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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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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进来的一群穿着屎黄色军服的人,他们毫不客气的把屋子里的三个人一块拉了出去,楚鱼的表现就是一个趾高气昂受不得委屈的花花公子,大声的辱骂他们,却不想像是被牵住的小狗小猫似的拖到了大厅中。


 大厅中已经有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客人,大家都在骂人。


 楚鱼被扔进人堆里,身边就有几个喝的脸红脖子粗的人,他们这会正问最恶心的话问候把他们押来的士兵长辈。


 这群被仍在这里的家伙们有消息灵通的,楚鱼听见他们小声的说有个高官刚才一杯酒下肚,人已经去高天原了。


 楚鱼心中高兴,就是不知道目标人物怎么样?


 很快楚鱼就看到大量穿制服的人冲了进来,都是医生宪兵警察,少不了特高课的那群人,楚鱼甚至还认出了宇佐美惠子。


 没过一会,有人从里面抬出一具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穿制服的人都除帽低头鞠躬。


 楚鱼等了一会,除了等到宪兵司令过来主持大局之外,没看到所谓的新任特高课课长,而且除了盖着白布被抬出来的,也没什么伤员。这就表明,自己的行动成功了。


 而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看自己怎么脱身吧。


 等到这些官员走了之后,留下了不少人对着这些被拘役的人盘问。


 “姓名?”


 “九条孝高,这是我的证件。”


 盘查楚鱼的人飞快的登记信息,找人核实信息的真伪。楚鱼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除了去厕所的那一会之外,和这家料亭的女侍者们一直在一起。而且楚鱼把厕所通风口的虽有痕迹都抹除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果然,料亭的人出面为楚鱼作证,甚至是在便所的侍者都出来给她作证。他们证明楚鱼进厕所也就五分钟,五分钟够干什么?从厕所走到死者的房间门口也需要几分钟呢,更别提实施暗杀了。


 所以解除对楚鱼的怀疑后,这群人毫不客气的把楚鱼扔出料亭,让她滚蛋了。


 楚鱼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发现自己做了很多准备都没用上。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扶着她上了车。


 这是郭邑丰安排的人,他敢让楚鱼用九条孝高这个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绝对的安全。能够给她提供足够的掩护。


 她随着车子来到了一户民居前面,被扶着下车,这个女人微笑的请楚鱼早点休息,其他的再也不说了。


 楚鱼在侨区睡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风平浪静了,才回到法租界。


 而在苏州河北面的特高课,这一次的气氛仍然是愁云惨淡。


 倒霉蛋新任课长的助手看着被送来的一封信,气的牙齿咯咯咯的响。


 “欺人太甚!”他用力的捶了一下桌面,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的特高课内部人员只好再次缩起了脖子。


 “混蛋,我要是抓到他要将他碎尸万段为课长报仇。”这个助手抓起信想要撕碎,但是还是靠理智阻止了自己这么做。


 这封信是要上交的,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这一封信是从报纸上把字减下来拼好的,信中痛斥了东洋人,表明和东洋人不共戴天,只要这些小东洋不回家,他就一直杀下去。落款是“燕人张三哥”。


 这算一个名字吗?


 可就这样,己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位官员因此丧命,昨日参加宴请的几位,现在活着的都在在战战兢兢。


 宇佐美惠子暗暗的吐了一口气,小声的劝这个助手:“请您不要难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清真相,土净大人刚刚离开......”


 土净原则刚走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这让特高课的脸又一次被人揭下来放在地上踩了几脚。


 而很多秘密随着这样的老牌特工的突然去世也成了永久的秘密。特高课的损失很大,但是目前更应该做的是及时止损。


 “我们的力量还很完整,为了查明这件事,应该唤醒在沪上的各个小组了。”


 宇佐美惠子说完,这个助手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凶手已经跑进租界了,你们当中很多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根据我的经验,下手的人就藏在这里,藏在侨区,我们从酒瓶的瓶口处化验得出有人把毒物抹在了酒瓶的瓶口,酒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是凶手混进了料亭,我更倾向于认为动手的人在后厨和那些服务员之间。”


 言下之意,他要对料亭的内部的员工进行一场辨认清洗。


 众人心头一动,这是在甩锅啊。


 现在有人愿意为这件事负责,先不管这个所谓的“燕人张三哥”是不是真的有,目前这件事的矛头指向的是外人,绝不是那些侨民。可为了及时避免特高课在高层哪里丢脸,这个助理的手段就是挥刀向同胞,故意把这件事定性为内部报复或者是暗杀。这样能把所有的事情以大化小,用私仇掩盖特高课的无能,让真正的敌人躲过一劫。用心可谓歹毒,行为也很卑鄙。


 特高课的老员工们有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如果料亭的人真有问题,那么在当天晚上的几轮审问中已经把凶手找出来了,可昨天无功而返,今天明知道真正的凶手在逍遥法外,还是对着那些服务员提审,这就是为了甩锅。


 宇佐美惠子忧愁起来,她觉得上海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了,她要离开上海,哪怕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比跟随这样挥刀向自己人且心狠手辣的人强。


 会议结束之后,她的助手跟着她回到了办公室,宇佐美惠子很不安,她是一个靠直觉逃过很多次死亡威胁的人。


 她不安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正和,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这是为什么?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来到了沪上,这里是远东大都市,还有很多侨民,你说过你喜欢这里,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难道我们又要去那些贫瘠的地方了吗?”


 “就算去一个贫瘠的地方我也很高兴,我告诉你,今天开会......”


 当天下午,宇佐美惠子就打报告申请资金,她要出差。


 当天晚上她和助手两个人没带多少行李,开车到火车站去。车子刚过了苏州河,她的助手看到了楚鱼。


 “您看,那个就是齐小玉。她当初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啊。少佐,我一直怀疑魔鬼没有死,我总觉得这次料亭出事和魔鬼有关系。这是一种直觉,您也说过珍惜我们的直觉,我们很多时候靠这个找出真相和保命。”


 宇佐美惠子也看到了楚鱼,楚鱼和郭邑丰两个人在教堂前和一个神父说话。


 宇佐美惠子也觉得魔鬼的死太突然了,她都已经做好了和魔鬼耗下去的准备,但是突然听说她死了,让宇佐美惠子一直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魔鬼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她来无影无踪......你说的对,这次料亭里面,凶手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可是,我们不能怀疑魔鬼的死,魔鬼已经死了,土净大人为这个消息盖章认证了,我们不能推翻大人的结论,我们特高课对不起这个人。魔鬼死了的消息你我都要刻在脑子里,就连晚上做梦也要这样认为。”


 一来是魔鬼真的死了,有照片为证,而且据说葬礼很盛大。二来,如果把魔鬼没死的问题抛出去,自己是没办法离开沪上的。


 她已经把当初的一腔忠诚打折扣了,现在已经生出了几分保全自己的心思。她的助手跟随她了很多年,两个人一直搭档,在这片大地上,两个人经常装作夫妻或者是兄妹,常常共同面对暴露带来的威胁,生死都绑在一起,自然是互相了解。助手在一边重重的点点头,“是的,魔鬼死了,魔鬼已经下葬了。而齐小玉也不过是一个被怀疑的人而已,今日看到她就想起我们在沪上的时光,可惜,我们不得不离开这个远东大都市了。”


 两个人的车越来越远,楚鱼对此丝毫不知道。


 她和郭邑丰在下午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取走琵琶。


 这也是楚鱼这几天一直思考的问题,要不要把琵琶取出来。


 琵琶对她的意义不一样,不是一件从小陪伴自己的死物,而是寄托了对家对亲人哀思的物品。琵琶在身边,就如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安慰。


 他们来到教堂的理由是看望在这里做义工的美玲和玉灵,这些外科的护士们尽管很忙,但是后来楚鱼还是和她们保持联系。得知他们在教堂前做义工给街坊们义诊的时候,楚鱼还拉着郭邑丰买了不少东西来看她们。


 一直到晚上义诊结束,和这些护士们告别,楚鱼嘴里说要和神父告辞,就带着郭邑丰来到了教堂里面。


 楚鱼和神父没有多少交流,当初收留姐妹两的神父已经离开了,现在这个对于楚鱼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


 郭邑丰用德语和神父交流,教堂里只有一盏灯,昏黄暗淡。在这种暗淡的光线里,教堂的拱顶更是一片黑暗,拱顶上的壁画再也看不清楚了。楚鱼飞快的来到拱顶取下琵琶,用郭邑丰的大衣挡着,便提醒郭邑丰该离开了,“亲爱的,我们该走了。”


 两个人告别了神父上了车,楚鱼很自然的把大衣放在了后车座上,两个人一起开车离开,中途还去餐厅吃了饭,就把琵琶和大衣留在车上。一路上郭邑丰和楚鱼都留心有没有人跟踪,事实上是没有人跟踪的。


 以前对郭邑丰布置跟踪人手的宇佐美惠子今天离开了,她的人手已经交给其他人了。再有人跟踪郭邑丰,也不是上次的那一波人了。


 所以这一路上十分安全。


 回到家,两个人关上门,楚鱼把窗户关好,为了防止别人从窗外发现,楚鱼只点了一支很小的蜡烛,勉强有一点光芒。


 她把琵琶从丝绸袋子里取出来,郭邑丰忍不住露出赞叹的神色,“好东西啊,这已经是国宝了。很有艺术价值,我能看一下吗?”


 楚鱼递给他,他的手在裤子上抹了两下,把汗水抹去,“这里没手套,我就这么看了。”


 上面镶嵌的螺钿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每动一下,流光溢彩。清幽的香味扑面而来,把琵琶拿到眼前,油润的色泽,木头里点点金芒,让郭邑丰忍不住再次赞叹,“果然是金星木。这样的好宝贝用这么粗糙的袋子装着真的委屈它了,回头我给你订做盒子和内衬,咱们好好的保存,将来留给孩子们。”


 真难想象,木头做的东西居然完整的保存了一千多年没有腐朽,而且因为这不是随葬品,这一千多年的岁月里被人很爱惜的使用着,上面的包浆厚厚的一层,入手润泽,看上去还可以再流传千年。


 又来了,楚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人有点好东西都忍不住提起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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