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先生

 四月的晚风总是令人满意的，凉爽又不干燥。


 扶周国边境竹林下，两人还在伴着今晚的月色缓缓散步。今晚的月色很美，明亮如白玉。


 晚上竹林下两轮明月相互交映，泛着点点微波，两人缓缓散步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走到了池塘边，在池塘两边呱声四起，令今晚增添了几分可爱。


 “黄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是打算待在这吗？”


 黄曦面容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黄曦看了看今晚的月色，瞅了瞅池塘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我可能还会在这住下一段时间。”青衫老人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虽然你说我那弟子谢林衡与韩说林可能有一些问题，不过这终究只是猜测罢了，当不得准。因此我也不会只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而做出改变。对不住元道友的这番诚心之语了。”


 元昇闻言脸色依旧如常，仿佛他早就猜到黄曦会如此说这般。元昇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只凭我的猜测就让您不相信自己的学生，确实有点难以让人接受。您会如此说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因此没必要和我说对不住啥的，这些都没啥。”


 元昇忽然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前进而是转头望向身旁的青衫老人，“黄老先生，是否打算对不周说一些事呢。还是说依旧不告诉他，让他再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


 “如果这次他和你出去没经历这些的话，可能我会这样选择吧。现在嘛，没必要了。”


 “黄先生为何会这样说？难道元某这次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吗？”


 黄曦笑着摆了摆手，“这倒没有，只不过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可能有点混乱。我现在也感到很迷茫，暂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为好。”


 老人面容上多了一丝愁容，一切只因事情的发展确实有点快了，一切都来的有点早了。以至于让老人还尚未做好准备，以至于让不周还未能好好长大就要面临这些噪心事了。


 在老人一开始的打算中。要等到不周到十一二岁以后，一切才慢慢开始。那时候老人也有了和这些人对弈的自信。可世事难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至从除夕当晚，那个名震天下的李仙到竹林下拜访时，一切就已经开始了。随后来的元昇，韩说林，以及来犯的五人，都让黄曦感到一丝烦恼。


 黄曦突然一改平静的神色，眼神变得十分坚毅、明亮。“既然这个世道不让我顺心，那我也要做出相应的回应了。我想明白了。”


 元昇满脸惊异的神色，“黄先生此言当真？可真的想好了？”


 老人目光愈发坚毅，“想好了！”


 元昇也点点头，“嗯，那好。请问我能为黄先生做些什么？”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问元小友一件事，元小友可否以诚相待？”


 “自然。”


 “那好，请问小友，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所求为何？元小友应该没理由来陷入这泥潭吧。”


 元昇眯着眼向远方望去，神色从容。“不管黄先生相信与否，实不相瞒我会来这，会来在此生活这一段时间，确实有我的一些理由，不过我可以保证这里面绝对没有危害你们的意思。”


 黄曦点头道，“我自然相信元小友不会危害于我们。只不过我确实难以理解元小友掺和进来能得到什么好处，要不然总不会真的是想惹一身骚吧。”


 “梨州先生所言也对，也不对。不满您说，我来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好友，就是那个李仙。他好像得到过某人的帮助，以助他寻到了一丝登顶大道的机会。所以他决定帮助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我呢，一向比较注重情意，所以我才会想着来您这边看看，想着如果有机会就当帮我好友为您做些事。”……

 


 “梨州先生所言也对，也不对。不满您说，我来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好友，就是那个李仙。他好像得到过某人的帮助，以助他寻到了一丝登顶大道的机会。所以他决定帮助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我呢，一向比较注重情意，所以我才会想着来您这边看看，想着如果有机会就当帮我好友为您做些事。”


 元昇稍作停顿，拿起腰间酒壶喝了一大口酒。满脸畅意的继续说道。“其次嘛，是因为我也看不惯他们这般作为，看不惯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将整个人间拉去深渊。因此我觉得我应该不能白修道，白练剑，我应该做出一些事去改变这股血腥的浪潮。而我能想到的，而且也是最有机会做到的，也就是主动入局，来到黄先生这里。”


 黄曦闻言也是一震，黄曦虽想过有这种可能，不过当由元昇自己亲口说出时还是让黄曦内心感到一丝震动。


 按理来说，在这波浪潮中，其实对于大部分山上修道之人来说，选择袖手旁观才是上上策。因为无论是黄曦一方还是另一方在这场对弈中取得了胜利，对于其他未入局之人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


 毕竟只要对方赢了，人间天柱再次归位，两界通道形成。那时候人间已经快要枯萎的灵气能够在一瞬间得到补充，从而大大有利于人们的上山修行。而且通道一成，对于人们来说，登天不再是幻想，而是一条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道路。修行所谓何？无非就是求长生，求无敌，求自在。那又如何才能长生、无敌、自在呢。答案显而易见，实力。只要自身的实力越强，自身的生活活力也会越强，而且也只有强大的人才能够做到彻彻底底的自由自在。


 而如今的世道本就不公。现在世间的灵气本就不如万年以前那般浓郁，对于上山修道之人来说，如果灵气不够充沛，那即使自身天姿再聪颖无比也不能逆天改命，毕竟上限就在那里摆着的，你上不去就是上不去，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会发生这场变故的原因，太多的山顶之人不甘自己苦修多年竟然只能静候死亡，他们不愿白白了就此兵解离世，因此他们想去寻那一丝机会，寻那突破自身的可能。


 而想要改变现状，他们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或者应该说只有一天路。因为第一条路是需要一定的运气的，毕竟对于现在已然位于仙人境的修士来说，倘若他们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们就需要在这个世间得到天道的认可，从而独自成为一条大道，并由此晋升神人。可上山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想要得到天道认可又何谈容易，成功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


 因为在很多的山顶之人看来，他们的路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再度让两界相连，让世间的灵气得到充分的补充，既然在这个世间寻不到突破的可能，那就去上界寻。


 这就是很多山顶之人的看法，不过如果真的让他们得以如愿以偿的话，那这个世间的普通百姓又何谈安宁啊！


 虽说现在的人间山下王朝和山上宗门相处的还算融洽，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各做各的事，不过这一切可都是要建立在双方的实力对等的情况下。倘若两界真的再次相同了，那山下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抵挡来自山上修道之人的通天术法啊。


 因此黄曦在听到元昇的此番话后也是大受震撼。看到元昇这种已然位于山巅之人都能够如此这般为人世间黎民百姓考虑，那自己又还能有什么猜疑呢，还配有什么猜疑呢。


 一件事当受益最大者主动的为弱下者考虑时，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将是虚谈，因为他们内心已然坚定，已然纯粹，已然为善。


 黄曦面露喜悦，“有元先生这番话，黄某也就安心了。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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