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黑

 过了春分，天气总的来说还是越来越好了，温度不低也不高。虽说在下午时分天空曾被层层叠叠的黑云所覆没，但好在没过多久那乌云也就消散了，要不现在都看不见这明亮明亮的大月亮呢。夜空下一大一小相伴下山而去，路上的行人虽不像白天时的那么多，但也谈不上少，只不过多是一些布衣穿着的行商走卒，那些来许愿还愿的豪门妇人们早已于日落时分乘车回去了。


 一路上一大一小扯着些有的没的，希冀着借此来打发时间。虽说今夜的星光还算明亮，走在路上不怕会因漆黑而摔倒。但要是一路上都沉默无声，不周心里还是会有点害怕。对于不周而言白天时四处玩耍有多么快乐，自己孤身一人行于黑夜中就有多么恐惧。会如此恐惧黑暗，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周现在年龄还不大，更是因为不周小时候一到晚上就容易大哭大闹，按村里老人们的说法，这是碰见了脏东西所导致的。


 其实这些东西在乡下是很常见的，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只需要让一些所谓的“道人”去做个法，收个黑也就好了。只不过不周的哭恼却有点与众不同，只凭简单的收黑起不了多少作用。所以后来，每逢夜晚来临之时，不周无论在外面玩的有多开心，都会赶紧跑回家，跑去爷爷的身边，仿佛有爷爷在的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


 “元先生，今天下午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黑黢黢的，但是我并没有害怕哦。”孩子满脸笑容的看着身旁的麻衣青年。


 “喔，我不是听说你最怕黑了嘛，咋那天空变得黑蒙蒙的了你没有害怕得大哭大闹呢。”元昇故意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回道。


 不周笑容腼腆，脸上还稍微带点羞涩，少年抬着头“嘿，因为我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元先生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呢。”


 “哦，就这么相信我？”


 孩子使劲点点头，“嗯嗯，因为我觉得像元先生这种可以腾云驾雾的神仙嘛肯定会很多了不起的仙家法术的，想到这里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更别说只是这芝麻点大小的黑夜恐惧呢。”


 麻衣青年开怀大笑，“好小子，是个会说话的。虽说夸的有点天马行空了，不过我爱听。走，元大哥带你下山吃好吃的去。今晚一定让你睡上舒舒服服的大软床。”


 不周仿佛被青年的笑声所感染了一般也笑了起来，只不过没有麻衣青年那般豪气，或许是因为不周还没有走过一趟属于自己的江湖吧。


 翌日清晨，位于光华山山下附近的一个小镇客栈里。一身穿麻衣面容清瘦的孩子早早的起了床，此刻正端着早晨的吃食去往位于二楼的一间上品客房。昨夜两人连着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路才从光华山走到了这家客栈，麻衣青年果然没有食言，确实让不周吃了顿好的晚饭，虽说比不上在石笙城里吃的那般山珍海味，但也比寻常的村野吃食好的太多。


 或许是从小就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不周今天起得比往常早了许多，在天蒙蒙亮前，不周就已经看了好一会的书了。书是不周出发前偷偷放在包里的，是一本描绘山野鬼怪的志怪小说。不周就曾在里面读到过关于狐妖的一些艳羡传闻。只不过不周每次看这本书都是背着爷爷偷偷的看，所以即使看到了一些好奇的东西，孩子也不敢去问自己的爷爷。只能是闲暇时候与莫雨他们几个一起蹲在一个角落里，几人相互讨论、猜测一番。几个玩伴中莫雨对这个最为了解，因为这本书就是莫雨从他父亲书房的藏书里翻出来的，故而他看的也就相对来说要多一点。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莫雨才对自己的父亲多了一些失望，其实在高大少年心中，自己那个整日读书的父亲其实挺好的，虽说自己平日里嘴上总是念叨着他的不好，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发现父亲竟也看这种杂书而产生的一点烦闷。……

 


 或许是从小就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不周今天起得比往常早了许多，在天蒙蒙亮前，不周就已经看了好一会的书了。书是不周出发前偷偷放在包里的，是一本描绘山野鬼怪的志怪小说。不周就曾在里面读到过关于狐妖的一些艳羡传闻。只不过不周每次看这本书都是背着爷爷偷偷的看，所以即使看到了一些好奇的东西，孩子也不敢去问自己的爷爷。只能是闲暇时候与莫雨他们几个一起蹲在一个角落里，几人相互讨论、猜测一番。几个玩伴中莫雨对这个最为了解，因为这本书就是莫雨从他父亲书房的藏书里翻出来的，故而他看的也就相对来说要多一点。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莫雨才对自己的父亲多了一些失望，其实在高大少年心中，自己那个整日读书的父亲其实挺好的，虽说自己平日里嘴上总是念叨着他的不好，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发现父亲竟也看这种杂书而产生的一点烦闷。


 不周将吃食端去屋内没多久，麻衣青年也起了床，只见青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眼神有点朦胧。“怎么起这么早啊，这床睡着不舒服吗？”


 不周头拨的像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这个床挺软和的。只是我睡不习惯而已。”孩子说到这脸色便有了些腼腆。


 “害羞啥，睡不习惯很正常。我也睡不习惯，感觉还没我睡树枝上睡得香呢。太软了浑身不舒服，弄得我腰疼。”青年一边穿上鞋一边对着不周说。


 “元先生，这里有早饭呢。这白米粥可香可香了，您快尝尝。”


 麻衣青年摸了摸孩子头，“嗯，看起来不错。起那么早，饿了吧，来你也吃点。”


 “不用不用，我刚才已经在楼下吃的饱饱的呢，不信你看。”孩子撑起了那圆鼓鼓的肚子，用手拍了拍。


 “嗯，那好。等我吃完，咱们就继续赶路，今天争取赶到京城。咱也出来这么多天了，应该快点回去了，免得你爷爷以为我把你卖了呢。”


 “元先生又拿我开玩笑。”不周嘟着嘴说。


 扶周国京城宏周城，城外正有许多人在排队进城，其中大多是城外的一些农民，摘一些自己种的时令果蔬去城里卖些钱好为家里置办一些该有的生活用品。在排队的人群中有一儒生装扮的男人和一个少年模样的书童。男子正是从扶周国边境准备到京城去见不周两人的韩说林。


 儒生其实要比不周两人快上一点，他们本可以在去往宏周城的途中就能碰上面的，但姓韩的读书人想着远远观望一下那个麻衣青年会做点什么，当做自己远游的一点乐趣。因此那日发生在光华山山顶的事，不止当时在场的众人知情，这个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读书人也悄无声息的观看着事情的发展，只不过不知是韩说林的手段过于高妙还是当时元昇没在意，或许是当做不知情。


 “韩先生，咱们今天能见到他嘛？”小书童挠挠头问。


 “嗯，不出问题的话应该能见着吧。怎么，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倒没有，只是想着早点见着好早点回去呢。”


 “哦，为什么这么急呢？是想着出来这么多日子，留了很多课业没做？还是什么。”


 孩子支支吾吾的，“课...业确实还有点没做，但这不是原因，主要是我觉得这边的生活习惯让我有点不习惯。比如他们这边都好能吃辣的喔，上次我们吃的那个饭菜，就辣的我肚子疼呢。”


 中年儒士闻言一笑，“那我们今天就吃清淡点，走进城等他们去。”


 少年书童连忙点头，随即背上放在脚边的小书箱，两人排队缓缓进城。


 中午时分，一麻衣青年带着一孩子御剑来到了位于宏周城外的一座青山里。这里离城门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但其实只要元昇想，他们本可以直接御剑去到京城内，只不过想着带着一个孩子，恐怕会有点不方便因此才选择在这城外的山里停下。再者大白天的公然御剑落于城内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时候就会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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