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规则校园

 裴慕回身上的低气压, 从宿舍里面一直持续到了和木木、不明在宿舍楼外面见面时。


 至于Kenny，昨天和裴慕回见了一面之后，便再次不知所踪。


 地球突然从裴慕回的脑海中冒出来, “你都不问一下他去了哪里吗？”


 裴慕回：“你知道？”


 地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好奇嘛！”


 裴慕回：“我对他不感兴趣。”


 他的语气并不生硬, 但是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瑟。


 想了想让裴慕回郁闷了半天的84块钱，地球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 这颗球认真地安慰裴慕回道：“别纠结了，等出去之后, 可以找唐淞报销的嘛！”


 裴慕回叹了口气, “道理我都懂。”


 可是，就算是能报销，被坑钱的时候，心情还是会很不爽的啊……


 木木和不明也看到了裴慕回脸上的郁色，顿时心生同情。


 这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黑眼圈, 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


 不明深有同感地看了裴慕回一眼，“你也没睡好吧？我昨晚做了一晚上噩梦，宿舍里那些同学突然变成怪物，朝我包围过来……”


 说着说着, 回忆起昨天食堂丧尸围城的场景，不明忍不住还打了个寒颤。


 木木的回答就简单多了。


 这个高中生小姑娘一边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一边含糊道：“越想越糟心, 睡不着，今天还得继续月考。”


 提到月考，裴慕回稍稍正色, 直接道：“你们两个之前是一直在控分？”


 说起控分这件事来，不明和木木脸上的表情同时一肃。


 木木原本还在犯困的脸上顿时充满了认真的神色, 一板一眼的和裴慕回告诉道：“这就是我们今天早上想要告诉你的事情, 月考的时候, 你最好把成绩控制在70分到80分左右，千万不要把题目全都做对，但是尽量也不好错太多，导致分数太低！”


 裴慕回面上微微流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直接询问道：“拿到高分的人会怎么样？”


 木木摇了摇头，她的言语十分直白，声音里还透着几丝隐隐的惊惧。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交白卷的人会被从学校里清除，因为学生不可以考零分，考零分的一定不是学生。至于考试分数最高的人，男生会变得不像他自己，女生则是遭遇危险。”


 裴慕回迟疑了一瞬，立刻追问道：“是单纯的变得不像是他自己，还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不明一愣，“上次好像是一个男生？”


 木木点点头，有些后怕道：“就一个很高很瘦、穿着白衬衣的男生，每次考试第一的人，都会变成那副打扮……”


 裴慕回猜到了高分学生可能会出现特殊的情况，但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在办理学生登记之前，看到的那个临时告示牌上的《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准则》。


 其中准则2明确提到了，“为提高学习成绩、避免学生分心，在校学生请勿将自己的名字随意告知他人，在学校内要以学号互相称呼。”


 学生不能使用自己本来的姓名，而是全部用学号来称呼。


 裴慕回之前想不出这条规律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好像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只是成为某一个人的原材料？


 裴慕回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个男生身上肯定有秘密和线索。”


 木木拼命摇头：“太危险了，看到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就连长相似乎都随之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毛骨悚然。”


 不明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木木是女孩子，


 考高分虽然有危险，但是，危险还能勉强挣扎一下。


 而考了第一名的男生面临的却是无声无息的变化，那种整个人都被扭曲的感觉，他本人或许无知无觉，但是，在知情的旁人眼中，却是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


 地球突然冷不防来了一句：“感觉是定向的污染。”


 裴慕回若有所悟，“类似于之前医院里那个‘小’女孩恐惧孤单，所以，被它污染的人也会产生和他相同的执念。而在这个学校里，这个异化空间的源头，执念竟然是学校第一名只能是那个男生？”


 裴慕回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只觉得匪夷所思。


 医院里“小”女孩的思路他还能稍微理解，这个学校里规则的思路，他明明才高中毕业没几个月，就已经搞不明白了……


 这里面还是高中生的也只有木木了。


 裴慕回直接把自己的猜测和木木复述了一遍，“你觉得，什么人的执念，会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名必须是一个人？”


 木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那肯定是学校里有个人成绩一直第一，然后心生怨念的万年老二或者老三吧？不过说实话，就算成绩再稳定，前三名偶尔也是会换位置的，这个我感觉倒更像是不那么关注学校排名的人，对排名留下的印象。”


 裴慕回：“但是后者的话，那就只是一个潜意识的印象，不至于非得把第一名扭曲成那个人吧？都执念到扭曲了，我觉得还是两者之间有关系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昨天的经历，裴慕回三个人不免对学校食堂心有余悸，于是，三个人干脆谁也没打算去食堂吃饭。


 好在食堂旁边的小卖部里面，也可以直接刷校园卡买东西。


 再加上之前甜品留下的心理阴影，小卖铺的面包也被三个人给排除了。


 几分钟后，不明一边拿热水泡方便面一边苦中作乐地说道：“这东西就算是过期的存货，它也不会轻易变质，放心吃！”


 木木随口道：“就是营养不太够，容易缺乏维生素倒是真的。”


 裴慕回和他们两个围坐在一起，一边吃泡面一边继续讨论。


 裴慕回：“我看学生守则里写了一条，晚上宿舍熄灯之后不准喧闹，不许说话，那如果违反规则会怎么样？这个知道吗？”


 木木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没敢违反过。不过，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透过窗帘往外看，每次都能看到一大片红色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正常，只是看一眼，感觉就很瘆得慌，还特别难受。”


 裴慕回对红色的东西这个说词十分敏感。


 他当即追问道：“那片红色的东西，能尽量具体的描述一下吗？是红色的血迹、红色的树莓果酱，还是红色的网状物？”


 木木纠结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回答道：“我感觉像是一大片红色的——我不太能形容的出来，不过，从你刚刚这三个选项里选择的话，我觉得更像是网，铺天盖地的，还散发出非常危险的气息。”


 说完，木木看向裴慕回，立刻追问道：“你是不是也看到那片红色的东西了？”


 裴慕回微微蹙眉，谨慎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提到自己看到那张红色的巨网并非是在学校的夜晚，而是进入这个异化空间之前触碰店主姐姐身上那诡异的血迹时触发。


 裴慕回：“对了，我昨天晚上还梦到了认识的人，他试图诱拐我离开宿舍。”


 不明脸色一变，顿时惊恐地“卧槽”了一声，“好恐怖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也经常做这种梦，太可怕了，总感觉连梦里都有坑似的。”


 木木却是直接愣住，“我、我也遇到过。不过，和我说话的，不是我认识的人，而是这个学校里的宿舍舍友


 ，她说晚上想去厕所，可是害怕一个人，所以想要问陪着她。但是我想着，学生守则里都明确说了，晚上不要说话不要交谈，所以我从来没有搭理过那个同学……”


 不明抹了把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感觉木木说的这个，简直就像是鬼故事了。我遇到的情况和木木差不多，但是我记得木木的叮嘱，不要违反校规校级，所以就算想上厕所，也都等天亮之后，躺床上就直接打死不动了。”


 裴慕回却是看了木木一眼，“你觉得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木木面露困惑地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是真的，但是，你们这么一说之后，我有点不确定了。”


 裴慕回看了一眼这个老旧的校园，“我更倾向于那是纯粹的梦境，然后，梦境中的‘东西’，似乎试图诱惑我们离开宿舍，去往一个地方。”


 木木：“也就是说，我晚上看到的舍友，其实都是假的，只不过，我之前以为我是醒着的？”


 裴慕回点了点头，“你想一想，你在梦境中看到的那片红色里，教学楼在哪个方向和位置？”


 木木一怔，仔细想了想之后回答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记得，那片红色里面，好像根本就没有了教学楼的存在……”


 这个位于郊区的乡镇中学的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学校里最显眼的建筑差不多就是他们所在的那栋教学楼了。


 并且，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属于隔着窗户都能互相看到的状态。


 裴慕回突然道：“我怀疑，在这个异化空间里，除了这个场景之外，还有一个梦境的场景。”


 木木和不明异口同声道：“梦境？”


 裴慕回：“就是那片诡异的红色所在的场景，所以，这个异化空间虽然诡异，但是却又相对安全，真正危险的地方，应该在触犯规则之后，进入的那个红色梦境之中。”


 裴慕回继续道：“我们睡着的时候，虽然做梦了，但是依旧是安全的，除非我们在梦中走动，离开宿舍这个和现实重叠的地方。”


 顿了顿，裴慕回突然道：“等下的月考，我打算考个高分试一下。”


 木木和不明脸色陡然一变，“什么？”


 “太危险了！”


 不明试图劝阻裴慕回，“兄弟你冷静一下，就算觉得第一名那个男生是重要的线索，我们也可以直接在课间去观察他，在中午和晚上放学后跟踪他，你怎么就突然想不开，要自己上了！？”


 裴慕回实话实说：“因为观察到的结果，都是污染之后千篇一律的影像。我需要知道的是造成这个扭曲和变化的原因。”


 而且，裴慕回并非没有任何底牌。


 如果说，完全只是编码的学号，是问了混淆学生之间的不同，那么，学生守则里提到的不能随便说的名字，就是锚定自己的关键因素了。


 而地球，则是记忆完全不会受到影响的那个。


 想到这里，裴慕回直接冲着担忧的不明和木木轻笑了一声：“记住我的名字哦！”


 脑海中的地球立刻回应道：“知道了！放心！人家可是全宇宙最靠谱的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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