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致幻水母，楚允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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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致幻水母带来噩耗，在平安画面前，十二头由致幻水母、火山巨人和狂灾巨魔组成的队伍沉默不语，它们形如枯槁，面如死灰，明明还活着，却仿佛已经死掉了。
“没想到，神秘领地会这样强。躲在这里，或许可以令那疯女人畏惧几分。”
平安画平常总是吊儿郎当，不会轻易展露真实的一面。但现在却没端出往常的戏谑态度，望向胸口处被扒掉的一层皮，他眼底划过一抹恨意和惊惧。
那女人强得可怕，若非自己拥有近乎不死的天赋，恐怕早已沦为她的胯下之臣。
光是想想可能遭遇的一切，平安画便浑身战栗，不存在的肾脏竟也缓缓作痛。
“总有一天，我要她饱尝这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撂下褶皱的黑袍，平安画沉重地如此说道。
接着，他率领致幻水母、火山巨人和狂灾巨魔朝着灾变生物入侵的方向赶去，身体像是在半空飘着，身边放射出寒冷而黑暗的力场。
一双黑色的深邃眼窝，那里面是空洞的，只有两点微光，却能轻易捕捉到漂浮在空气中的孢子。
“呼……”
他轻轻吹了口气，孢子便很快萎缩，失去了活性。
……
初步确认了平安画的处置措施后——
除了雷文豪坐镇于元素王座，而奚鳞在水晶处维持黑暗迷雾，余下众人齐刷刷站成一排，神色肃然地望向领地南侧。
正如雷文豪所言，末世本不会令人心意满足，186只灾变生物进入照明范围，也同样将其体型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18只致幻水母，不知从哪片海洋里钻了出来，正漂浮在半空之中，精神波动完全实质化，在其周身八十米凝成一片特殊的紫色结界。
冯科个人觉得，若是被那紫色结界笼罩在内，必会发生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但很显然，八十米的半径，远超过避难铁盾的防御半径，一旦逼近，其结界便会笼罩住大半个领地。
“哦，这东西看起来有些糟糕。”
“咳咳，精神系的致幻水母，该和尚出马了。”
萧瑟在那不屑一顾，王萱则给予充分肯定。冯科对觉宇道：“你小心些，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并不好惹。”
虽说觉宇的音域天赋相当强，对精神的操控更是远超他人，但过于膨胀的自信只会导致败北，他更希望和尚能够谨慎对待。
觉宇含着笑点头，顺着阶梯便离开了投孢瞭望塔，来到南侧的地蔓壁垒，盘膝坐在刃钢地毯草上，这幅游刃有余且自信的动作感染了众人。
先别提能否干得过致幻水母，就说这通身的气派，就可以打个100分！
再然后，是数量最多的自爆黑兵，从形状来看与疯博士的全勤械族有些相似，但其核心部位嗡嗡作响的红芒，却令众人心头一紧。
自爆，自爆，顾名思义，这玩意是会爆炸的。
足足96只。
不待冯科指挥，楚允便离开了瞭望塔，站到觉宇一旁，法杖顶端的宝珠指向铁幕外侧的大地，声音冷冽而威严：“无尽的大地，挺起你无边的胸膛，将世界切断！——土之城邦！”
一面两米厚的土墙，从大地深处隆隆升起，矗立于战争回廊的中央，灾变生物入侵的必经之路。
剩下的74只……哦不，现在已经变成72只了。
就在刚刚，位于大部队后方的两只代表着火山巨人的红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虚拟地图上，因为火山巨人体型过高，这一切发生在视野盲区之中，众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瞧不见平安画的身影。
就这样，第二轮第一波灾变入侵进入尾声，最终战拉开帷幕。
原本还担心会遇到亚噩梦以上的灾变生物，结果就像这样，似乎并不艰难。
直到敌人大部队进入距离领地五百米的位置，情况急转而下。
嗡嗡嗡——
十八头致幻水母体型竟然毫无征兆地膨胀开，紫色结界内充盈着半透明的肉状物质，它们将自爆黑兵和火山巨人团团包裹。
然后，横跨五百米距离，直接来到了地墙外。
三束镭射激光瞬息轰来。
-120！
-120！
……
嘭！
一连串的巨响过后，致幻水母突然爆炸，紫色的脓状物喷射在地墙和铁幕上，并缓慢地渗透进了领地内部。
【嗡！领地击杀了致幻水母——】
【嗡！你受到致幻水母的影响，神智迷失，陷入幻境，失去作战能力。】
站在地蔓壁垒旁的楚允率先遭受到了脓状物的影响，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双眼突然呆滞，双手一松，法杖竟跌落向地面。
而这时，觉宇猛然从幻境中惊醒，一抹极其痛苦而又愧疚的神色从眼底划过，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唵！阿！喇！巴！乍！纳！帝！”
他浑身光芒大盛，佛音犹如雷霆，在领地上空炸响。朝着瞭望塔高台蔓延的脓状物顷刻间化为飞灰，一股股强横的精神波动在众人身上横扫而过。
“倒是无碍。”
感知到冯科等人并未受到致幻水母的影响，觉宇不由放下心来。接着目光落在楚允身上，喃喃道：“小僧虽能将楚施主从幻境中强行拖拽出来，但这恐怕会对施主的灵魂体造成不可逆影响。这一劫，只能由施主自己来渡。”
无论精神风暴还是无畏印，本质都是强行扭转受术者的思维意识，术后会使受术者精神紊乱，有着极大的副作用。
对敌人使用倒也罢了，觉宇甚至会以更霸道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楚允毕竟是自己人。
经过短暂的怔愣后，冯科不由惊疑道：“什么情况？”
觉宇望着喷射在铁幕上的脓状物，而地墙在楚允陷入幻境的瞬间便自动消失，他沉吟道：“致幻水母能够携带一定数量的灾变生物位移，这是第一个技能跃空。死后会喷射出脓状物，若是沾染上，就会陷入幻境而丧失作战能力，致幻水母的血量只有50点，被镭射激光直接轰死，来得太过突然，小僧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令楚施主陷入了幻境之中。但问题不大，楚施主她……会自己醒过来的。”
一边说着，觉宇一边爬上了瞭望塔高台，神色有些疲倦。
致幻水母全部死亡，自爆黑兵不受精神操控影响，而火山巨人的魔法攻击不可能威胁到霞光穹顶，觉宇便没有继续待在地蔓壁垒旁。
“没事就好……”
冯科仍有些后怕，这些致幻水母的技能当真变态，一环扣一环，在众人未发现其面板信息之前，便将技能全部打了出来。
若非觉宇反应及时，脓状物覆盖到瞭望塔高台，恐怕会全军覆没。
但知晓致幻水母的能力，若它们还想玩脏的，来一个出其不意就很难了，只要挺过第一次，致幻水母的威胁便会极大降低。
这样想着，冯科先是担忧地望向楚允，见她仍是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前方，脸上时而现出悔恨又愤怒的情绪，时而又小声啜泣着，不知在幻境中遭遇了什么，但人大抵是没事的，便放心了些。
接着望向领地之外。
……
“闺女啊，咱家条件不好，你爸又卧病在床，就靠妈一个人来养活咱家……实在是供不起你念大学了，辍学吧，去打工补贴家里。”
楚允看向身前，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正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她埋下了头，沉默寡言是她在这个家庭一贯的回应。
而这时，一个叼着烟的十七八岁男人，将一大堆脏衣服甚至内裤、袜子扔到了她身前，“洗了啊，明儿个急着穿呢。”
楚允将头埋得更低了。
她是家中老大，往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在她23岁那年，即将步入研究生考场的某个晚上，母亲要求自己辍学，外出打工补贴家用。
虽然自打上大学开始便勤工俭学，再未找家里要一分钱，母亲所说的供她上大学根本无从谈起，但她从未反抗过。因为父母为她灌输着“女儿没用，是赔钱货”的思想，自卑与习惯令她再次顺从。
画面悄然一转。
一个笑容腼腆的男孩出现在她面前，“嫁给我好吗？”
那是她的初恋。
男孩屈膝半跪在地，向楚允求婚了。
“我愿……”
话还未说完，母亲、父亲与弟弟同时出现在身旁，凶神恶煞地望向自己。
“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好！比咱们家还穷！这门亲事想都别想！”
“养你这么大，就指望着出些彩礼钱，他要能拿出30万，你想嫁就嫁，你弟弟也长大了，该买房子了，你是家中老大，这首付和贷款都归你！”
“哎？昨儿发工资了吧？给我两千，我女朋友要买包。”
楚允看到男孩仍在望着自己，心拧着劲疼。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抛弃了。
她第一次反抗，向家人说了“不”。
那一晚，她被父母关在房间，眼睁睁地望着弟弟在楼下暴打男孩，说着各种污言秽语。
雨一直在下，男孩跌倒在血泊中，双目却始终望着窗口处的自己。
然后，她取出枕头下准备许久的菜刀，将门剁碎，夺门而出。
“干啥去！你个赔钱货！”
“不知好赖！胳膊肘往外拐的骚货！”
她听着灌入耳中的谩骂声，表情越发呆滞，然后举起菜刀，一刀剁向了弟弟的脖子。
一颗硕大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得好远。鲜血喷射出来，溅在脸上的瞬间，她笑了。
楚允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男孩的脸，将刀握在手里，用余生最后的一抹温柔对他道：“我们真不该生在这世上……”
男孩奄奄一息中回道：“如，如果可以，我们去，去一处没有束缚和压迫的世界……永，永远在，在一起……”
“好。”
楚允用刀锋轻轻割开男孩和自己的大动脉，平躺在血泊之中。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悄然流转，不知何时，一个空洞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杀了弟弟，杀了爱人，又杀了自己，你后悔吗？”
楚允笑得很大声，近乎痴狂地喊道：“不！我不后悔！如果可以，我会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不是我的弟弟，我没有弟弟……”
“哎，人类的情感真复杂呢，你已经醒了，该从幻境中出来了。”
楚允猛然转动双眼，大口喘着气，环视四周，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领地之中，不由跌坐在地上，握紧法杖，向着天空大喊：“你是谁？他，他来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领地外的血腥厮杀，以及领地内众人的关切。
“还好吗？”
“你被幻境困住了半分钟，害我担心一场！”
……
而这时，王种鱼塘旁边的折叠椅上，赵星辰仍坐在那里，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楚允，自言自语道：“他啊，那个男孩自然也来了……呵呵，他犯的罪可比你重，可惜不归我管，是唐玲那边的……不过嘛，你们应该会遇到的。”
说着，赵星辰又望向觉宇，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与好奇，“唔，这和尚的罪孽……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三更结束。
还有364天就要跨年了，回想起上一次跨年，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在这里，我提前祝大家2023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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