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语

 半个弟子，至于为什么说是半个，其实黄曦是有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当年黄曦第一次遇见谢林衡时，黄曦还尚未成为扶周国的国师，那时候的黄曦还在学宫里没日没夜的专研圣贤书。直到那个变故来临，黄曦才离开了学宫。孤身一身来到这牛贺州，来到这小小的扶周国。


 当时的黄曦或许是为了以后能够在扶周这边顺顺利利的完成自己要所做之事，也或许是因为在途中见到了四处逃亡的流民百姓，从而有了一分恻隐之心。总之最后就是黄曦主动帮助了扶周国度过了那场可能灭国的浩劫。


 也就是在那时，黄曦遇到了还是少年的谢林衡，与陈得福不同，谢林衡在被黄曦所救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选择了在求知书院读书。


 少年时的谢林衡就聪慧过人，无论是多么复杂难懂的古籍疑难，只要经过少年的稍加思考便能想出答案，而谢林衡所表现的出来天赋也让黄曦眼前一亮。


 黄曦在稷下学宫专研古籍多年，对各类古籍中疑难定是十分清楚。就连黄曦这种能够在学宫中学习的读书人想要轻松的理解，掌握古籍也都并非常事。


 可就是一个才十多岁的少年，在没有经过别人的引导下，只靠自己一人独自学习独自专研古籍，便能够在短时间内彻底领悟其中疑难，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也因为明析了谢林衡的过人聪慧，黄曦曾打算将其收为自己的入室弟子，而且是唯一弟子。


 心思活络的谢林衡在听说了黄曦的想法后，也是主动去向黄曦表明自己的态度。答案很明显，谢林衡答应了黄曦，就此成为了黄曦，成为了梨州先生在世间的唯一弟子。


 不过令人感到有一丝疑惑的是，谢林衡虽承认黄曦为自己的师父，却常常在外人前说，自己只是黄曦老先生的半个弟子。至于为什么说是半个弟子，不止当时的扶周国人不解，就连黄曦也对此感到困惑。


 在黄曦看来，师生关系，只有是与不是的关系。那有什么半个、一个之说。因此黄曦也曾去问过谢林衡，当时正在书房内读书的谢林衡在看到自家先生前来之后，先是起身作揖行礼。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黄曦来意。


 “先生，这次前来所谓何事？”谢林衡笑容温和，恭敬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看看你这几天在研读什么古籍。随便问你一个小问题。”


 谢林衡笑容不改，只是稍作疑惑道，“哦？不知先生对何事感到疑惑，又有何问题呢？”


 老人也是满脸的笑容，黄曦摆摆手示意谢林衡先坐下，两人慢慢说。谢林衡见状也没犹豫，坦然的就坐了下来，坐在了黄曦的身旁。


 一身青衣的少年依旧笑容温和，此时正望着自家先生，期待先生会提出什么问题。


 黄曦稍作思考，便开口说道，“林衡啊，为师听说你在外面与人交流的时候常常说自己是我的半个弟子？”


 青衣少年点点头，“是的，师父。”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的神色，仿佛少年不解为什么自家先生会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不过出于对先生的尊敬，少年并未有何出格反应，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这有什么问题吗？愿先生为我解惑。”


 黄曦看见自己弟子满脸认真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子咋满脸认真的表情啊，是觉得为师问的这个问题很没有水准嘛？”少年默然，仿佛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为师对你在外声明我是你的师父并没有反感，毕竟我和你就是师徒，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隐藏的，而且你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也方便你以后在这扶周国立足，我也是很乐意的。”黄曦画风突然一转，“只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强调是半个师父啊，难道为师我只有半个嘛？”黄曦笑着望向青衣少年说。……

 


 “其实为师对你在外声明我是你的师父并没有反感，毕竟我和你就是师徒，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隐藏的，而且你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也方便你以后在这扶周国立足，我也是很乐意的。”黄曦画风突然一转，“只不过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强调是半个师父啊，难道为师我只有半个嘛？”黄曦笑着望向青衣少年说。


 青衣少年闻言也是忍不住的笑了，急忙解释道，“先生您误会了，弟子我之所以说是您的半个弟子是有原因的。”


 “哦，怎么说？嫌弃我这个师傅没你那般聪明，觉得丢人？”黄曦笑着看向少年。


 “没有没有，先生的学问高度我目前肯定是望尘不及的，又岂敢说自己嫌弃先生呢。而且抛开一切不说，就只看先生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就不会如此大逆不道。只不过...只不过我怕我的身世会对先生有不好的影响，因此不愿先生因为我而蒙羞。”青衣少年满脸羞愧的说道。


 谢林衡说的对，也不对。谢林衡的来历黄曦确实不知，而且黄曦也从未有过询问的意思。不过黄曦敢断言，谢林衡肯定来历不凡，毕竟只是少年身上所穿的这件青衣就没那么简单，青衣并非只是寻常的青色长衫，而是一件护身法宝。


 在黄曦遇见谢林衡时，少年就穿着当前这身青色长衫，当时的少年虽然已经有了满身的伤痕，而且面色惨白，还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不过少年身上的青色长衫却从有一丝损坏的样子。少年的一席青衣上，散发出流萤的霞光，并且还让人有一种如身处青山一般的令人感到舒适，充满生机。


 或许也是因为有那件特别的青色长衫的原因，以至于让少年虽受了重伤，不过却没怎么危及到少年的根本。只需稍加医治和修养生息就能够活过来。


 “先生，您知道的，其实我的来历并不简单，不过...不过我并不能向你解释什么，只不过一定要请您相信，我真的不愿让您因为我而陷入泥潭。”


 黄曦点点头，面容依旧不改，还是满脸笑容，“我知道你的来历定然不凡，不过我也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只知道现在的你能让我感到认可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也不惧怕。你先生我也没有你认为的那般普通！”


 少年默然


 “你以后没必要说什么半个弟子啥你，直接把半个去掉，要不然我听起来怪怪的。放心吧，我既然收了你这个开门弟子，我就有迎接一切问题的准备！”老人神色自若的说道。


 少年依旧默然，谢林衡没有说什么只是倾斜着身子靠向了自己的先生。


 虽然有了这次两人的交谈，不过谢林衡还是一直称自己为黄曦的半个弟子，黄曦见谢林衡依旧如此也就随他而去了，反正自己的弟子也就只有这一个。至于半个，一个啥的，都随他去吧。


 竹林下，元昇不再散慢，面容有些许凝重的说道，“黄先生，我猜测您的那位半个弟子谢林衡，可能就是那句谶语之中的丹徒...”


 黄曦闻言也是一震，略有惊异的问“元道友何出此言，是有何证据指明嘛？”


 元昇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证据。”元昇稍作停顿，随即继续说道，“只是我的一种直觉罢了，因为我看他和那个韩姓读书人交流的样子推测出来的。”


 “韩说林？”


 “嗯，是他。虽然当时他们两人并没有完全的坦诚相待，不过我认为韩说林会去扶周国，绝不是只是为了见见我和不周那么简单，我觉得...他真正的意图是去见谢林衡！”


 “在我们三人交谈于书院前时，韩说林一开始的样子实属返常，仿佛就像被别人提前将军了一般，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不像与我交谈那般从容淡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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