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揭开迷雾

 屋子里环境倒是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寒酸，该有的摆设全都有，布置的都很精致。


 不得不说，那贵妃椅推起来还是很沉的，毕竟那上面坐着的是个成年人。柳言七推着女人进来，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需要我扶你去床榻上躺着吗？”柳言七抹了抹额头的汗，轻声开口问了一句。


 女人此时终于含着笑容摇了摇头，她手臂无法抬起，只能用眼神和柳言七交流，她的眼睛像是能说话，从那双漂亮眼睛中，柳言七能读懂很多消息。


 “你是被醉月囚禁在这儿的吗？她为何要囚禁你？”柳言七转手将外面摆着的菜肴端进来。她简单的查了查那些饭菜，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有问题，依照醉月的性子肯定会强迫女人吃下去，而不是摔脸走人。她思来想去还是伸筷子夹了一块肉，递过去说着，“生气归生气，可是不要和自己身子回不去。不是有句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吗？要做什么都得填饱肚子再说！”


 女人皱了皱眉，眸子复杂的盯着柳言七，还是将头转了过去。


 柳言七也不恼，尤其是看到对方消瘦的脸后，心底的同情浮现的更多了。


 “我不是醉月的帮手，你不需要担心。不过就是个过路的……”话没说完，柳言七刚准备换一道菜给她尝尝，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所有的菜都是肉，完全没有一道素。她眨眨眼，下意识的猜测，“你……你是不吃肉吗？”


 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柳言七，半晌才试探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难怪你不吃，这么油腻换做是我，也吃不下。”柳言七苦笑了几声，便直接挽起袖子道：“我刚才看到小厨房还有点青菜，就简单做几个尝尝，不好吃别笑我。”说完，她歪着脑袋嘿嘿嘿傻笑几声，便朝着小厨房过去。


 女人的眼睛全程盯着她，最后抿了抿嘴唇。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言七就端着盘素菜走进来，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我不太擅长厨艺，就只能做个最简单的青瓜虾仁，那虾仁不吃的话可以尝尝青瓜，我就是借了个味道……”柳言七将手在自己衣服上随意蹭几下，便握着筷子给女人夹了一片青瓜。


 女人垂眸看了看那片鲜绿鲜绿的青瓜，嗓子咕哝了一声。这次，她终于是没有抗拒，张口将那片青瓜吞咽了下去。


 “味道……还好吗？”柳言七生怕她吃咸了，赶紧喂了一口饭过去。


 女人照旧的张着嘴吃下，柳言七也重复着喂饭的动作，两人一个吃一个喂，持续了有一会儿，给那女人喂进去一碗饭后，柳言七才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


 “好吃……”就在柳言七休息的时候，身旁忽然响起一声女子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粗糙的纸上用手指甲刮过，难听刺耳得很。


 柳言七全身不禁的一抖，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她。


 不是好奇她的声音，而是惊讶她竟然会说话。


 “你会说话？”柳言七放下筷子和碗，坐在女人的身边。


 女人苍白的脸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她是会说话不假，不过因为长时间不说话，那本能快消失了，如今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尽全力的说，只说了两个字，额角便沁出了汗珠。


 柳言七见状赶紧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汗，“不用着急，你慢慢说，我慢慢听着就是。”


 女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似是犹豫了半晌，才抬眼看向柳言七，“我的嗓子是被醉月毒哑的，嗯……”后面她的喉咙发出嗡嗡的声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冲破那层束缚，继续说着，“她在我喉咙里动了手脚，不知用了什么，将我的嗓子黏在了一起……”随后，她喉咙又发出嗡嗡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言七眉头紧皱着，眼神复杂的瞧着面前表情痛苦的女人。


 她扯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张口发出一个声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眸子中充斥着红血丝。最后，她颓然放弃，低垂着头瞧着自己一双残废的手。她甚至连掉下来的眼泪都没办法用手抹掉，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


 忽然的，一双手按压在女人的脸上，为她将眼泪尽数擦去。


 抬起头，女人看到了柳言七漆黑的眸子，她苍白的唇角用力的抿着，眼底的痛苦更为明显。


 柳言七看着女人，一瞬间的心疼在心口翻涌。哪怕她曾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该活生生的被囚禁在此处，更不用说直接将她嘴巴封起来了。她是个人！是个鲜活的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激动，放宽心。”柳言七神情温柔，干脆走到女人身后为她搭理凌乱的发。看得出来，这女人年轻时是个美人，哪怕容颜衰老，也丝毫阻隔不了那份美丽。


 手指穿梭在白黑两色的发丝之间，柳言七眸子复杂的闪了闪，她一面为女人打理头发，一面说着，“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醉月为何要将你囚禁在此处。不过相逢就是缘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任不管……所以，我希望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能帮你的话是最好。”


 “嗯……”女人眉头皱紧，想出声还是只能发出嗡嗡声。这么多年，她就是靠着每日拼命的嘶吼，才不至于失声，不然凭着被困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早就是不能开口的哑巴了。


 “别急着说话，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告诉我。”柳言七的声音像是有蛊惑力，很快的便让女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动作停下，柳言七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珠钗，点缀在女人的发髻上。末了，她贴近女人的脸颊，指了指铜镜中的她，柔声说着，“看，这样不是很美吗？”


 女人顺着柳言七的视线，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她愣愣的盯着镜子里早就陌生的人，忽然轻轻的开了口，“这么多年，我还是我，但他已经不是他了……”口中含着早就酝酿已久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留下，落在衣服上。


 柳言七没回答，她安静的等着女人接下来的话，直觉告诉她，永和宫的秘辛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女人盯着铜镜半晌，忽然转头看向柳言七，语速缓慢的说了一句让柳言七足以瞪掉双眼的话。


 “我是杨静，京城工部尚书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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