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茫

看热闹的人已经全部散去了。大约是庐中的谈话，他们听不见，太过无趣的缘故。

阳光正好，升到了最高的地方。慷慨地向地面洒着光。这是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候，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雪家渐渐融化，汇聚成小溪流，哗啦哗啦地向前流动着。庐顶的雪融化着，慢慢滴落，像雨帘一样，悬挂着，很美。

三人还在交谈着，或者捏着衣角，或者紧握着茶杯，气氛很紧张得样子。

白洛笑了起来，从未有过这样的笑容。并不如何标准，却透着真诚，这是发自内心的。“看来雨先生就是我师父预言中的那个人，你们师徒真是给了握不少惊喜。”

“白姐姐的师父？”云澜有些好奇的样子，今天的一切都在她所理解的世界之外，新的疑点不断出现，充斥着云澜的脑海。被周围安稳的环境欺骗了，变得迟钝、缓慢。

“嗯。我的师父，她也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人，可惜只能止步渤岛。”白洛的脸上浮过无数的情感，有怀恋，有尊敬，有惋惜。

“看来大融合的理念，令师早已形成，当真医术大家。”雨纤尘由衷赞叹，越发的有希望了。

“可惜，师父身份受限，无法完成这一宏愿。”泪水充满了白洛的眼眶，悲伤惋惜的气氛弥漫起来。

沉默片刻，白洛起身告辞。“既然一切都已经说好了，便祝雨先生得偿所愿。等到时机成熟，白洛自会亲自送上答案。”

“如此便多谢了。”雨纤尘躬身行礼。

云澜有些愣，今天的一切她都有些看不懂，也听不懂。“他们好像在做一场交易，时机，答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云澜低着头思索着，不知所措。

“怎么了？”见着云澜迷茫的样子，雨纤尘有些奇怪。又是有些害怕，怕心细的云澜看出些什么。只得这样问着，好歹试一试。

云澜低着头，依旧不说话。也许是发着呆，没有听到的缘故。

雨纤尘望向灰白色的天空，虽然有阳光，却不太明亮，密密地布着一层云，灰灰的。

雨纤尘的内心一样不平静，他又要选择了。而且是替云澜选择，看似是为她好，却没问过她的意见。“是啊！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回头看看云澜，这样迷茫的样子。心突然有些痛了，似乎有些对不起她，自己是不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默默地走开了，没有和云澜交代。雨纤尘就这样轻声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云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惆怅地坐着，看着那抹离去的，白色的身影。

雨纤尘僵硬地向前迈着步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走到云舒的房前，默默站住，沉默了。

慢慢地，一点一点整理着自己的想法，经量不漏掉任何内容。

“雨先生。”路过的丫鬟行了一礼，很恭敬。

却不见雨纤尘又何动作，似乎没有听见。

便这样尴尬着，尴尬一阵后，那丫鬟便带着怀疑的神色，自行离开了。

如此，来一个人，便会尴尬一波。就这样，不知时光流转。

雪依旧在不断融化着，融化着。“啪”一个大的雪块砸了下来，砸在地上，砸在雨纤尘的面前。

雨纤尘终于回过神来，走了进去。

云舒正半倚在床边，看着病兵书。

雨纤尘的脚步很轻，并没有引起云舒的注意。雨纤尘也不着急，就这么在一边站着。很安静，没有说话，注视着眼前的老者，一个饱经沧桑的人。

良久，云舒放下了手中的书，打了个哈欠，看见了眼前的白衣男子。

“诶，纤尘，你怎么在这？”眼中有些惊讶。

“云伯伯，打扰了。”雨纤尘行礼，而后在云舒的床边的板凳上坐下。

“有事吗？”云舒慈祥地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是那样柔和。历经岁月，成就了这样包容的目光。

“我……”雨纤尘犹豫了，说不出来。即使想好了一切，也无法开口，这对于他来说太艰难了。

“没事，没事，看来你是有些迷茫，这些都是正常的。”说着云舒拍了拍雨纤尘的肩膀。

迎向云舒鼓励的目光，雨纤尘问道“云澜也长大了，我继续带在身边有些不合适，不知道云伯伯是这样打算的？”雨纤尘不知从何说起，便这样问着。

看着雨纤尘迷茫的眼神，云舒知道这件事对于雨纤尘的影响不小。笑了笑，继续道“云家的女儿是同男儿一样养的，骨子中写着豪气。若是怕我不喜，大可不必。”

安静地听着，雨纤尘越发难受了。“多谢云伯伯的理解，只是……”咬咬牙，继续道“云伯伯应该知道，再往后走，云澜会多么艰难。她几乎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想她就这样放弃……”雨纤尘的声音有些沉，带着无奈。

“唉～～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寒凉，我一生可算幸运了，有亲人、朋友庇护，还是吃了许多的苦。

澜儿走的事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要吃多少苦，遭受多少白眼呀！我又怎么回不担心呢！”云舒说着，泪水盈满了眼眶。

“云伯伯。”雨纤尘深深地行了一礼。“渤岛是自由的，对于云澜来说有无限的可能，我不想再因为我束缚住她了……”

见着雨纤尘如此认真地样子，云舒一愣，而后才明白了雨纤尘的意思。理解雨纤尘的想法，却又带着担忧和悲伤。

“唉，我知道你是为了澜儿好，只是你知不知道离开你，澜儿会有多伤心。”云舒叹着气，这是一个死局，所以雨纤尘找到了他，希望他来做决定，他何尝不痛呢。

“云伯伯，有人可以代替我，陪伴云澜。”

云舒有些惊讶，看着雨纤尘，说不出话来。

雨纤尘咬咬牙，继续道“渤岛祭司白洛看重了云澜，有意收她为徒，继承祭司之位。”

云舒更是惊讶了，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一切都太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伯伯，这几日纤尘带着云澜，多次与白祭司接触，云澜也是十分喜爱白祭司。”

“白祭司您也是见过的，如果云澜成为她的弟子，以后的生活自然可以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样子。”

雨纤尘接连不断地说着，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条一条列举着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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