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筹划桥战役

 王大勇除奸回来，王团长正在马甸子召开营长作战会议。王三黑说：“回来得正合时，否则，一场大战就赶不上了。”魏操刀说：“就算是回来了，也不见得就赶上了。”林拜山问：“何也？”魏操刀说：“我们是除奸队，不会让我们打大仗的。”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理，就都沉默不语了。但是王四黑说：“有了，我们原来是勇士排，不是除奸队，现在汉奸都除完了，就回到原来了，就有大仗打了。”众人觉得他说的也有理，就又兴奋起来了。


 但是唐高梁却泼了一瓢冷水，他说：“你们原来也不是打仗的兵啊，你们是警卫班啊。”大家又悲默不语了。唐高梁说：“我还是回我的侦察班去，驰骋千里为侦察，纵横四海弄敌情，逢敌就杀逢奸就除，好不自由来去春风得意！”他的话把大家说得更悲观了。


 还是程定义心计多，他说：“我看也不必过于悲观，警卫班就属于警卫排，警卫排就属于王团长，王团长到哪里警卫排就要到哪里，王团长去打大仗了警卫排不就是去打大仗了吗？”他这一句话又把大家说得雀跃起来。


 王大勇说：“你们别多猜了，一切听首长的指示，先回去洗个澡吧，臭哄哄的团长可是要批评的啊！”于是大家就回去洗澡洗衣了，王大勇和龙时汉则准备去向王团长汇报除奸的战果。


 王团长召开营长会议已经有一天了。这是全团召开的第一次有全体营长参加的营长会议，算是一次最高级别的会议了。所有营长都到了。点点名：第一营营长段民生，到；第二营营长常苍昊，到；第三营营长林狮子，到；第四营营长樊向烈，到；第五营营长青山红，到；第六营营长铁断金，到：第七营营长曹天功，到；技战营营长卢争贤，到。特战营营长王定云率特战营去安徽省协同新四军作战了，其余各营的营长都到齐了。


 会议首先是各营长汇报交流了各营的建设情况。包括人员编制、武器弹药、设备装备、政治思想、生活经费、军事训练、作战布防等等的问题。有好些营创造了很好的经验。


 比如在兵源扩大上，第七营就创造了很好的经验，他们在武功团里把学武功结合起来，没有武功的青年如果要参加武功团，也可以先接纳进来一边当战士一边学武功，这样部队就迅速地扩大了，以致到了膨胀的边缘再不能招收新兵员了。


 又比如在武器弹药的准备上，第四营就创造了很好的经验，他们瞄准了鬼子的一个军火库，用偷袭的办法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缴获了至少得三个营都用不了的武器和大量的弹药。


 再比如在设备装备的筹备上，第五营就创造了一个很好的经验，他们组织精干小组深夜潜到鬼子的通讯队，窃取了鬼子的两部电台，自我解决了营部的电台问题，使营部和团部的远程通讯就用到电台了。


 还比如在军事训练方面，技战营就创造了很好的经验，全营除了进行常规的军事训练外，还针对和模拟各种复杂的地形和各种进攻的需要进行特珠的技能功能职能全能训练，极大地提高了战士们的素质和进行实战的本领。


 还比如在根据地的保护上，第三营就创造了很好的经验，他们把平时的军事进攻和防御的训练同保护根据地结合起来，依据根据地外围的山水环境进行多重防御与进攻的训练，并在各条防线上从保护根据地的需要构筑明暗两道工事，这样就使得根据地万一有敌人来袭，根据地就成了敌人的坟场。


 还有第二营的快速骑兵连，其日战、夜战、山地战、平地战、马上战、运动战都是值得学习的经验。还有第一营的攻坚战攻山战攻城战攻堡战，也是各营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经验。


 王团长说：“各营在近两个月的建军和训练与备战中都积极地加以摸索和创造，积累了许多很好的经验，你们要相互学习，务要做到取人之长，坚决克服自己之短，这样才能使每个营成为坚强的战斗堡垒，在对日寇的战斗中成为常胜之营，常胜之军。”众营长都表示要想互学习想互借鉴。


 王团长又说：“我在这里没有用到‘不败之军’这个词，因为我们武功团的目标不是不败，而是必胜，你们要牢牢地树立这个信念和目标，在对日的战斗中，要自始至终高高地立于胜利的旗帜上。”众营长听了王团长的这段话都感触极深，会上的相互交流和相互请教就更加地热烈了。


 会议的第二项大内容是研究解决各营存在的问题和困难。由于各营都是才建立不久，虽然各营都尽力想法设法解决自己的困难，但总是有解决不了的困难。这些困难不解决，就会影响到各营的战斗力。而战斗力的影响就是对胜利的影响，这是各营必须正视的事实。因此，尽可能地解决各营存在的困难那是当务之急。


 王团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把这个问题作为了会议的一个主要议题来研究。各营长也不客气，也不隐瞒，也不护短，畅开心怀无所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困难。有枪枝上的困难，有弹药上的困难，有通讯设备上的困难，有技术人才上的困难，有粮食供给上的困难，有经费筹集上的困难，还有缺欠优秀连排长的困难，也还有思想政治工作薄弱的困难等。


 对于大家提出来的困难，王团长都铭记在心。王明空、甘率军和丛政正也都记在本子上。会上，王团长首先号召各营相互帮助解决困难。各营长也发挥了极大的风格，当场就解决了一大半的困难。比如樊向烈的第四营就向曹天功的第七营提供了半个营的武器和弹药的装备，解决了第七营缺枪少弹的问题。青山红的第五营也给曹天功的第七营支援了一部电台。铁断金的第六营暂时缺粮，曹天功就支援他三百担大米。常苍昊的第二营匀出了一百匹好马支援技战营。


 技战营也给每营提供了很大的支援。王团长叫卢争贤给每个营选送两名工兵、炮兵、爆破兵、救护兵、汽车兵去当教官，要让每个营都要在短时间内强化训练形成一定的技术特战能力来。王团长也要求每个营选派一些有培养前侨汇的战士到技战营来学习。


 对于干部的困难，王团长决定让各营选拔一些有潜力的战士到虎凼冲训练基地和祥龙山训练基地来进行训练，务必要建立一支有勇有谋有政治思想觉悟和军事素质才能的干部队伍，以满足不断扩大的抗日队伍的需要。最后还剩下一些具体困难，王团长就留待会后具体解决了。


 会议的第三英内容是研究抗日武功团当前的对日斗争。根据省委华书记传达延安的指示精神，当前抗日武功团的主要对敌斗争是要破坏、扼制、封锁日军的大西南交通线。当前整个日军的战争态势大致是，在太平洋战争中节节失败，东南亚的战场也节节失利，东南亚的部队得不到海上的补给，要靠由中国的陆路来补给了，因而日寇不惜重兵打通了从中国华北通往西南的交通线，从这里向东南亚的日军运送给养。延安指示潇湘抗日武功团，要坚决果断地破坏和阻断日军的这条交通线，让东南亚的日寇得不到补给至少是不能按时地得到充足补给而加速失败，这也是配合中央军在滇缅作战的一个重要举措。


 王团长召开此次营长会议的目的，也有一个是传达延安的这一指示和研究如何完成这一任务的目的。会议上各营长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如何承担这一任务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王团长综合了大家的意见，结合抗日武功团现在的实力，最后形成了对日斗争的方针方略。那就是今后斗争的重点，是在燕城通向西南的交通线上开展游击战，用游击战来扼制日寇的交通线，同时逐步消灭日寇的有生力量。


 日寇在燕城向西南的交通线主要有两条。一是燕永公路，就是从燕城到永城的公路，中间要经过常柏县、双祁县和燕南县。二是燕西公路，是从燕城到燕西县的公路，中间要经过燕永县、洞山县和平山县。王团长说：“今后你们各营都要到这两条公路沿线去熟悉地理地形和作战阵地了，要找好这两条公路沿线的伏击、突击、围击的杀敌好战场，以时刻准备打击和消灭从这里经过之敌，当然也要抢了他们的战略物资为我们所用，不能抢走的也炸毁销毁，不能让日军运到滇缅战场去。”众营长都答应：“是。”


 会议的第四英内容是第三项内容的继续，就是研究最近要在日寇的交通线上打一次大仗。王团长也早就想打一次大仗了，已经在他心里蕴酿很久了，并且也和童志月参谋长商量过了，已让王明空、甘率军、丛政正、柏战胜等参谋制订了作战计划。甘率军为此特制作了一张作战地图，具体地标明了此战的作战态势和作战阵势。主战场选在双祁县县城洪桥镇。洪桥镇是燕永公路上的一个重镇，自古也是湘桂的交通要道和咽喉，现在日军有重兵把守了。


 王团长说：“为什么要把主战场选在洪桥镇，这主要是因为洪桥镇适合作主战场，也适合我们这次的作战目的。”接着说：“我们的目的既是要破坏日军的交通线，也是要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在洪桥镇开战最有利于这两个目的的达到。”众营长听说要在洪桥镇开战都很同意。


 王团长接着说：“这次开战也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应该说是抗日武功团成立以来的一场大的战役，战役的目的不是要解放和夺取洪桥镇，而是围点打援，即围住洪桥镇的日军来打周边地区日军的援兵。”各营长认真地听。


 王团长接着解释说：“洪桥镇是日军交通线上的一个重镇，我们围住了它，鬼子就会从四面八方来增援，我们就在四面八方打鬼子的援兵。”各营长开始沸腾了。


 王团长接着说：“日军躲在城镇里依据坚固的碉堡我们奈何不了它，但日军一出城来了我们就可以奈何它了，我们在日军来洪桥镇的路上消灭它。”接着又说：“洪桥镇被包围告急后，周围的日军可能从六个地方来增援，一是从西北面的平山县来，二是从西面的洞山县来，三是从北面的燕永县来，四是从南面的南桥镇和十二里镇来，五是从东南面的燕南县来，六是从东北面的燕城来，我们的目的就是打这六路来援之军。”众营长都听得头头是道。


 “怎么个打法？”王团长说：“可以概括为，我们主要在桥边打击日寇或消灭他们。”接着说：“从平山县来援的日军要经过虎跳河虎跳桥，从洞山县来的日军要经过云溪河云翻桥，从燕永县来的日军要经过龙沙河龙过桥，从南桥镇和十二里镇来的日军要经过小青河小青桥，从燕南县来的日军要经过白水河白水桥，从东北面燕城来的日军则要经过常兴镇湘江段的常兴浮桥，我们就在这六处桥那儿设伏歼击来援的日军。”


 众营长听了王团长的这段话都心潮澎湃了。这些营长都基本熟悉这些桥并桥那儿的前后地形，一听王团长说到桥就心领神会了。青山红一拍大腿说：“好，就在桥那儿打日寇，那这次战斗就可以叫作‘桥战斗’了。”


 众营长听青山红说得好，附合说：“就叫桥战斗”。常苍昊说：“我认为这次作战并不是一次战斗，而是多个战斗的合成，又是在桥那儿作战，主战场又在洪桥镇，称为‘桥战役’名符其实。”


 众营长听常苍昊说得更好，都附合说：“对，对，就叫桥战役。”


 青山红说：“还是常营长有文化，改一个字就改出这次作战的精气神来了。”


 樊向烈说：“你说这话也是有足够文化了，连‘精气神’都说出来了，深奥得我也听不懂了。”青山红说：“谢谢，难得樊妹妹表扬我一次。”樊向烈说：“我表扬你不算数，要王团长表扬你才算数呢！”


 王团长说：“好，我就表扬青山红，他这个建议提得好，提出了桥战役来了，我听大家的，这次战役就名叫桥战役。”众皆欢喜。


 王团长说：“别只顾欢喜了，打仗还是要认真对待的，这是抗日武功团成立以后的第一次大战，大家要齐心合力打好这次战役，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到各自的桥那儿和那一线看好地形，构筑一些隐蔽的工事，并作好作战的演练，十天以后，就看你们如何多杀敌了。”众营长都表示会尽量多杀敌，争取要将来援之敌全部干净地消灭。王团长说：“那好，任务就由童参谋长来宣布吧。”


 于是童志月参谋长就宣布作战任务。王团长已在开会前把童志月向各位营长介绍了，大家也都认得童志月了。段民生曾和童志月多年在黄尚武团里当军官，又和童志月在一起剿过匪，当然对童志月是再了解不过了。但他还是有一点不了解，那就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童志月也是共产党员。


 那时共产党的地下工作纪律就是这样，天天在一起工作也不见得就知道对方是同志，有些就是共产党员夫妻之间也不知道夫妻是共产党员。童志月现在从地下工作回到抗日武功团工作来了，段民生和他就更亲切了。其他各营长都知道了童志月是华书记派在中央军里做地下工作多年的军官，现在回来了也都非常的亲近。


 童志月站到墙边的军用地图下，手执竹杆边指点地图的位置边宣布道：“现在我宣布桥战役的作战任务，第一营负责主战场，围攻和打击洪桥镇的日军和皇协军。”段民生答：“是！”声音很响亮，要维护童参谋长的权威。


 童志月接着说：“第二营负责打击从平山县来援洪桥镇之敌，主战场定在虎跳桥，要在虎跳河虎跳桥一线阻击或歼灭来援之敌，不能让日军通过虎跳桥。”常苍昊站起来答：“是！”声音也很响亮。


 童志月接着说：“第五营负责打击从洞山县来援洪桥镇之敌，主战场定在云翻桥，要在云溪河云翻桥一线阻击或歼灭来援之敌，不能让日军通过云翻桥。”铁断金早就站起来了，大声地答了一声：“是，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童志月宣面第六营的任务，说：“第六营负责打击从燕永县来援洪桥镇之敌，主战场定在龙过桥，要在龙沙河龙过桥一线阻击或歼灭来援之敌，不能让日军通过龙过桥。”青山红也早站起来了，举手行着军礼，答：“保证完成任务，不让一个鬼子过桥来！”


 童志月接着宣布第七营的任务，说：“第七营负责打击从燕南县来援洪桥镇之敌，主战场定在白水桥，要在在白水河白水桥一线阻击或歼灭来援之敌，不能让鬼子通过白水桥。”曹天功也站起来了，举手敬着军礼答：“是！”


 童志月接着宣布第三营的任务，说：“第三营负责打击从燕城来援洪桥镇之敌，主战场定在常兴山常兴谷，那里也有一座小石桥叫石榴桥，可将小石桥炸了阻击日军通过。”林狮子站着敬礼答：“是！”答后问：“如果燕城的日军来得太多，我怕我营阻止不了。”童志月说：“这一点王团长早就料到了，你营主要在那里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延缓日军的增援速度，万一鬼子来多了阻击不了就让鬼子过去，前边还有常兴浮桥鬼子过不去呢。”林狮子就没说话了，他有点疑惑鬼子从常兴浮桥上怎么过不去。


 但是林狮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只听童志月接着给技战营分配任务，说：“技战营的任务有四个，一个技战营水兵连要负责炸毁常兴浮桥，时间定在桥战役打响的先天晚上，二是技战营闪击连和狙击连负责打击从南桥镇和十二里镇来援洪桥镇之敌，不能日军通过小青河小青桥和小蓝河小蓝桥，三是技战营的工兵连负责阻击从永祁公路进入洪桥镇的日军汽车，四是技战营炮兵连要派一个排随第一营攻击洪桥镇，技战营的其他连则在原驻地负责马甸子的防务。”卢争贤早就站起来了接受任务了，童志月说完了他就答应了一声：“是！”


 童志月宣布完毕，众营长都接受了任务。樊向烈立即跳起来了，急着问：“怎么没有我们四营的任务啊？”童志月正要答话，王团长说：“樊营长，你不要着急，你们四营的任务可重着呢，你们营要向燕城的日军主动发动进攻，牵制燕城的日军投入更多的兵力来增援，日军一下子来多了林狮子可吃不下啊。”樊向烈说：“那我可以帮他吃啊。”王团长说：“那好，那你就和林狮子一同作战，既要牵制住燕城的鬼子，又要把来援之敌吃掉。”樊向烈答：“是！”


 王团长最后说：“同志们，这次桥战役十分重要，各营要作好充分的准备，要保持紧密合作，要保证通讯及时，要全天侯监听敌人的电话了解敌人的调兵，要加强全方位侦察掌握敌人的动向，万一有什么特殊意外，都要立即用电台和快马向我报告，我会派兵来支援的。”


 至于派什么兵，王团长没有说，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团长还有一支奇兵在冲霄山。王团长接着说：“这几天，我也会亲到各个战场沿线去察看，和你们一道来实地切磋作战地点和战术，我相信有大家的智慧和努力，我们就一定能够打好这个桥战役，各营都会打个大胜仗。”


 众营长听了王团长这么说，就更加有了打个大胜仗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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