赛时掳劫池馨,目的不过是调戏良家妇女,随意玩一玩池馨而已,池月将池馨给夺回来,两边自然也是从此各分东西,八竿子打不着了。却不想,李问鼎却依旧不死心,竟请媒婆上门提亲来了。


 难道,他是果真喜欢池馨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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