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弟子（上）

 春天的夜晚总是微风和煦的。扶周国边境，白马庙竹林下。三人坐在院子里吃着晚饭，赏着美景。


 今天三人吃饭都吃的很安静，就连平时吃饭一直都是胡吃海塞的麻衣青年今天也安分了几分。


 元昇倒了一碗酒，不是自己喝而是将其递向了旁边的青衫老人。麻衣青年一脸谄媚的说道，“黄老先生今天辛苦了，来喝点酒、喝点酒。今天走大半天路辛苦了。”


 青衫老人没有对元昇的谄媚做出回应，只是伸出手将元昇递来的酒碗又给推了回去。


 黄曦语气平淡的面向元昇说道，“元道友，这是为何啊？”说话时黄曦难免一笑。


 元昇先是面露尴尬神色，“黄老先生误会我了，可真是冤枉我了啊。”元昇一边说，一边再次将酒碗推向了青衫老人，“晚辈我真的是啥其他想法都没有啊。”


 “哦？果真如此？”


 “那当然，真的不能在真了，简直比珍珠还真呢。”


 黄曦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一旁正在安安静静吃饭的不周说道，“小不周啊，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正在埋头吃饭不周抬起头望了望爷爷，然后点点头说道，“记得，还记得。”不周放下碗然后继续说道，“您问我想不想出去看看，对吧。”不周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答案的样子。


 “嗯嗯，就是这个。”黄曦点点头。“现在有答案了吗？”


 不周有一些疑惑，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现在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孩子还是点点头说道，“有了！”


 不周目光熠熠，然后继续说道，“本来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想着出去走一走的，不过...”不周看了一眼旁边的元昇，然后继续说“不过自从这次和元先生一起出去了一趟以后，自从我见识到了外面不止有山珍海味而且还有同元先生一般的奇人异士之后，我就决定了，我也要去外面走一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而且，我还要，还要成为像元先生一样的山上仙人。”


 不知为何，黄曦似乎早已猜到了不周所说的这些话。黄曦并未有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被无视了好一阵子的元昇这时突然开口，“去外面看一看好啊。”元昇满脸笑容的看向不周继续说，“有没有兴趣去我们仙城山看看啊。”


 不周闻言先是眼光一亮，随后又摇摇头。


 “元道友，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想法吧。”黄曦面容温和，端起了身前的酒碗，一口喝下。


 元昇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仿佛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元昇此时以心声问道，“黄先生，最近他们应该又来了吧。”


 “嗯，来了的。不过这次我待客待的很好。并没有怠慢他们，经过这一次的小惊喜，他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吧。”


 “哦？咋啦？听您这样一说，他们应该吃了不小的苦头吧。”元昇语气捎带了些幸灾乐祸。


 “嗯，是的。他们五个人来的，四个人走的，而且那四个走的也不轻松。四人都受伤不轻。”黄曦不禁一笑，“这次他们见识了我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也是不好惹的。”


 黄曦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你们这次出去还好吧？”


 元昇脸色有些复杂，只是淡然的回答，“等下我们再细说！”


 “好。”


 “小不周啊，你先把碗筷收一收，我和你元大哥要聊点事，等下有事再叫你。”


 不周点点头应承道，“好的，我马上就将碗筷收下去。”……

 


 不周点点头应承道，“好的，我马上就将碗筷收下去。”


 夜空下，吃过晚饭的两人正散步于竹林中。夜间的竹林风景别有一番风味，晚风吹过竹梢，引起竹叶发出莎莎的声音，莎莎声与晚风相伴，竟令人有些许轻快之意。


 “元道友，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这次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刚刚都不方便说。”


 按理说两人先前通过心声交流是不惧怕被人偷听的，何况旁边就是个孩子，能有啥问题。


 元昇依旧是一副闲适的样子，此时嘴里还嚼着一片竹叶呢。“黄先生别多想，刚刚不说并非是有啥问题，只是我觉得吧，不张开嘴来说，嘴就是有点痒，反正就是不舒服吧。”


 黄曦闻言也是一愣，老先生也确实小看了旁边这位元道友的“混不吝”了，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伴着夜间清爽的晚风，老人的心情也很好，因此也就没去说元昇什么。


 “黄先生，你是不是有一个徒弟啊？”


 黄曦先是一愣随即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不知元道友所说的徒弟，是否是指如今的扶周国国师谢林衡啊。”


 元昇点点头，嚼着竹叶，“嗯，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黄曦面露疑惑，“他怎么了？难道你们这次出去遇到了他，而且还发生了一些冲突？”


 “遇见倒是遇见了，不过没发生什么冲突，也就只能说有一些小摩擦吧。”


 “喔？怎么说。”


 “这次我在和一个读书人聊天的时候，他突然从宏周城内的求知书院里走了出来，然后还向我们说了些有的没的。不过这些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一切有一些奇怪。”


 “元道友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虽然那个谢林衡只是我的半个弟子，不过老夫我还是对其人品与性格是很认可的，否则我也不会承认他是我的半个弟子。”


 元昇依旧是那副闲适的样子，不过此时嘴里已经没了竹叶嚼着。“我当然信得过梨州先生老人的眼光，也行得过那位谢国师的为人。只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忧，而这种担忧又确实来自那位谢国师谢林衡。”


 “老先生，您可曾认识一个姓韩的读书人？”


 黄曦闻言略作思索，“姓韩？读书人？”老人想起了前阵子莫戎的拜访，随即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位韩姓读书人，我大抵猜到是谁了，他应该是韩说林，不过他又怎么和你们扯到一起去了呢。”


 元昇脸上有些无奈之意，这说来话长啊。您说的这位韩说林，一路上都在跟随着我们，只不过一路上他也只是远远的观望，并未有何出手。


 小心起见，一到宏周城我就去和他会了个面，寻思着争取去摸清楚来者所图为何。可谁曾想啊，这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更加忧愁了。


 黄曦再次面露疑惑的神色，“哦，又怎么了？难道他又说了，或做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元昇无奈的点点头，“被您说对了，他确实语出惊人。他和我说了一句谶语，而就是因为那句谶语，才让我对那个谢林衡感到一丝担忧啊！”


 “谶语？说来听听。”


 元昇闻言摸了摸头，想了想，随即说道，“经丹徒，起波涛。遇山君，平万劫。”麻衣青年脸色复杂，“我担心这其中的山君意有所指。”


 黄曦想着那句谶语，不禁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经丹徒，起波涛。遇山君，平万劫。”“嗯，这个山君肯定意有所指，不过这和你对谢林衡感到一丝担忧有何关系。”


 元昇语气怯懦的说，“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黄先生可曾对您的那半个弟子的来历跟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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