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规则校园

 听地球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的时间长了, 裴慕回有时候都差点忘记，这个总是碎碎念的家伙其实是个球的事情……


 这颗球说完，便已经自顾自的消失。


 裴慕回从英语课本上抬起头，看向讲台上的那位老师。


 老师看似是正常的, 一张嘴就是一句：“今天我们来讲集合与函数。”


 而等他拿着粉笔转身, 在黑板上写下的字迹, 却是高中的物理公式。


 再然后, 老师又在那条物理公式的下面, 开始写化学分子式。


 看着这个老师颠三倒四的讲课内容, 裴慕回不禁拧起了眉。


 老师讲课的内容, 显然也是这个异化空间区别于正常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随后, 老师的讲课的内容越来越跳跃, 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仿佛是一张电影影片突然开始放了32倍速一样, 画面频闪, 说话电音，基本一个明确的字也听不出来。


 裴慕回恍然惊觉, 难怪他刚刚在楼道里的时候, 明明听到了两边教室里的声音, 却依然判断不出讲课的内容。


 大概过了半小时之后, 地球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了裴慕回的脑海中。


 “我在你们学校外面不远处的一个电线杆子上，找到了一张被撕下去大半的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能看出来是木木。按照上面的时间，她家人是上周末发现她突然失踪的。”


 裴慕回算了一下，“今天是周四, 上周末的话, 她是失踪了五天的时间？这样的话, 异化空间和外面现实世界的时间就对不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裴慕回反而稍稍松了口气。


 他迅速打起精神，整齐早点从这个异化空间出去，这样他还能赶得上今天下午去市区里当家教的兼职！


 又过了一小会儿，第一堂课结束了。


 在镜头里拉了32倍速快进的老师，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却是瞬间恢复正常，没有半刻犹豫的拿着教案转身出了教室。


 这间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像是机器人一样，重复了一边之前课间的动作。


 ——拉开窗帘晒太阳通风透气，打开教室的门，从教室里三三两两的鱼贯而出。


 从头至尾，都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秩序。


 裴慕回对这些诡异视而不见，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依旧是白天的景象，和上个课间看不出明显的变化来。


 裴慕回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用桌上的书本遮挡着，对着窗外拍了一张照片。


 木木和不明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了裴慕回。


 裴慕回直接把手机屏幕上的两张照片分别放大，示意给他们看。


 三个人再加上一个球，对着一个电量4%的手机屏幕，开始头晕眼花的疯狂找不同。


 不明：“云彩的位置变了。”


 裴慕回摇摇头，“一节课的时间，云朵飘过去是正常的。”


 木木：“我看着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不行，又不是秋风扫落叶，过一天树就掉一地叶子，夏天的前后几天，根本看不出明显变化来。”


 裴慕回拍照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避免被人发现，所以没办法直接把手机镜头对准，能够大致保持同一个视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照片就算再次放大，树叶繁密的地方，依旧有些看不太清楚……


 木木转头看向裴慕回，“你为什么会把注意力放在窗外？能告诉我们一下你的思路吗？”


 裴慕回朝着讲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同样压着声音小声道：“老师讲课的时候，授课的内容在许多科目之间不停变幻，然后速度加快，说白了，这就不是能让人听懂的状态。”


 不明依旧一头雾水地看向裴慕回，不明白讲台上不对劲的老师和窗外的景象有什么关系。


 裴慕回冷静的继续道：“以我们为参照物，讲台上老师的时间是飞快流逝的，所以，我们看到他在不停的讲课，讲课的内容甚至是不同学科的。”


 “按照今天开学、明天月考，后面每天都月考的日程安排来看，这个学校一个月的时间，被大致压缩成了我们一天的时间。”


 “而以那个讲课的老师为参照物的话，老师和学校的时间安排应该是一致的，那么，学校的花草树木，应该也会产生自然的变化。而且，一天就是一个月的话，明天就是十月，后天就是十一月，天气也应该凉下来。”


 木木拽了下自己身上不同于这个学校的第十六中校服外套，摇摇头道：“没有，我们并没有遇到冬天，一直都是在夏天的天气里循环。”


 裴慕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这个异化空间里的时间变化似乎极其混乱……


 说到这里，裴慕回又略微停顿了一下。


 “而且，我猜，月考的时间是正常的，并没有考场上疯狂快进的状态，所以你们上节课告诉我这里情况的时候，才会特意提到，除了第一天是开学，后面的四天每天都是月考。”


 不明一脸震惊地看向裴慕回，“你猜得没错，我们后面几天就是根据学校发的考试座次表，去不同的教室参加考试……我特么都毕业好几年了，竟然还能在这里梦回月考。”


 说起这件事来，不明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抑郁的神色。


 地球同情地看向不明，忍不住和裴慕回嘀咕道：“这家伙怎么傻乎乎的，比起被困在异化空间里出不去，只是月考而已，算得上什么啊！”


 裴慕回突然道：“每次月考的卷子肯定不一样，那么，一轮循环之后呢？第二轮循环的卷子一样吗？”


 不明闻言一愣，每次月考他都直接糊弄过去了，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卷子上面，自然也就没关注这些。


 木木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立刻道：“不一样，每一轮的卷子虽然大同小异，但是题目并不完全一样！”


 这话一出，木木自己都回过味来了。


 “我们并不是陷入了相同的时间循环里面，事实上，这里的每一次开学，事情都会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我们之前也做过一些尝试，但是，那些微小的变化并不足以打破这个时间循环。”


 把注意力放在了月考的卷子上之后，木木露出了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而且，那些试卷上还有一个问题，那些卷子并不是高中的试卷。”


 不明震惊道：“啊？什么？不是高中卷子吗？我一开始还看过那些题目，看着都有点眼熟，但是它们可能认识我，我完全不认识它们了……”


 木木肯定地重复道：“那些卷子太简单了。上面虽然也有一些高一的题目，但是大部分题目，都还是初中的范畴。”


 木木现在还是个正在就读的高中生，对于考试题目的范畴，自然要比已经毕业好几年的不明了解很多。


 就连裴慕回自己，经历了高考后那个最漫长的将近三个月而且还没有作业和卷子的暑假之后，都已经把不少高中的考试内容给不小心清空掉了……


 三个人讨论到一半，叫魂一样的上课铃声便又响起来了。


 教室里的同学不知何时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新的一位老师也已经踩着上课铃声准时地出现在了教室里。


 这位老师也和之前那位一样。


 拿着语文课的教案，张嘴就是地理气候风向和洋流变化，写板书的时候又变成了政治学基本概念，然后，还没两分钟过去，老师讲课的内容便也进入了32倍速快进的诡异电音状态。


 坐下教室里的裴慕回他们真的是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不过这一次，裴慕回直接拿着手机录音了。


 地球：“要小心不要被抓到哦！”


 裴慕回在脑海中回应地球：“我知道。”


 木木和不明两人显然都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


 但是，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却一直都表现得规规矩矩的，似乎对上课要认真这条学生规则极为重视。


 学校里的规则那么多，《学生日常行为规范》更是好几十条，裴慕回几乎可以确定，这些规则里面有的严苛有的松散。


 在裴慕回看来，也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木木和不明两人现在的状态——“上课要认真听讲”这条学生守则的优先度和严苛程度，要远高于课间的那些规则。


 裴慕回的眼睛一眨不眨、表面尤为专心认真地看着黑板，脑海中却完全在想着别的事情。


 地球的记忆非同一般，而且这颗球从某冲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见多识广，裴慕回正好方便在脑海中和它一条一条地分析情况。


 裴慕回：“负责学生登记的那个女教师，动作一直慢吞吞的。之前我还以为，那个老师也是异化空间里的怪物，所以动作肢体有些不协调。但是现在看来，那位女教师的状态，更像是所有的举动都被慢放了。”


 地球恍然：“对哦！只不过，负责学生登记的那个老师的动作慢放比率，要远低于其他老师上课时的32倍速快进。”


 这颗球想了想，“大概也就是0.25倍速的样子？”


 裴慕回的脑海中思维瞬间转向了下一个念头。


 “如果把这个异化空间当做是一场电影，那么就说得通了。人在看电影的时候，对于不感兴趣的内容，可以直接快进过掉，而对于感兴趣的部分，却会忍不住地慢放观看细节，或者屡次回放。”


 只不过，这场异化空间构成的“电影”，时间跨度为一整个高一上学期。


 裴慕回在脑海中分析道：“看电影的那个‘人’，对入学登记这件事十分在意，对月考、期末考也十分上心，还很在意学校里的规则秩序。”


 地球也打起了精神，目光立刻扫过那些NPC学生，摩拳擦掌道：“是要从它们里面，把那个‘人’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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