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缘由
“啊啊啊，好烦啊！”桑慕寒胡乱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啸。她现在倒是万般怀念以前做特工的那段日子，虽然每天在刀尖上行走，但至少不会这么复杂。人心什么的，她最讨厌去猜了。
“呼。”桑慕寒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殷千玄装傻，可她记得殷千玄自五岁之后，便一直是这副模样，听闻是不小心落了水，呛了太多的水，缺氧太久，所以弄坏了脑子。
以前可以说这是意外，但是现在桑慕寒明白，这明显是有人想要殷千玄的命，而他这么多年装疯卖傻，只是在避其锋芒，以求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
可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真的能够想到这一层么？皇家的孩子莫非心机都是天生的？听闻在玄王刚傻的时候，没少有人借着试探的名义去欺负他，而殷千玄则是全部都忍了下来。
她听过的最侮辱人的一件事情，便是殷莲丰曾经让殷千玄钻狗洞、学狗叫，而殷千玄也照做了，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过后，大家才开始相信，玄王是真的傻了。
皇上虽然罚过殷莲丰，但是因为当时都是孩子，罚了紧闭抄写诗经也就过去了。
桑慕寒不禁陷入到沉思当中，一个孩子的隐忍能力，真的有这么大么？还是说有什么人在暗中保护他、教给他这些？
不知道怎么得，桑慕寒脑子里浮现出了八公主殷琼钰的身影，那个跋扈大劲的公主，据说其年幼时，也是个温婉讨人喜欢的小公主，不知怎么性情突变，难道说……
桑慕寒瞳眸半眯，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她记得，当年把殷千玄从湖里救出来的人，正是同样年幼的八公主——殷琼钰。
已经出了一个装疯卖傻的殷千玄，也不差一个飞扬跋扈的殷琼钰了，桑慕寒觉得，一直以来是自己把这些人、这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纵然她的本意是不想牵扯其中，但如今已经深陷泥足，她却不得不多为自己谋划一番。
尤其是……桑慕寒微微垂敛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尤其是她察觉到对殷千玄的感情没那么单纯之后，她已经，无法抽身了。
夜深了，殷千玄去而复返，看着还亮着灯的房间，他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进去打扰桑慕寒，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凝视着房门，这样一站，就站了一夜。
一夜无眠，清晨太阳照射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桑慕寒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入目便是如雕像一般屹立的殷千玄，一颗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殷千玄一直阖眼站着，在听见开门的声音时，缓缓地睁开了眼，一眼清明。
桑慕寒背部倚着门框，双手抱臂，睨着殷千玄，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一大早的，玄王就在这这门口站着，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寝食难安。”
桑慕寒说的毫不客气，殷千玄倒是被怼的一楞，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却没料想到这种，抬眼睨着她，她此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也没有一丝的恼怒，有的只是无尽的平淡，和淡淡的嘲讽。
殷千玄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扬起一个笑脸，道，“娘子，昨晚睡得可好？”
“劳玄王挂心，我睡得可好了。”桑慕寒上下打量了殷千玄一番，转身回到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在进屋之前，她念了一句，“真是晦气，一大早就碰到装疯卖傻的。”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殷千玄的脸上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轻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可让人头疼的倔脾气呢。
没错，桑慕寒是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么长时间被人当傻子一样耍，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所以她决定让殷千玄也不得劲一阵子。
“哼。”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用来灭自己心头的火。
“桑梨。”桑慕寒轻声唤了一声，道，“去准备洗漱的东西，然后去准备早膳。”
“是，小姐。”桑梨在外面弱弱的回答着。
“小蠢萌，进来。”桑慕寒随手翻了翻自己昨晚看的书，把冷月唤了进来。
冷月一身特殊改造过的裙装加身，既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也不至于让她看起来很奇怪，走路被裙子绊倒的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再发生过。
“冷月见过王妃。”冷月现在已经完全从一个暗卫变成丫鬟了，那穿着、那礼仪，都学的跟桑梨无二。
“起来吧。”桑慕寒放下手中的书，睨着冷月，淡淡的道，“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你只管回答我问的便是了，不可有半句虚言。知道了么？”
“是，王妃。”冷月倒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还是第一次在王妃脸上看到这样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由有点打鼓。
“你是殷千玄手下的人？”桑慕寒打量着冷月，淡淡的询问道。
之前她就一直好奇，为什么一个看上去蠢萌蠢萌的小丫鬟，会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现在殷千玄的秘密被揭开，这一点也迎刃而解了，这小丫头，八成是他手下的暗卫之类的。
“……”冷月没有立刻搭话，她小脑袋里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已经转了无数个圈，王妃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是察觉到了什么么？
斟酌片刻，冷月点了点头，道，“这府中的人，都是王爷的人，奴婢以前确实是王爷手下的人，但现在是王妃的人。”
桑慕寒微微一挑眉，这小丫头倒是有两把刷子啊，这里是玄王府，可不是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玄王的么。这话回答的倒是滴水不漏，还让她觉得十分满意。
“是么？”桑慕寒淡然一笑，睨着冷月，道，“既然你说你现在是我的人，那对我就不可有半点隐瞒，我这里，可是容不下半点沙子。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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