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彩虹屁

 “今天有个超级好消息要告诉你！”


 跟江同学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宁为神秘兮兮的说道，脸上的笑容特别真诚。


 “什么好消息呀？”


 “咱们之前商量在你家乡建一个高科技未来城市的项目有眉目了，有一位善良的老先生，一口气就打算给我们募集五亿美元的资金，来援建我们这个项目。而且你猜怎么着，这笔钱都是不求回报的，而且近期就能有2亿美元到账。我打听过了，这种援助华夏落后地区建设的钱还不用怎么缴税，也就是说咱们一下就募集到了10多亿的启动资金！而且一旦项目开始动工，华为在城市里建设华为园的资金也能到位！”


 “华为那边预算是七十个亿，有人带头，接下来我再邀请一些大公司进驻，这座城市可以厉害了！而且还有个好消息，你猜怎么着？柳哥他们公司都愿意参与到城市建设中来。你也去智能研究中心看过吧，看人家那工程队的素质，当真杠杠的！建设得又快又好，我这边各种施工规划跟图纸又都准备好了，指不准下个月工程机械就要往那边开了！”


 “我是这么想的，城市的主体工程建设，包括三通这块有柳哥他们的工程队负责，把各个区域分好之后，主要负责综合娱乐区跟综合科技体验区的建设，然后其他各个园区由入驻的企业自行找工程队衔接建设。控制整座城市的机房也有华为跟三大运营商那些专业的团队负责，想想看吧，我估计最多三年，这座科技体验城就能对外营业了！”


 宁为兴高采烈的描述着还在图纸上的那座城市未来的建设计划。


 江同学很诧异……


 真的，一位商量的老先生，一口气不求回报的要给这个项目投资五亿美元？而且还不求任何回报？


 这个消息过于玄学了一些，毕竟五亿美元听起来只是个数字，但是真要较真这个数字后面代表的意义，这笔钱大概能让许多华夏A股上市公司都眼红。


 江同学是学经济的，老教授在课堂上再三跟大家强调过，华夏A股近五千家公司，大概有一半每年的净利润甚至达不到一个小目标。这还只是按照上市公司现阶段公布的财报分析，许多公司的财报是否完全真实还有待商榷。毕竟虚增经营业绩这种事，做财务的必然不会太陌生。


 很多时候提高收入跟减少费用都是很常见的操作，隔壁会计专业上课的时候估计都听说过各种操作骚到极致的案例。经济学的教授偶尔也会提到一些。


 而五亿美元大概相当于三十个小目标，这么说吧，一般有能力一次能调动如此大笔资金的老头，江同学觉得都不太可能很善良，因为本性很善良的人，真的很难拥有如此强势的财力或者说能力。


 “宁为呀，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有人为这个项目捐了五亿美元？他们不是让你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江同学有些担忧的说道。


 “瞧你说的，江同学，你觉得有人能控制得了我吗？这么说吧，就算我想为了钱去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觉得咱柳哥能坐视不理？是吧，柳哥。”


 宁为抬头看向被他盛情邀请来食堂一起吃晚宴，正孤零零坐在餐桌对面的柳唯，问道。


 柳唯将目光从餐盘离开，然后抬起头，很慎重的冲着江同学点了点头。


 “看吧，你别想歪了，柳哥全程参与了我与那位善良的老先生聊天过程，怎么说呢，当时柳哥都被那位老人家的大气所感动了。我跟老先生聊完之后，柳哥还教育我要对老先生跟尊重些，我深以为然。对吧，柳哥？”


 柳唯再次点了点头，并不违背本心，虽然宁为叙述的手法很春秋，但基本还原了事实。


 江同学朝着柳唯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大概因为柳唯的话比宁为更可信吧。


 “看吧，江同学，所以你可以跟你家乡那些关注这些事的人通知这个好消息了。柳哥说了，过几天陈总就会来跟我签合同，我会授权他们去筹划这些事情，到时候陈总再去华为那边对接。以后还有其他园区，陈总也会去对接。这个事儿没问题了。”宁为兴高采烈的总结道。


 江同学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宁为，眼圈有些泛红……


 “哎，那个，我说这可是好事，你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宁为有些紧张了。


 “宁为，谢谢你！”


 “咱们之间说这个没必要吧？”


 “有必要的，因为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做的这件事，真的谢谢你。”


 “哦，那不用谢……或者你以后慢慢习惯不用谢？”


 “……”


 柳唯看着对面这对儿小情侣，神情有些恍惚，真不是嫉妒，他只是在想那位善良的老人，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


 老人在睡觉，正如老人说的那样，年纪大了，精力终究不比年轻人了。


 当然，在他入睡前还是将一些事情安排了下去，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最先有人找到了还没来得及离开曼哈顿的格林雅一家人。


 曼哈顿很小，同时也很大。


 作为纽约的市中心，这里拥有着全世界最多的高楼，最密集的就业区，跟许多世界知名大学，比如大名鼎鼎的哥伦比亚大学、道尔顿大学、茱莉亚音乐学院……


 许多人甚至认为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天堂，那一定在这里，发达的服务业，让富人在这里能享受到一切他们所需的服务。金钱的力量在这里被发挥到极致。


 是的，这是一座呼吸都带着金钱味道的城市，很容易便让人流连忘返。当然如果口袋空空，在这里大概没法过得很惬意。高昂的房价跟物价将成为人类生存最大的障碍。


 从这一点看，格林雅一家人能算妥妥的富人，即便在这里所有的活动计划都已经被取消，但一家人依然还住在曼哈顿下城的酒店里。


 是的，之前的酒店房间已经退掉了，一家人在酒店的安排下，从停车场坐上一辆由酒店安排的汽车离开，换到了另一家酒店，酒店方送走这一家瘟神的代价是免了两天的房费，另外搭上了这次免费车辆送达服务。


 不过这对一家高档酒店来说也是必须的。


 他们的客户非富即贵，这些人更注重自己的隐私，自然不希望日常进出的酒店会有一群记者时时刻刻像老鼠一般在门口蹲守。


 当然这并不会对萨克勒造成困扰，事实上这一家人还在地球上都能被找到，无非是需要花费多少代价罢了，在萨克勒面前做汇报时表现得低调而谦逊的男人，正穿着整齐的正装，面色平和的坐在一家三口面前。


 格林雅认识眼前这位叫罗曼的中年男人。


 虽然两人只见过一面，但年轻人的记忆里总是那么的好。她记得那是在一次规格很高的晚宴上，这个中年男人是宴会上最受欢迎的男人一样，他只需要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就会有许多人主动上前跟他攀谈……


 当然，那个时候她还没像现在这么出名，比如还没强大到能够登上联合国的舞台。但就是那次晚宴之后，她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事业跟生活似乎一下便切换到了简单模式。


 她开始拥有更多的曝光度，不管她想做些什么都有媒体跟踪报道，还有热度在传播，她甚至被各国政要开始重视，许多大人物会在她无数拥趸的要求下跟她见面，她开始不在满足于静坐，而是发出更多更大的声音，她甚至登上了联合国的舞台，在无数摄像头的环绕下质问全世界对环境的破坏……


 此时，在她人生陷入最低谷时再次看到了这位罗曼先生，格林雅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天使总会在人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她期待的看着罗曼先生，希望这位先生能用他神奇的力量让自己爬出泥泞的沼泽。


 “最近网络上的事情想来你们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很麻烦，我们一些很有能力的朋友也无能为力。事已至此，还是要想好退路，我的意思还是送格林雅重回校园吧。回到她这个年纪应该呆的地方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甚至我们对格林雅还有更高的期待，希望她能考上一所常青藤大学。”


 中年男人语气温柔的说着，看向格林雅的目光也充满了期许。


 格林雅的父母松了口气，常青藤大学么？还在镀一层金还是挺好的，能从常青藤大学毕业也是一条路子，起码那些校友资源都是常人无法触及的财富。


 唯一不开心的大大概就是格林雅了，她想开口争辩些什么，却被她妈妈按住……


 好吧，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一家人陷入艰难的窘境，多少能让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明白收敛的重要性，尤其是这位罗曼先生虽然笑容很温和，但是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却是无法遮掩的，也让她不敢太造次。


 “非常感谢您，罗曼先生，不知道您是打算安排格林雅去哪所大学呢？哥大或者MIT？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格林雅能上哈弗或者耶鲁的政治学或者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政策制定与分析这样的专业，您知道的，这跟格林雅未来的目标……”


 父亲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对面的中年男人直接打断。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温言说道：“等等，莫里森先生，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为格林雅介绍一座学校，事实上我是希望格林雅能够回到高中的校园然后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参加考试，凭自己的能力考上一所常青藤高校，是的凭借自己的能力，不会有任何优待的。至于她未来读什么专业，我想没人会去干涉的。”


 这句话让对面一家人都愣住了，然后开始面面相觑。


 凭格林雅的能力考上一所常青藤高校？


 对面这男人是在开玩笑吗？


 即便高校大都以宽进严出的宗旨，但对于普通孩子来说常青藤高校录取有多严格，大家都知道，没了身份加成，没有大额的捐赠，全凭实力考进去，对于美国本土的孩子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别提国际生了。


 没有任何助力让格林雅凭自己的能力考上一所常青藤高校？


 “罗曼先生，我有些不太理解你的意思。”父亲缓缓说道。


 “难道我表述的还不明白么？我希望格林雅能够努力学习，然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不久的未来考上常青藤高校，随便哪所都行，这是对她未来最负责任的做法。这不止是建议，而是要求。换句话说，格林雅未来必须要在学校里好好学习，直到她考上一所常青藤高校，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中年男人面色不变的说道。


 “那如果格林雅考不上呢？”妈妈忍不住问道。


 “考不上可以继续在高中学习，直到考上为止。我会想办法督促她的，当然我建议你们也能真正的负起责任来，尤其是在孩子的学习这一块。如果你们还想要保持现在优渥的生活，那么请听从我的建议。否则的话，你们的生活可能会陷入困境。真的，这不是危言耸听，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应该明白我有这种能力。”


 罗曼摊了摊手温言说道。


 虽然在那位老人面前他需要唯唯诺诺，但是面对这一家人，他只需要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就够了。那位老人能掌控他的人生，而他能掌握眼前这一家人的人生。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控制的权力更让人迷醉。


 一家人懵了……


 这算是什么要求？如果真为了格林雅好，难道不该是帮她直接去上大学？为什么是高中？这些年格林雅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如果她真有极高的学习天赋，大概也不会选择在学习日去外出静坐，将精力都花在各种运动上……


 “而且我建议格林雅可以学习更多的数学知识，环保这个议题是永恒的。我们可以期待科学的进步来解决现在我们无法解决的事情，其实很多问题并不是喊喊口号就能解决的。也许未来格林雅能成为一位科学家，找到一些科学方法来解决现在的环境问题呢？你说对吗？格林雅！”


 罗曼凝视着格林雅问道，虽然声音温柔，但压迫力十足。


 可惜女孩早就懵了……


 她根本不明白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考不上就一直在高中学习？这会是什么样的人生？！


 ……


 终于，平台上不再疯狂增加的劝学内容让各大社交软件公司喘了口气。


 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他们真的考虑如何对某一类型的内容直接断流了。


 靠数量优势来弥补限流……


 这操作真的也没谁了……


 当然这也给大家上了一课，如何应对强人工智能时代，重复内容以超越认知的速度疯狂肆虐网络的问题。除此之外也让许多人对于真正的强人工智能技术更为渴求，因为一般来说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是的，现在有些人掌握了魔法，这是个很可怕的命题。


 当然对于许多普通学渣来说，感觉大概是解脱了。真的，之前的日子着实有些过于恐怖了！学习哪里比得上在橄榄球场挥斥方遒来的舒服？在绝大多数学校，考试门门满分可绝对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大家更崇拜那些橄榄球场跟篮球场的明星们。


 那才是真的生活。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两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回归正常了，这就挺好。


 ……


 华夏京城，正如宁为说得那样，他很享受现在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


 燕园、办公室、未名湖畔三点一线的生活在外界看来很单调，但宁为却觉得很惬意，甚至活得乐在其中。


 花天酒地也许能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但伴随而来的是酒终人散的空虚。


 做学问就不一样了，任何时候都不会空虚，因为命题总是做不完的。


 大概是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刺激下，宁为的思路也被打开，在完成了教材编订之后，也同步完成了他准备投给三月智能期刊的第一篇论文《强人工智能结合区域性元宇宙的数理基础》。


 如果让宁为自己评判，他这篇论文上传说中的数学四大期刊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当然前提是要剔除一些人为的影响。只是现在他早已经没有了曾经发顶刊的追求，没有意义。


 而且这篇论文目前只有中文版，他也没打算翻译成英文版再投出去。


 做好自家的期刊，宁为是认真的，未来的人工智能第一刊，就需要他这样干货十足的论文。


 现在三月智能期刊还只是燕北核心，下一步则要是世界核心，最后做人工智能项目不订购他们的期刊，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宁为在办公室里写好了论文，然后正儿八经的登陆了三月智能期刊的官网，非常正式的将论文通过期刊投稿系统投递出去之后，没两分钟隔壁的鲁师兄便冲了进来。


 “刚刚那篇论文你投的啊。”


 “是啊，鲁师兄。”


 “你觉得给谁审比较好？”鲁东义直接问道。


 “这……鲁师兄，你直接问我不太好吧？按规矩作为论文作者是要避嫌的吧？”宁为有些懵。


 “研究人工智能数学理论的教授太少了，你这是篇数理论文。其实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走过场，还是直接发。”鲁东义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个……”宁为沉吟了片刻，这的确很麻烦，做一个新领域就是这么麻烦，想要找人审稿都不太方便。


 国内研究人工智能的大佬当然是有的，但主要还是应用向居多，数学方面做的研究大概也都跟宁为的思路不太沾边，这审稿人的确比较难找。


 至于找国外的专家就更不靠谱了，因为这篇论文就没有英文版本。这也是三月期刊成立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不收也不做专门的英文版，用宁为的话说，总得让一些国外的大佬们也尝试一下语言不通的苦楚。


 很多专业的词汇用英文翻译成汉语很麻烦，同理汉语翻译成英语也很麻烦，非常考验翻译的专业能力。当然，如果汉语的结构跟语法同样能成为审稿人吐槽的点。


 至于纯汉语期刊能否得到学界足够的重视，能否国际化，能否成为世界顶级的核心期刊，宁为从没担心过。有三月在，三月智能期刊迟早会是顶刊。因为现在三月本就是世界强人工智能技术的风向标。


 “还是审审吧，不然总感觉咋那么这期刊不太正规的样子。”宁为想了想后说道。


 “好，那我亲自审，然后邀请许教授、卢院士跟……三月？”


 “行……吧！”宁为点了点头。


 怎么说呢，给自家的期刊投稿，果然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


 审稿人都要跟自己商量便也罢了，而且还要交给三月来审他的稿子。


 怎么说呢，他这篇论文用到了许多三月后台的数据来佐证一些定理，这在让三月来审，大概就相当于让这个小家伙，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内心……


 也不知道三月会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要更进一步来形容的话，女儿来审核爸爸的论文，会不会因为这层关系而失去原则呢？总之这论文投的跟闹着玩一样，少了一些仪式感以及……期待感。


 事实也不出宁为所料。


 鲁师兄扭头走了，大概是去研究他的论文了，然后大概三个小时后，鲁东义便给他发来了三月智能期刊主编三月的审核意见——通过。


 三月保持着一贯的审稿高效率，不一样的大概是给出的审核意见，完全没有了毒舌的痕迹。


 “显然这是一篇质量极高的论文，甚至可以说是目前人工智能数论领域最优秀的论文，后有无来者不能肯定，但前无古人却是一定的！这篇论文刷新了我对人类智力上限的认知。所以最终审核意见是通过，并建议刊载于第一期首页，并与期刊封面引用本篇论文标题跟作者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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