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万有引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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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婶，你已经炼化此法宝了？”东合子也是惊讶，虽然看起来李婶状态不是很好，但是这珠子确实毫无阻碍的出现在他俩面前，而飞船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警报。


 “这并非是老妇人我的本事，看来这珠子真是与我有缘。我也不白拿这颗珠子，我可以将它的来历与你分享。”随着李婶的谈话，刚刚炼化此珠子时的种种场景毫无扭曲的原样呈现在了东合子的元神识海中。不过东合子显然对于种种境界现前更是轻车熟路，只是愣了几个刹那就恢复了清明。


 “此珠子有移山定海之威能。使用时以佛法去除禁制丢出砸人，则威势万钧。嗯，依我看这佛珠中央封印了一个黑洞，有大能以大法力将之封在其中，如此看来时光久远，法力变弱导致了引力外泄。可能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缘得到它。好了，李婶，收好它吧，也许后面的任务中会用得着也说不定。”东合子一下子明白了佛珠的用法。


 “嗯，这珠子直接抽取了我的法力炼化为一体，不过现在只需要温养就可以了。”说着话，那颗佛珠飞入李婶眉心消失不见。法宝与法器的一个区别就是法宝可以融入使用者的形神，某种意义上讲巴德贝也算是法宝了。


 这个买卖看起来时东合子赔了李婶赚了，可是李婶分享给东合子的情景这是极为珍贵的感悟，这种层次的大神通者，即使是前世的东合子也未曾见过。有了最直观的认识，为他今后的道路奠定了雄厚的基础。这从缘法上讲是东合子赚了。


 “还未恭喜李婶你获得他心通的共情之术。”


 “哈哈，贝尔你客气了。”他心通是一种读取对方表层思维的能力，这点东合子如果雷法有成理论上也可以做到。“共情”是他心通的一种境界，就是将自己脑中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印刻到对方的脑海中。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子，就各干各的了。这次东合子不玩什么“冥想式冬眠”了，上次困于其中一下子就是二十年，太空太过空旷，东合子这方法似乎也发生了不稳定的变化，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能恰好被唤醒了。况且有了李婶共享的感悟，他对前路的把握更加清晰了。


 “万有引力”号对“蓝色空间”号的追击已经持续了半个世纪，现在它已接近目标，距“蓝色空间”号只有三十个天文单位了。与两舰飞过的1。5光年的漫长航程相比，现在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十年前，“万有引力”号穿过了奥尔特星云，这片距太阳1光年的彗星出没的冷寂空间被认为是太阳系最后的边界，“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是首次越过这个边界的人类飞船。


 当时丝毫没有穿越星云的感觉，偶尔有一颗冰冻的没有彗尾的彗星近距离掠过，也在几万几十万千米之外，肉眼根本看不到。越过奥尔特星云后，“万有引力”号便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外太空。这时，太阳已经变成了一颗舰尾方向的普通星星，与其他的星星一样，失去了真实的存在感，仿佛是遥远虚空中的幻觉。所有的方向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唯一能被感官确定的实体存在就是与“万有引力”号编队飞行的水滴了。


 所谓的水滴是地球人的叫法，它是一种强相互作用力材料为表面的坚固飞行器，它能以高速飞行，能够以锐角转身，它对付宇宙飞船的唯一攻击手段就是用坚硬的表面去撞，而人类的飞船对它的表面则完全无法造成伤害。导致“自然选择”号和“蓝色空间”号逃离太阳系的那次末日战役就是一颗水滴毁灭了整个太阳系舰队引发的。


 两个水滴分别位于飞船两侧五千米处，肉眼刚刚能够看到。“万有引力”号上的人们喜欢用望远镜透过舷窗看水滴，它毕竟是这无际虚空中的一个安慰。其实看水滴就是看自己，它像一面镜子，表面映出“万有引力”号的镜像，虽然有些变形，但由于水滴表面的绝对光滑，镜像十分清晰，只要放大到足够的倍数，观察者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飞船舷窗里的自己。


 但“万有引力”号上一百多名官兵中的大部分人感觉不到这种寂寥，他们在冬眠中度过了这五十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飞船日常航行时的值班人员只有五至十人，在轮换值勤中，每人的值勤时间只有三至五年。整个追击过程，就是“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两舰间复杂的加速博弈过程。首先，“蓝色空间”号不可能进行无限制加速，那样会耗尽燃料，失去机动能力，即使摆脱追击，面对前方茫茫的太空荒漠也等于自杀。


 而“万有引力”号的加速也受到限制，它的燃料贮备虽然远多于“蓝色空间”号，但要考虑返航，这样，在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燃料应分成四等份使用，分别是：向太阳系外加速，返航前的减速，返航向太阳系加速，到达地球前的减速。所以，能够用于追击加速的燃料只占总贮备量的四分之一。


 好在通过对之前航行记录的计算和智子情报，“万有引力”号能够精确掌握“蓝色空间”号的燃料贮备量，而后者对前者的燃料情况则一无所知，所以在这场博弈中，“万有引力”号能看到“蓝色空间”号手中的牌，反之则不行。


 在双方交替的加速中，“万有引力”号一直保持着高于“蓝色空间”号的速度，但两舰的最终速度与它们能达到的最高速度都相差甚远。在追击开始后的第二十五年，也许是已经达到了燃料消耗的底线，“蓝色空间”号停止了加速。


 在半个世纪的航程中，“万有引力”号一直在呼叫“蓝色空间”号，告诉他们逃跑没有意义，即使甩脱地球的追击战舰，水滴也肯定能追上并消灭他们；而回到地球，他们将得到公正的审判，命令他们立刻减速返航。


 这如果实现将大大缩短追击时间，但“蓝色空间”号一直没有理会。就在一年前，当“万有引力”号与“蓝色空间”号的距离缩短至三十个天文单位时，发生了一件并不是太意外的事：“万有引力”号和两个同行的水滴进入智子盲区，与地球的实时通信中断了，只能采用电磁波和中微子通信，“万有引力”号发出的信息到达地球需要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还要等待同样长的时间才能得到回复。


 量子力学中，一对正对的粒子的自旋方向是相同并同步的。每一个被三体人放出的智子都有一颗成对的智子留在三体舰队中，当一颗智子探查到外部信息时，首先收到信息的是三体舰队，再由三体舰队转发到其他智子那里。这样就实现了与地球的实时通信，然而智子盲区是一种宇宙中常见的现象。三体人在制造出的智子时，最初发射出的探测智子最远的飞了七光年就失去了踪影。


 大概是这种特性导致了黑森林理论被三体人认可，因为它证明了宇宙的难以探测性。一颗智子如果进入了盲区，那么它就无法再被联系上，也就是说地球和三体世界都失去了对“万有引力”号和“蓝色空间”号的实时掌控，如果有突发事件只能靠船上的人员和水滴的AI来自行判断了。


 也就在一年前智子进入盲区的时候，东合子和李婶发现飞船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地方。仿佛就在一瞬间，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突然消失了，而自己定境中的元神则感知到了一个我比广阔的空间，那种广阔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与之相比，飞船上的空间小的拥挤窄小。


 智子对飞船的探查并不是时刻不停的，它每过一段时间会飞到“蓝色空间”号上搜集情报，再过一段时间又会飞回后方追击的万有引力号上去汇报情况。它与三体世界是实时通信的，但是与“万有引力”号则还要转发。只是智子的速度接近光速，这对于万有引力号来说信息延迟并不影像他们对“蓝色空间”号上情况的掌握而已。


 东合子和李婶虽然捕捉不到质子大小的探测器，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种窥伺，而就在智子进入盲区的一瞬间，这种感觉消失了，这种消失不是离开的那种消失，而是存在感的消失。不过，有没有智子的监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新感觉到的东西东合子和李婶都知道是什么，那就是李林之所说的四维空间。


 东合子和李婶将这种感觉告诉了当时的执勤副舰长，已经确认这些公元人有超能力的副舰长果断的唤醒了舰长褚岩，在褚岩的批准下，全舰成员除了被强制冬眠的叛乱者全部被唤醒，整个“蓝色空间”号再度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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