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加速前进

 听到蒋百里委婉的评判，范宇愣了半响，开始反思自己前期的指挥。 确实，范宇自己都觉得，前期的指挥实在太随意了。虽然说，战斗不能死板走套路，可是，自己的战略目标是一个都没有达成。想吃的没吃下，想按的没按住，想看着的，人家却给你来个化整为零，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校长，您有何建议？”范宇用真诚的语气问道。


 虽然看不见范宇的表情，蒋百里还是能从范宇的口气中，依旧能扑捉到有用的信息。蒋百里从范宇发布的命令上已经感觉到，这个范宇其实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指挥训练。不过，你还别说，正是因为他没有受过专业指挥训练，所以，这个范宇的指挥总是剑走偏锋，让这些所谓科班出身的指挥官们感到手脚无措。因此，小鬼子的兵力布置早就被范宇扯的七零八碎。


 因此，蒋百里倒也希望范宇能这样继续下去。不按常规出牌，就是要打个出其不意。蒋百里决定，对于范宇，只需要提醒下即可。于是，他说道：“军长，打仗的时候，千万要掌握自己的节奏，不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你打你的，他打他的……有时候打仗就是打的时间差。”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范宇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耳熟。这好似某位军事学家采取的一种战法吧？还有就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要太贪心了。


 范宇虚心的说：“校长说得是，我们按既定计划进行。”


 挂上电话，范宇双手撑在作战桌上，认真思考。


 咱们来换个角度看看。


 如果范宇自己是日军指挥官，面对咄咄逼人的中国军队，自己应该如何打？甩开后勤保障，努力突进，破坏对手的后勤运输系统。别看中国军队火力上远高于日本军队，可他们优势也同样是劣势。武器弹药消耗很快，补充不易。这就意味着，对手必定有一个庞大的后勤运输系统。在日本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大蛋糕。即便是日军部队完全脱离了自己的后勤保障系统，仅凭手里的武器和弹药，只要能冲击或者俘获中国人的运输车队，那么部队照样能获得补充。一旦前线部队失去了弹药补充，按照中国军队这样的消耗方式，只需要几天，大炮就要断顿了，冲锋枪也成了烧火棍。何愁石门前线不能取得胜利？


 看来，对手把自己也研究的很透彻了。范宇知道了，现在对手走的一步险棋。不过，若是换到这个时代的任何军队来看，这步棋也是一步好棋，换了他范宇，他也会这么打。


 可问题是，小鬼子不知道，范宇的后勤并不是按照普通模式进行补充的。38军并不和其他部队一样，使用公路进行物资运输。空中运输线由c47和c130进行保障，大部分的子弹、迫击炮弹、火箭弹以及食品药品都由运输机进行运送。重型炮弹以及武器则是由“小妖”挖掘的地道负责运输，那条通往南佐县的隧道，几乎是24小时未停止过运输。随着战事的深入，这条隧道甚至被挖掘成了双向的，当然，这是后话。


 “就让小鬼子去寻找那条根本就不存在的运输线吧。”范宇自言自语到。


 ……


 周卫国的t34g刚刚突破了日军的战壕，坦克的履带碾压着阵地前面的铁丝网和反步兵地雷，为步兵开路。


 哒哒哒……


 坦克炮塔上和车体前部的同轴机枪，正拉出2条火舌，好像一头怪兽，舔舐着周围的活物。小鬼子剩下的步兵，基本上被压制在战壕里，不敢抬头。坦克后面步兵冒着腰跟随着，一旦发现试图起身冲锋的日军步兵，立即扫射出子弹。坦克正面180度范围内，都被火力覆盖的死死的。现在，只剩下阵地后面，哪个高耸的炮楼了。


 这炮楼用砖木修建，圆滚滚的，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烟囱”。这“烟囱”上面，虽然只有3层楼那么高，可有规律的布置了许多射击孔，其火力覆盖面积可以达到360度。不过，此时，这个炮楼也是千疮百孔。


 坦克炮指哪儿打哪儿，炮楼上的数个射击孔都被坦克炮炸开了花，连里面的木质结构都看得清清楚楚。聪明一点的小鬼子，老早就看出，炮楼在坦克面前就是一堆渣。这东西，用来对付装备落后、缺乏重武器的游击队还行。在38军强大的火力面前，这炮楼就是一具巨大的活棺材。因此，炮楼里只有少数日军进行瞭望和狙击。大部分的小鬼子，早早的就躲进了周围的战壕里。


 但是，为了保证安全，周卫国只能掩护步兵冲进炮楼里，确保里面的小鬼子都是死人。


 啪！


 残缺的炮楼上，一个趴在缺口上的日军伤兵用38式步枪向下射击，1名跟在坦克后面的38军士兵应声倒地。他身边的战友立即抓住他的身体，把他往坦克后面拖。


 哒哒哒——！


 步兵手里的突击步枪吐出的子弹风暴，立即将刚才小鬼子射击的位置打得烟尘四起。


 “爆破弹——！放——！”周卫国冲着通话器大喊。


 “1发，放——！”炮手一拉炮绳。


 咚——！轰！


 砖块，碎木，夹杂着烂肉，一并从“烟囱”的“腰上”飞出。烟雾中，伤痕累累的破“烟囱”再也经受不住炮弹的折磨。轰的一声垮塌下来，变成了一堆碎石堆。坦克后面步兵里的新兵，看到那地面上的一堆堆烂肉，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哇哇的呕吐起来。没错，战争就是残酷的。


 “娘的！”周卫国听到坦克顶上被碎砖块砸的当当作响，估计那些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也会被砸到了。他赶紧打开坦克舱门，把身体探出炮塔。


 还好，有坦克的掩护，飞溅过来的碎石还没有让哪个步兵趟在地上。


 而在炮楼周围的小鬼子可就倒霉了，他们几乎都被垮塌的碎砖块掩埋了。周卫国向坦克后面的步兵招了招手，意思是散开。步兵指挥官会意，指挥步兵向2翼展开，看到有鬼子躲藏的弹坑或者战壕，就往里面投手榴弹。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日本士兵，看到撤退无望，瞅准机会，端起步枪，猛地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可这样的冲锋，只是给周卫国提供目标而已。周卫国甚至亲自操纵坦克顶上的那挺12.7毫米防空机枪进行射击。硕大的子弹，一接触到人体，就像是打气球一般，整个人的上半身都碎掉了。


 枪声爆炸声很快就停止了，在强大的坦克面前，日军步兵的抵抗是徒劳的。战斗到了最后，几乎是38军士兵一边倒的对小鬼子步兵进行屠杀。而38军的老兵们，却又非常享受这种屠杀。


 “长官，指挥部来电，问我们为什么行动那么慢！”通讯兵在坦克里大吼大叫起来。


 “什么？”周卫国把头缩了进去。他看了看手表，战斗从发起到结束，不到1个小时而已。他接通了通讯，里面立即传来了庞龙的质问声：“周营长，为什么你的坦克部队还在逗留？按照规定，你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双阳地区。你迟到了！”


 周卫国一惊，心里埋怨到：又不是开车兜风，这可是要突破日军的防线啊。当官的不能只掐着表，在地图上找部队吧。于是他申辩到：“部队行进时候，碰到日军的防御阵地……”


 “不要管小鬼子的什么防御阵地！”还没等周卫国说完，庞龙又吼起来：“把这些防御阵地交给后续部队，你们的任务，就是按时到达弈城，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军法从事！明白了吗？”


 “是，明白！”周卫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指挥官明显就是要让坦克部队孤军突入，以便能切断敌人的退路。这种战列，在过去也不是没有过。周卫国记得，曾经在汉中战役中，范宇长官就是命令坦克部队直接突入敌军阵营，甩开行动迟缓的步兵，掐断了一个旅的退路，从而全歼了这支部队。看来，石门战役要重演历史了。


 结束通讯，冲着通讯兵大喊道：“通知步兵上车，我们走！”时间紧迫！


 38军士兵行动迅速，他们甚至来不及打扫一下战场。呼啦一下，所有的步兵迅速登上了装甲运输车，他们还将阵亡者的尸体和伤兵带走了。当然，临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忘记把小鬼子在阵地上布置的火炮全部炸掉。


 坦克和装甲车轰隆隆的穿过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鬼子阵地，沿着公路，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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