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众人好焦急

 此时还有一些人对王大勇比云真美子更着急。这些人就是龙时汉、于爱活、王三黑、王四黑还有铁师傅。


 龙时汉一离开王大勇的家就去了他叔叔龙霁虬的家，那也是他的家，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回家了想回家去看看，同时也想看看老堂伯龙振学的身体怎样。龙时汉基本上是由老堂伯龙振学带大的，他的父亲龙霁坤和母亲董心英在他十岁时被土匪杀害了。那时叔父龙霁虬还在部队里没回来，叔爹爹是镇长要忙于镇上的事没时间来照顾他，就把他交给龙振学来照顾了。


 龙振学当时是镇上的私孰先生，除了教龙时汉学文化外，还教龙时汉学武术，同时照料龙时汉的身体。龙时汉也很听龙振学的话，认认真真地学文化学武术，发誓要长大后杀土匪好为父母报仇。但是龙时汉不知道父母是哪个土匪杀害的，龙振学也没有告诉他。龙时汉时常问龙振学，龙振学只是说：“你父亲是好样的，专为老百姓办事情，就被土匪杀了。”


 其实龙振学知道，龙时汉的父母是被国民党白匪军杀害的，其主谋人就是当时县里的大财主董祁央，因为龙时汉的父母龙霁坤和董心英是共产党员，曾经领导农会会员分了董家的粮食和田地，董祁央就纠合白匪军将龙霁坤和董心英杀害了。后来董祁央又摇身一变成了双祁县的县长，龙振学怕龙时汉年少气盛去报仇反害了自家性命，就一直隐瞒了这个事实，只告诉龙时汉说他的父母是土匪杀害的，具体是哪路土匪他就不知道了。


 龙时汉一到家就见到了龙振学。龙振学握着龙时汉的手说：“你可回来了。”龙时汉说：“就是不放心老伯伯，才特意回来看您的，您的身体可好？”龙振学虽然知道龙时汉的这句话不真实，但还是喜欢这句话，他说：“我的身体很好，就是太想念你和你的叔婶怎么样了？”


 龙时汉立即说：“你别想他们，他们好得很呢，叔叔当了武功团的民事部长，婶子也当了文化站的班长，还教小学呢，小侄子也上了学，三个人过得可比在镇里滋润多了。”


 龙振学听了很高兴，说：“那敢情好，赶明儿我也到你那儿去教小学，不知道王团长要不要我？”龙时汉马上说：“要，要，我向王团长去推荐，保管王团长会要的。”龙振学心想自己还用得着你这小子推荐吗，但他嘴上说：“那好，那就一言为定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现在有多大能耐了。”


 龙时汉也想在他伯伯面前摆摆本事，让他伯伯高兴，就说：“我现在成了王团长的警卫员了，上一月还当了除奸队的副队长，前几天在洪桥战役中还当了临时连的副连长，在黄泥镇把牛夏水的皇协军杀了个精光呢！”


 龙振学听到龙时汉的这些成绩也感到高兴，他想他这十几年的心血没有白费，终于让这个革命后代成长成一个让他的父母放得下心的接班人了。龙振学说：“那好，有出息了，还要继续发扬，别辜负了王团长对你的培养。”龙时汉说：“伯伯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也不会辜负您的培养和期望的。”龙振学听到龙时汉这样说，心就甜了，他一直把龙时汉当儿子一样地看待，现在龙时汉倒真像自己的儿子了。


 龙振学说：“你回来恐怕不光是为了看我吧，也不是给我汇报你的成长吧？”龙时汉这时才说实话，他说：“是的，我是和王明空和王大勇等一起回来的，王明空现在是团部的部长了，他的父亲失踪了，王团长要他回来找父亲，王大勇是我的真接领导，他是队长我是副队长他是连长我是副连长，这次就是回来侦探十二里镇鬼子的动向的，好回去向王团长报告呢。”


 龙振学立即问：“那侦探到了吗？”龙时汉说：“还没有开始侦探呢，王大勇去找他的师傅去了，我就回来看您老了。”龙振学说：“我有什么看的呢，别把大事耽搁了。”龙时汉说：“不会的，我们说好中午再会面的。”龙振学说：“那好，那就陪我聊聊根据地，我也和你聊聊你叔叔托我照管的生意，你好代我向你叔叔汇报呢。”


 龙时汉说：“叔叔现在是武功团的人，参加革命了，他可不管那些生意了，您就不要聊那些事了，我也不想听那些事，您就给我聊聊十二里镇的事吧，特别是关于鬼子的事。”


 龙振学说：“那好，现在你是成熟了，处处以大事为重了，那我们就聊十二里镇和关于鬼子的情况吧。”于是，伯侄俩就聊起十二里镇的事和关于鬼子的情况来了。这一聊就聊到了中午。龙时汉的伯母王阿花早把龙时汉最爱吃的饭菜做好了。龙时汉急着回去把从伯父口里知道的情况向王大勇汇报，三扒两咽地吃了饭，就辞别伯父和伯母回到王大勇的家里来了。这一回来就听到坏消息了，王大勇被日本鬼子抓到三叉河去了。


 王大勇被日本鬼子抓去三叉河的消息是铁师傅的徒弟铁蛋子和铁弹子告诉铁师傅的。铁蛋子和铁弹子是两孤儿兄弟，从小在十二里镇的街上乞讨为生。那时有许多的泼皮无赖常寻他们开心，动不动就叫他们钻裤裆吃欺负他们。铁师傅见了就打抱不平，有多次把那些泼皮无赖打得鼻青脸肿。那些泼皮无赖就合并起来报复铁师傅。有一次就在铁师傅的铁匠铺门口公然要铁蛋子和铁弹子在地上当马骑，意欲激怒铁师傅来干预要给铁师傅一点颜色。


 铁师傅当时见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上前去制止。谁知这些泼皮无赖就是来寻衅闹事的，一哄而上就把铁师傅围在当心舞棍挥拳地打起来。这一下就让铁师傅来火了，他一阵拳打脚踢把那七八个泼皮无赖打趴下了。但后面的泼皮无赖是源源不断地来，他们依仗人多发狠要把铁师傅打翻在地求饶。


 这下铁师傅火冒三丈了，一脚腾空飞到半空跳出泼皮无赖的圈子，从炉膛里抽出那红通通火闪闪的长铁钳当街挥舞，口说：“不给你们点厉害尝尝你们不知锅耳朵是铁打的！”说话间就给每个泼皮无赖的手臂上都烙下了赤印。这一下吓得那些泼皮无赖全都跪地求饶，喊铁师傅为爹爹爷爷奶奶祖宗的不计其数。铁师傅一脚把他们踢作一堆，大挥着火钳说：“你们还想要不要尝尝这烫猪皮的滋味？”


 那些泼皮无赖这时连胆都吓破了，一个个张着大嘴伸着舌头保证：“铁爸爸铁爷爷铁外公铁祖宗铁神仙，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时铁蛋子和铁弹子就在铁师傅的身边看着铁师傅。


 铁师傅对他们说：“铁蛋子铁弹子你们说，对这些泼皮无赖怎么处理？”铁蛋子说：“我要给他们每人打一拳。”铁弹子则说：“他们过去欺负我，我要给他们每人扇一耳光。”铁师傅立即问地下的泼皮和无赖：“铁蛋子和铁弹子说要给你们每人打一拳扇一耳光，你们服不服？”


 地下的泼皮无赖全都说：“小祖宗爷爷，打吧，扇吧，我们服了！”铁蛋子和铁弹子也不含糊，走过去每人打了一记重拳加一个重重的耳光。铁蛋子和铁弹子年纪虽小，手脚可不轻，这一拳一掌打得有些泼皮无赖眼冒金星，但他们这时也只得忍气不敢吞声了。


 铁蛋子和铁弹子打完了，铁师傅对那些泼皮无赖说：“从今以后铁蛋子和铁弹子就是我的徒弟了，以后谁若再敢欺负他们，我就给谁身上烙上一十二个窟窿。”自此后，铁蛋子和铁弹子就再也没有受到泼皮无赖的欺负了。铁师傅也把铁蛋子和铁弹子收为了徒弟，不过不是教他们打铁，而是教他们武功。


 铁蛋子和铁弹子也愿意学，不几年就基本学到铁师傅的真功夫了。铁师傅更教他们除暴安良扶弱抑强爱民爱国的品德。铁蛋子和铁弹子也听师傅的话，长成年后就成为了一名铁铮铮的疾恶如仇的武士了。


 前两天，铁师傅听说南桥镇西湾渡口据点里的日本鬼子又抓去了两名妇女施暴，就让铁蛋子和铁弹子把这消息报告了大岭山的瓜大爷和曹天功。瓜大爷和曹天功立即决定要教训那里的鬼子和救出那两名妇女。


 第四连连长游竹排听了就请缨上阵，他的嫂子曾被那里的日本小队长奸污，他也在那里被鬼子打了一顿，新仇旧恨一起算，他要去消灭那里的鬼子。曹天功也就同意了游竹排的请求，让他带了两个排的精锐之师前去杀敌救人。副团长曹九影也亲自上阵。铁蛋子和铁弹子随着游竹排的部队一同回往。晚上，游竹排让政委裴白江带着第一排战士去防止南桥镇鬼子的增援，他则和曹九影带着第二排战士到西湾渡口来灭鬼子的据点。


 鬼子在西湾渡口据点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全都驻扎在西湾渡口的碉堡里和碉堡下的工事里。游竹排对那里的道路和地形特熟悉，和曹九影带了十二个武功高强的战士去袭击，其中包括铁蛋子和铁弹子。他们在半夜过后乘夜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鬼子的据点，不放一枪一弹，砍瓜切菜地就把据点里的鬼子解决了。然后他们又摸掉了碉堡的岗哨，冲进碉堡里把那些还在做梦的鬼子送上了西天。这一仗一枪也没有放，那两个被抓的妇女也得救了。


 与此同时，裴白江也带着第一排战士把南桥镇南镇门的一个小队的鬼子全都消灭了。清晨，游竹排就埋炸药把西湾渡口的鬼子工事和碉堡全都炸翻了。游竹排得胜之后，就迅速地回大岭山去了。


 铁蛋子和铁弹子则回十二里镇。当他刚回到状元桥的时侯，突然看见了王大勇。铁弹子一见是王大勇立即就要上前去打招呼，却被铁蛋子一把拉住捂住了嘴。铁蛋子发现王大勇的周围全是日本人。日本人押着王大勇，从铁蛋子和铁弹子的身边走过去。铁弹子还想挣扎起来救人，却被铁蛋子一掌打倒在地。日本人有要犯在押，也没来管他们打架的事只自顾自地走了。铁蛋子见日本人走了，才拉起铁弹子一气跑回铁匠铺来报信。


 铁师傅刚好从瓜恬村回来，一听王大勇被日本鬼子抓了可急傻了。铁师傅自从瓜大爷去了大岭山当了武功团第七营的副营长后，他就少了个谈天说地和打抱不平的朋友，很多事就只有独来独往了。但他常常还不自觉地到瓜大爷的瓜棚那里去怀旧。


 此时瓜棚里来了新一个人，他就是大白菜和小白菜的父亲菜朝垅。菜朝垅是接替瓜大爷的职责来守瓜田了。菜朝垅也是有一流武功的，铁师傅和他原就相熟，只是没有好到和瓜大爷那样的程度，现在瓜大爷不在这里了，菜朝垅却来了，铁师傅就和菜朝垅来谈天说地了。两个人都是有民族气节的武士，两个人的儿女都是在武功团，两个人谈的就大多是武功和武功团的事，说的大都是打鬼子除汉奸的事，两个人就很谈得来。


 两个人不光谈，还干。南桥镇有个侯厚仓当了汉奸，带着鬼子杀了袁家村抗日三兄弟袁文、袁武和袁才，铁师傅就和菜朝垅在一个晚上摸到侯厚仓的家里把侯厚仓杀了。苏家山的皇协军常到周围的村庄来抢老百姓的鸡鸭牛羊，铁师傅就和菜朝垅在夜间摸进苏家山抓了两个皇协军剥光衣服吊在村外的树上鞭打一顿，身上贴上个纸条，上书谁再抢老百姓的东西就是死路一条，吓得那些皇协军再也不敢抢老百姓的东西不给钱了。水码头的日军小队长天仓本看中了从水码头上岸的船家胡荡湖的女儿胡芝蓝，把胡荡湖打成重伤把胡芝蓝抢入仓库，当夜一断黑，铁师傅就和菜朝垅带着铁蛋子、铁弹子潜入到日军的仓库，杀死了三个日本兵，救出了胡芝蓝，抓住了天仓本贴上必杀的布告吊死在水码头的檀树上。


 铁师傅和菜朝垅就成了除奸杀鬼子的小分队了。这样，铁师傅在家里的时间倒少了，在瓜棚里的时间倒多了。今天王大勇回到家里，铁师傅就不在家也不在大街上，而是在菜朝垅的瓜棚里。后来菜朝垅的妻子罗丽花来通知说小罗卜和武爱武回来了，铁师傅就到瓜恬村去了。小罗卜和武爱武是回来侦察十二里镇的敌情的，他们告诉铁师傅说曹九影和游竹排把南桥镇西湾渡口鬼子的据点端了，铁师傅估计铁蛋子和铁弹子也要回来了，就回十二里镇家里来了。


 铁师傅一回到家就见到了于爱活。于爱活虽在镇上生活了七八年，但他是寄住在姑姑于侬真家里，他自己没有家。前二年他姑姑死了，姑父孙远庆就把房子卖了举家迁到洪桥镇去了，于爱活不愿随姑父走就留在十二里镇跟龙时汉在一起。今天龙时汉要回家去和他的伯父谈话，于爱活怕妨碍他们就推说有好久没到街上看了要看看街上的变化，他一个人就在街上转达了两圈。结果没有看到街上有什么变化他也转得无聊，就提前回到王大勇的家里来摆弄枪枝了。


 于爱活非常喜欢枪，常把枪擦得油光瓦亮。他拆枪装枪的活儿也非常快，只几秒就把枪拆下来了，只几秒又会把零件装上去。他抓枪开枪的活儿更快，只几毫秒就会把枪掏出来，只一毫秒就会把子弹打出去。因此他得了个快枪手的称号。在除奸队的有一次除奸中，他被五个汉奸爪牙包围了，五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他凌空一跳拔枪连发，一闪间打死了三个汉奸爪牙，其他的两个自己对射死掉了。于爱活从空中掉下来，五个汉奸爪牙都死了。还有两个外围的汉奸爪牙立即向他开枪，他头一偏手一扬，那两个汉奸爪牙也毙命了。


 铁师傅是从后门进屋来的，吱呀一声门响，于爱活的枪口就对准了他。于爱活的眼睛也很活，他立即就发现了是铁师傅，立即就站起来跑向铁师傅，说：“是您啊！”


 铁师傅说：“是我，我还以为来了日本人呢，正要拿飞镖砸你呢。”铁师傅的手中衔着三枚飞镖。于爱活说：“师傅，别砸，谁不知道你的飞镖天下闻名，连鬼神都躲不过，你一撒手，我就要撒手人寰了。”铁师傅说：“你的枪也好快啊，要不是你手下留情，师傅的命也丢了。”


 于爱活立即说：“不会，我不见敌人是不会开枪的。”铁师傅说：“这就对了，枪手的枪是对敌人的，不能失手于朋友，失手的枪手也不是枪手了。”于爱活说：“师傅教训得对，我谨记在心。”铁师傅说：“别恭维了，还有哪些人回来了？”于爱活立即说：“大勇回来了。”铁师傅立即说：“人呢？”于爱活说：“他见你不在家，到街上找你去了。”铁师傅立即说：“那怎么找得着呢，我去找他。”说完就要走。


 这时前门传来三声敲门声。铁师傅以为是大勇回来了，立即说：“是大勇啊？”于爱活立即说：“不是王队长，是王三黑。”原来于爱活是从敲门声听出来的，王三黑回来的敲门声就是三声，王四黑回来的敲门声就是四声。


 于爱活走过去开门，果然是王三黑还有王四黑。王三黑一进门就说：“十二里镇的米粉真是名不虚传，太美味了，我一个人吃了三大碗。”王四黑也说：“这里的炖羊肉也是天下第一，我一连吃了三火罐。”


 于爱活说：“不把你撑死？”王四黑说：“还没死，回来了，等会儿会不会撑死，就不知道了。”铁师傅不关心他们的说笑，但关心着王大勇，就问：“看到王大勇了吗？”王四黑立即答：“没有啊，我只在店里吃羊肉，没有到街上去。”王三黑也说：“队长怎么还不回来呢？”


 这时又有人敲了两下门，是龙时汉回来了。龙时汉一进门就见到了铁师傅，问：“队长回来了吗？”他以为王大勇把铁师傅找回来了，大勇肯定是回来了。


 于爱活立即说：“我都在屋里等了一上午了，没见队长回来。”龙时汉说：“这街上就这么大，怎么也该回来了啊？”大家一听他这么说，就有点着起急来。王三黑说：“我们去找。”大家都同意。


 正要出门，铁蛋子和铁弹子闯进来了，立即说：“大勇哥被日本人抓去了！”众人听了如雷轰顶，一个个急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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