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不太好吃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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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你怎么把人都送到这里来了。”
“昨夜暴雨，城里有很多人受灾，所以...”
“你可要考虑清楚哦。杂货铺尽快修好，才能给福临堡带来更多的利益。我觉得你应该优先考虑其它更方便的位置。”
“西琪女士，少爷也一起过来了。”
“啊，领主先生在哪？”
红枫酒馆。
大清早，酒馆内冷冷清清。几个宿醉未醒的人趴在桌上。酒馆老板也不知去向。
木桌横椅上，各种划痕、腐朽的痕迹。石头吧台上凌乱的摆放着木杯子。
空气蔓延着一股淡淡的酒臭味。
头顶时不时有水珠溅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响声。
窗户边的积水，静静等待着干涸。
如此衰败的场景，很难想象这是福临堡直属产业。
洛维本有些期待，结果却是很失望。
如此破旧的场所和他想象中的酒馆完全不符。所谓不入夜，估计也就是一直点燃石头吧台上的油灯...
他叹了一声，转身推门离开。
想来，有十多年的历史的酒馆能挺过这次风雨已经很不容易。实在不能奢求更多了...
“领主大人，管家说您要安排人到杂货铺里面暂住？”
“是的，西琪女士。非常时期大家互相体谅一下。等雨季结束以后就好了。”
西琪内心很纠结，看在洛维的面子上没有多说什么，嘴边的话语深深闷到了心底。
为什么要对游民施加恩惠？明明不是自己的领民，领主完全可以不用负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仁慈吧。
西琪想到自己在困难的时候，内心希翼着别人的帮助，突然有些理解了。
“走吧，墨索菲。”
受灾民众都被安排妥当，洛维放下一桩心事。
接下来，他打算顺路去海边查看盐田的情况。
这场暴雨，极可能会收走厄修亚的劳动成果。
洛维已经在内心组织劝慰的言语。最近老是在劝慰别人，已经很有经验了。
“领主大人，我就知道您今天会过来。”
厄修亚强忍着激动，邀请洛维进到自己日常工作的小屋内，故作平静打开角落的木桶。
大概半桶左右。
粗盐颜色稍显暗沉和透明，并非像精盐一样雪白。
“不错，非常不错...”
洛维暗暗感慨厄修亚的幸运，将手放进盐桶里面轻轻一捞。
晒干盐里面还有很多水分。应该还要先空干或者翻炒一遍，然后才能进行储存。
“少爷，这都是盐？”墨索菲好奇的凑近脸，爪子轻轻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这种盐不太好吃。”
“本来就是给平民吃的普通盐。”洛维很清楚，不管海盐怎么做，终究不可能比拟上等的矿盐。即便是以后做出精盐了，也是一样：“以后晒好的盐，要放在铁锅里面闷一段时间，再进行翻炒，尽量去掉水分。”
厄修亚认真点头。她也觉察到晒干盐太湿了，不如煮的盐好。原来是差一道工序步骤。
“你将晒盐流程熟悉后，我有另外的任务要交给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你有合适的课题，经费可以向我申请。”
洛维大步走出了厄修亚工作的小木屋，脸上的兴奋再也忍不住。
整片大海，都能化作财富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此时此刻，或许只有厄修亚能明白他的心情。
“领主大人！你能现在告诉我新的课题吗？”厄修亚表情狂热追了出来，匍匐在洛维的面前：“我一刻时间都不想浪费了...”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精炼优化晒盐的流程。”洛维收敛了情绪，缓缓转过身：“一件事做好了之后，才有下一件事。”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厄修亚望着洛维离开的背影，心中隐隐有预感。或许不远的将来，这位边陲之地的领主，必将名震大陆。
“咕咕，咕咕...”
愤怒的咕咕鸟在佐伊头顶上盘旋。
它的伴侣被人类抓走了！心情愤怒又无可奈何...
佐伊放下手中的长弓，静静的凝望着头顶上愤怒的咕咕鸟。这只傻鸟竟然飞下来了，恶狠狠的撞向自己。
真是可敬的忠贞。
佐伊心中叹气，身形轻微一晃，抬手准确抓住这只咕咕鸟的脖子。
部下们一片较好，欢呼声...
“算了，放过它们吧。”佐伊拿来自己先射中的咕咕鸟。很遗憾，这只鸟已经摔死了。
那么，你的选择呢。
佐伊将摔死的母咕咕鸟放在公咕咕鸟的面前，缓缓松开了手。
公咕咕鸟一动不动，忽然凑近一些，轻啄着伴侣的羽毛。嘴里咕咕的叫声，越来越急切。
它绝望的看着四周的雌性人类，恐惧到瑟瑟发抖，却不愿意离开。
佐伊叫走了众人。
这几天造成了过多的杀戮，她已经有些厌倦了。
生命在临死之前的哀嚎与挣扎，并不能增加愉悦感。
相反，她只感觉深深的罪恶，产生了自我怀疑。
自己这样杀戮，并非为了生存，是否正确。
仅仅为了有更加安全的生存环境，就必须要驱逐周边所有的野兽？
一口烈酒吞入腹，稍稍缓解了心中的抑郁。佐伊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边，找了一块石头坐着发呆，放空大脑。
直到很久之后，细密的雨丝从天空落下。
仿佛是苍天在哭泣，掩盖了她眼角滑落的水珠。
“长官，你喝醉了，我扶你吧。”
“我没有喝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喝醉。”
两名部下一左一右将佐伊架起来。三人翻过小山后，回到了荒野的帐篷区。
作为团队领袖，佐伊有半块树干作为床板，不用睡在冰凉的地面上。有肉有酒，日子还算不错。
“谢了，你们俩个。”佐伊挥了挥手，一头栽倒在床铺上。
毛茸茸兽皮带来温暖的感觉。外面人说笑的声音，给了她内心极大的安慰。思绪仿佛活跃了起来。
佐伊如一名哲学家，再次陷入思索。
单单种族立场，或者上级命令，并不足以为杀戮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
或许为人们打猎算得上。
佐伊默默思量。她很清楚自己的罪恶，以及双手沾染的鲜血。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自我进行限制。
至少将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戮怀孕的野兽，这是做人底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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