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调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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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早上,梁聪聪哈欠连天地站在大堤上等车,妈妈站在她身边,叮嘱说:“一会可别坐过了站啊,晓艳雅茹怎么还不来啊?”梁聪聪冷得跺着脚,“是我们来太早了,你一直催催催,来这儿冻着。”妈妈说:“我怕来晚了赶不上车啊,也不清楚这个车具体几点走,早点来不是保险嘛。”
梁聪聪又打了个哈欠,妈妈拍拍她的肩膀,“哎,车来了。”
梁聪聪从妈妈手里接过书包,朝远处看看,车灯晃了一下,她眼前一片眩晕。抬手挡住灯光,梁聪聪看看北边的路,没有郭晓艳和郭雅茹的影子。她着急起来,“怎么晓艳和雅茹还不来呢?”妈妈说:“没事,这车得在这儿停一会儿呢。”
车停在面前,梁聪聪迷迷糊糊地上了车,妈妈跟上来再次叮嘱说:“她们俩可能没起来,就你一个人坐车,你可别睡着了啊。”梁聪聪连连点头,“嗯嗯,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回去吧,这儿挺冷的,天还这么早,回家还能接着睡会儿觉。”
妈妈走了,梁聪聪立刻歪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她想,郭晓艳和郭雅茹来了之后一定会叫她的。
梁聪聪听着不断有人上车来,但一直到车开动了,郭晓艳和郭雅茹都没有出现。梁聪聪不禁在心里气她们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了今天一起坐车去学校,这两个人居然没有来,到了学校一定要骂她们一顿。
售票员走过来,梁聪聪拿出口袋里的五十块钱递过去,说:“亭口。”售票员找零给她,她看也没看,顺手塞进了口袋,闭上眼继续打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梁聪聪被人叫醒,“诶,醒醒,到终点站了。”梁聪聪睁开眼,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看,天已经大亮了,眼前的楼挺高,不像是亭口,她问:“这是哪儿啊?”
“衡水啊。”售票员回答。
梁聪聪听完“噌”地站了起来,“什么?衡水?我要去亭口的呀。”售票员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去衡水吗?我们这车早上不过亭口了,车开之前有俩人问,你没听见吗?当时你买票就是按到衡水卖给你的,找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也没说话呢?”“我根本不知道你找了我多少钱,没看,”梁聪聪从口袋里拿出找回的钱,“这不一团就塞口袋里了。这怎么办啊,现在几点了,我还得回学校上课呢。”她很不理解,亭口和衡水的发音差这么多,售票员怎么会听错呢?售票员安慰她:“没事,我们马上就往回走,到亭口也就九点,耽误不了多少课。”梁聪聪还是很担心,“耽误点课我倒不在乎,可是如果被班主任知道了,我就惨了。”
售票员下车去,车上就剩了梁聪聪一个人,她在心里暗自盘算:九点到亭口,自己再走到学校,差不多第二节课就上完了,今天周二,第一节课是物理,第二节是数学,但愿班主任不要去教室。
梁聪聪正在沮丧,售票员回来了,她手里举着一张票,“我给你买好票了,再有十分钟就往回走。”她把车票递给梁聪聪,“到亭口的。”
梁聪聪接过车票,拿出钱递过去,售票员摆摆手,“别给钱了,都怪我早上听错了,还耽误你上课。”梁聪聪坚持要给,“那不行,我坐车怎么能不给钱啊,再说来的时候我也没看你找回来的钱,我自己也有责任。”售票员执意不收,“不用了。”她把钱塞到梁聪聪的书包里,“下次再坐车的时候收。”
梁聪聪又坐下了,还是来时的位置,这一次她睡不着了,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心里第一次这么急切地盼着赶快到学校。
终于到了亭口,从早上五点多上车到现在,梁聪聪几乎一直坐着,腿早就麻了。扶着扶手下了车,站在通往学校的路口,看着学校就在眼前,但她腿麻得厉害,丝毫不听使唤。售票员见梁聪聪站着不走,误以为她不知道学校的方向,指着前面说:“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就到你们学校了。”……
终于到了亭口,从早上五点多上车到现在,梁聪聪几乎一直坐着,腿早就麻了。扶着扶手下了车,站在通往学校的路口,看着学校就在眼前,但她腿麻得厉害,丝毫不听使唤。售票员见梁聪聪站着不走,误以为她不知道学校的方向,指着前面说:“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就到你们学校了。”
梁聪聪回头看着售票员,“我知道,我是腿麻了。”
车开走了,梁聪聪站在路口,弯下腰捶着双腿。腿渐渐有了知觉,她慢慢向学校的方向挪动,快到学校的时候,铃声响了起来。梁聪聪竖起耳朵听着,很快听到了学生活动的声音,确定这是下课铃声,她松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转弯进了学校。
走了一段,郭雅茹和董文会从教室那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到梁聪聪,她们又惊又喜,立刻加快了速度。梁聪聪走到宿舍区前停下来,等她们到了面前,董文会问:“你干嘛去了,上了两节课你也不来,吓死我们了,正要去外边给你家里打电话问问呢,你去哪儿了?”
“去衡水了。”梁聪聪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说。
董文会不解地跟在她身后,“去衡水?你不来上学去衡水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去啊,”梁聪聪推开门,转身指着郭雅茹,“都怪她们两个,前天回家的路上,我们商量好的今天一起坐车来,她们还说怕我起不来,结果呢,她们俩都没去坐车,我在车上睡着了,就坐到衡水去了。”
这下郭雅茹疑惑了,“我们怎么没去啊,早上在大堤上等了你得有半个小时,我们问售票员,她说这车现在不过亭口了,我们就没上,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到的时候车还没来呢,”梁聪聪突然想起售票员的话,“哦,从衡水回来的时候,售票员说早上有俩人问过不过亭口,原来是你们俩呀。”“是啊,我们问了没多一会儿车就开了,然后就等着你,等了半个小时你也不来,晓艳冻得受不了了,我们就走了,还以为今天谁送你来呢。”梁聪聪放下书包瘫坐在下铺床上,“那时候我就在车上坐着呢,只不过坐得比较靠后,外边天又黑,也没看见你们。哎呀,累死我了,刚才下车的时候都走不了路了,腿麻得没知觉了都。”
董文会拉梁聪聪起来,“都快上课了,别坐着了。你吓死我们了,你哥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上两节课了还不来,我和雅茹也慌了,想到门口超市打电话问问你妈,就撞上你了。”
正向外走的梁聪聪立刻停下来,“那班主任有没有发现?”
董文会向前推她,“没有,她今天还没露面呢,第二节课数学老师倒是问了问你怎么没来,周围的同学都说不知道,她也没说什么。”她们三个出了宿舍,董文会关上门,朝教室走去。
进了教室,苏天皓见到梁聪聪立刻招手叫她:“你过来。”梁聪聪走过去,没等苏天皓开口问,她就说:“别问了,在车上睡着了,一睁眼到衡水了,刚坐回来。”苏天皓愣了愣,然后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从你们家到这儿半个小时都不到,这你都能坐过了。”“谁说不是啊,我妈早上还嘱咐我呢,说别睡着坐过了,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的,结果,还是她了解我。”化学老师走进教室,梁聪聪对苏天皓挥挥手,“要上课了,我回去了啊。”
回到座位,周围的同学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梁聪聪,梁聪聪解释说:“在车上睡着了,坐到衡水了,就耽误了两节课。”杨敬波笑她:“这么近你也能坐过,真笨。”梁聪聪很惊讶,“你这话跟我哥说得真一样。”
到了中午,梁聪聪坐在苏天皓座位里面,她问:“前天你几点走到家的?”苏天皓想了想,“忘了。”梁聪聪问:“那天我到家以后给你发短信问你到了没有,为什么是你爸爸给我回的?”苏天皓转头看着她,“你给我发短信了?”“是啊,你一个人走回去,我怕你丢了,就问问,你爸说你到家了,还说……”梁聪聪欲言又止,苏天皓问:“还说什么了?”……
到了中午,梁聪聪坐在苏天皓座位里面,她问:“前天你几点走到家的?”苏天皓想了想,“忘了。”梁聪聪问:“那天我到家以后给你发短信问你到了没有,为什么是你爸爸给我回的?”苏天皓转头看着她,“你给我发短信了?”“是啊,你一个人走回去,我怕你丢了,就问问,你爸说你到家了,还说……”梁聪聪欲言又止,苏天皓问:“还说什么了?”
梁聪聪犹豫了一下,被苏天皓他爸爸误会的事还是不能说出口,她转移话题说:“还说你已经到了一会儿了,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累吧?”“还行。”
班主任带着几个男生抬了一口水缸进来,梁聪聪好奇地看过去,班主任指挥说:“放那个墙角,慢着点儿,别摔坏了。”水缸平安无事地落地了,班主任转过身来,解释说:“往后天更冷了,暖气得再烧热点,前段时间没事,往后暖气火旺了,水开了会从这儿冒出来。”班主任说着指了指暖气管上的漏斗。
漏斗在杨敬波的上前方,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班主任看到后,说:“水不会老烧开的,锅炉房的师傅盯着呢,不过敬波这段时间不能坐那儿了,水开了冒出来再烫着,我看看怎么调一下,下午换换座位。志超换个地方坐吧,敬波以后你管这个事,水开的时候暖气管里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到时候你就在这漏斗里往里加点凉水。”
杨敬波点点头,班主任叮嘱说:“小心着点儿啊,别烫着。下午志超换个地方坐,再来几个男生,跟我去打几桶水倒在水缸里,还是刚才那几个人吧。”
班主任离开,苏天皓调侃梁聪聪:“你离暖气那么近,再烧热你不就成烤全猪了。”梁聪聪白他一眼,“去你的,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天皓笑了,“你吐一个看看,诶,对了,给你个小玩意儿玩。”苏天皓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蓝色的塑料兔,“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这智商玩。”梁聪聪接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像你的风格啊。”“别人给的,武中放假,昨天苏晓晗来我家玩,给我带了几根笔芯,里边就带着这个,她说看着挺好玩,就给我买了,也是个弱智。苏晓晗你知道吗?”
梁聪聪心里暗暗地想:怎么会不知道。她点头,“嗯,知道,以前也在我们学校嘛,我见过她打球。她会给你买这个,就说明她觉得你这智商适合玩这个吧。”梁聪聪把那两个塑料兔在苏天皓面前晃了晃,“不过,还挺好看。”
刚才出去的几个男生提了水回来,他们把水倒进水缸,班主任再次叮嘱杨敬波:“敬波小心别烫着啊。”杨敬波点头,班主任说:“上自习吧。”
梁聪聪看着班主任离开,刚一转回头,一滴血突然滴下来落在她裤子上。梁聪聪愣了愣,又有两滴滴下来,蓝色的裤子上立刻有了几处明显的血迹。梁聪聪感觉有热热的东西正从鼻腔向外涌,她吸了吸鼻子,董文会连忙拿出卫生纸给她,“你流鼻血了,快擦擦。”
梁聪聪接过卫生纸,扯下一段捂住鼻子,鼻音很重地说:“我说怎么觉得怪怪的呢,好好的怎么突然流鼻血了?”苏天皓看着她,“上火了呗。”“这么冷的天还上火,”梁聪聪低头看着裤子,“这才星期二,这裤子怎么穿啊,你看,三滴血。”董文会说:“回去把有血的地方洗洗,将就穿几天吧。”梁聪聪皱眉,“可是现在这么冷,洗了也立刻干不了啊。”苏天皓指指教室北侧,“你那儿不挨着暖气吗,一会儿就干了。”“那我也不想洗,先看能不能擦掉吧。”
下午的课结束后,梁聪聪立刻拉着董文会跑回宿舍,打湿毛巾用力地擦裤子上的血迹。擦了好久,血迹还是十分清晰,她自欺欺人地问董文会:“不太看得出来了吧?”董文会直视着她,“你是瞎吗?”
章渝打饭回来,看到梁聪聪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过来问:“你干什么呢?”梁聪聪指着裤子上的血迹,“今天流鼻血滴在裤子上了,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又没带多余的裤子。”章渝走到自己床边放下饭盒,“我这儿有,拿一条我的给你穿吧。”……
章渝打饭回来,看到梁聪聪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过来问:“你干什么呢?”梁聪聪指着裤子上的血迹,“今天流鼻血滴在裤子上了,怎么也擦不干净,我又没带多余的裤子。”章渝走到自己床边放下饭盒,“我这儿有,拿一条我的给你穿吧。”
章渝爬到床上找出一条裤子,梁聪聪接过来抖开看了看,怀疑地问:“这我能穿下去吗?”章渝十分有把握,“一定能,这是我最肥的裤子了。”
梁聪聪坐到床边脱掉自己的裤子,将信将疑地试着穿上章渝的裤子,不想刚穿到一半就穿不下去了。
梁聪聪对章渝喊:“这是你最肥的裤子吗?穿不下去!”章渝走过来看了看,无奈地说:“是最肥的了,谁让你这么胖了。”梁聪聪费力地把裤子脱下来还给章渝,重新换上自己的,说:“估计你们的裤子我都穿不了,将就着穿自己的吧,明天中午洗洗。”她穿好裤子站起来,对董文会说:“走,去打饭。”
第一节晚自习,政治老师布置完作业去了十九班,梁聪聪正低头写作业,忽然又有几滴血滴到了眼前的书上。有了中午的经验,她立刻拿出卫生纸捂住鼻子,林晴见她又流鼻血了,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流鼻血了?下午才把裤子弄脏了,这会儿又弄在书上。”
梁聪聪仰起头,“我怎么知道,这次好像比中午流得多,幸亏没再弄到裤子上。哎,宿舍钥匙是在你这儿吧,给我,我回去洗洗。”她拿开卫生纸,问林晴:“你看,我鼻子周围是不是有血啊?”林晴看了看,“嗯,有。”杨敬波也回过头来,看到梁聪聪鼻子周围都是血,他忍不住笑了,“你是得回去洗洗,要不这大晚上的,一会儿别人见了你肯定吓一跳。”
林晴把钥匙给梁聪聪,站起来让她出去。梁聪聪捂着鼻子,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苏天皓看着她一个人出去,疑惑地回头看看董文会,董文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冲苏天皓摇摇头,向前凑了凑低声说:“一会儿下了课我去看看。”
还没到下课梁聪聪就回来了,她在路上纳闷地想:今天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一直流鼻血,不会是什么大病的前兆吧?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怎么办?
梁聪聪回到座位坐下,姚俊秀在后面开玩笑说:“呀,二郎神回来了。”她今天听别人说起才注意到,梁聪聪眉毛中间有条疤,像极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
梁聪聪还在担心大病征兆的事,她摸了摸那条疤,回头对姚俊秀笑笑,“这你可不能乱说,你不想想,二郎神身后是什么呀。”
林晴忍不住笑了,陈佳月也停下笔笑起来,姚俊秀用手戳戳梁聪聪的后背,“你说谁是哮天犬啊?”梁聪聪向前躲,“谁急就说谁。”
下课了,苏天皓招手叫梁聪聪过去,梁聪聪走过去,苏天皓问:“你刚才又怎么了?跑出去干什么了?”梁聪聪指着鼻子,“刚才又流鼻血了,弄得脸上到处都是血,回宿舍洗了洗。哥,我以前没流过鼻血啊,今天流了好几回,你说是不是什么大病的征兆?我还没活够呢。”苏天皓斥责她:“别胡说,什么大病啊,就是上火了,多喝点水就好了,以后挨着暖气,更得多喝点。”梁聪聪点点头,“嗯,紧张了一晚上,就怕是大病。”“你小孩家能得什么大病,就是上火。”
梁聪聪转身要走,苏天皓又说:“明天中午你去东边的移动店选个手机号吧,我之前给你的是我爸的,不方便,我自己买一个,你明天看看哪个号好记,我就买哪个。”梁聪聪立刻忘了流鼻血的担忧,“好。”“明天选好了号在店里等我,我早点来。”“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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