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化

在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雨纤尘敲开了雨莫的家门。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明京西边的一个小院，响着。

随即有人开了门，是一中年男子，没来得及换好衣服，便急匆匆地打开了门。

见着这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雨纤尘微微笑了，缓缓行了一礼。“雨堂主。”

雨莫认真地回了礼。“里面说话。”雨莫有些紧张，慌张地将雨纤尘迎了进去，又是小心地看了周围的情况，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雨纤尘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脸色似乎马上沉了，有些冷漠。不等雨莫客套，便抢先说着。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雨堂主，你应该明白我与父亲对你的信任，不要再有所怀疑，之前的事情，我们也不打算与你计较，所以希望师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情义。”

雨纤尘其实并没有告知自己查到的事情，他想挽救眼前的人，不想他陷得太深。

“堂主，这……从何说起……”雨莫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心中有鬼。

“首先，我不是堂主，你才是。按照云莫堂的规矩，我应该对你行礼，所以雨堂主不要想得太多，我，雨纤尘尊重你的地位。

其次，看师兄的样子，似乎在演戏方面还是欠缺一些火候。”雨纤尘说起话来，毫不客气，直接敲在雨莫的心头，无法抗拒。

从雨纤尘进来，那一礼开始，雨莫便松动了防线。而后雨纤尘多次用堂主称呼雨莫，更让雨莫无地自容。

雨莫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自然，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沉默着，雨莫沉默了，他的防线被来就很简单，既然已经被雨纤尘攻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见雨莫的动容，雨纤尘微微松了一口气“雨堂主，你应该明白，身为医者，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难道你的内心不会痛吗？在你做那些事的时候。”

雨莫在几次攻击下，彻底溃败了。向着雨纤尘缓缓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我一直折磨着，原本我以为你的阴影很恐怖，可是我想不到的是，那种良心的折磨更加痛苦，对不起。”雨莫用手捂住了脸，不断哭泣着。

雨纤尘的有些酸，有些难受，见着雨莫，这位自己崇敬的师兄。雨纤尘缓缓起身，在雨莫的对面，跪了下去。

“不，不能这样。”雨莫有些慌张，匆忙地扶着雨纤尘。

“没事，你是师兄，更是堂主，理应如此。”雨纤尘安抚着雨莫。

雨纤尘不愿起来，雨莫毫无办法，便只能继续哭泣。他没有想到雨纤尘居然这样尊敬，既然可以这样尊敬他。

见雨莫不说话，雨纤尘缓缓道，声音很柔和，似乎在安抚这雨莫。“我知道师兄，始终怀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医者仁心，纤尘与父亲，从未质疑过堂主你的领导能力。

从牧族瘟疫上看，堂主你医术超群。治理云莫堂一年多来，尽心尽力，深的人心。

所以师兄你在担心什么呢？害怕我会取而代之吗？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呢？”

一声师兄，一声堂主，对于雨莫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对不起，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云莫堂的事，是我不配。”雨莫痛哭着。

“没事，我理解你。你是希望云莫堂出些问题，然后你好好解决，来稳住你的地位。

你的初心，只是想好好治理雨莫堂，这些都没有错，你错的只是方法而已。

你知不知道，齐国利用了你的野心，破坏了云莫堂的药材供应链，事情甚至到了连父亲都无法解决的地步。

你知不知道你着急的替换自己信任的人手，差点害死了云伯伯。

你知不知道，你提供的信息，让济世堂成长得多快，有多少人会因为他们的疗法丧命。”雨纤尘确实想好好安慰雨莫，但是有些错误必须指出，更何况这是天大的错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雨莫此时已经无地自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颤抖着，十分无助，不知道应该怎样接受现在的自己，这个犯下了弥天大错的自己。

雨纤尘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雨莫，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不如此，雨莫如何能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良久，屋内只能听到雨莫的哭泣声。

但这一切都会结束，雨莫会想通一切，因为他的初心。

“纤尘，谷主会怎么处罚我？”雨莫说着，有些难受，有些绝望。

“我没有告诉父亲，不会有任何处罚的。”雨纤尘淡淡地道。

雨莫睁大了眼睛，绝得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可是，可是……”

“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你深刻认识到了自己错误，以后便不会再犯。而你的初心是治理好云莫堂，所以我相信你会尽自己所能，去做。我认可你的能力，所以放心去做吧！雨堂主。”雨纤尘的声音很柔和，深入人心。

“雨莫必当用一生打理云莫堂，成就云莫堂。”雨莫说着，一头磕了下去。

雨莫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能这样说，足见决心。

“好了，雨堂主，去做你应该做的吧！有什么需要，纤尘听从安排。时间紧迫，我这便走了。”雨纤尘扶起了雨莫，又是向他行了一礼，准备离去。

雨纤尘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便没有什么好停留的了。一个掠身，便消失在了明京的暗处。

雨莫望着雨纤尘远去的方向，充满了敬意。无疑，他将为云莫堂贡献他的一生，以达到那一设想，甚至毫无怨言。

联系上了云莫堂的探子后，雨纤尘简单交代了有关风成兄妹的事情，并获取了最近的一手情报资料，才满意地上了路，显然一切棘手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好了，雨纤尘即将开始他的传奇。

在处理好风成兄妹的问题后，雨纤尘又是几日不眠不休，骑马赶到了苗寨。

耳边一直回荡着的是马蹄声，不断地回放，回放。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雨纤尘的身体里似乎十分灼热，不适，却一直坚持着，不愿放弃。

这一路是辛苦的，但时机转瞬即逝，雨纤尘不能有丝毫的耽搁。这准备了两年的战役，即将打响，必须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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