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改变进行时

 两小时很快过去了，王翔在巷子里团团转，他把两边的脸捏肿了还是不肯相信：“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这家伙睡一觉起来就成了未来人，我的天啊。我未来会死，被萧虎干掉了？这个故事编得……”但他望着头顶悬浮的KK，又不敢不相信。


 “就是这样，我回到了现在，我要改变未来，KK，你要帮助我。”


 KK的闪动停止了，从卓成说话开始，它就一直在分析计算，最后，它放弃了，信息量实在太大太多，它始终是台机器，只相信分析结果，还不具备人类想象力这一思维方式，只能简单地把卓成的话收入信息库中。


 所以出现了最坏的结果，KK回应：“你说完了吗？我完全得不到结果，只知道你是个潜在的威胁，必须消灭。”


 “但已经改变了，KK，我已经在这个时空中存在过，很多事已经改变了，你已经错了，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了。”


 KK沉默着，忽然它身体一闪，向天际飞去，卓成大叫：“KK，KK！”但它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它去哪了？”王翔问。


 卓成叹道：“超越它信息库以外的知识出现了，它要去收集更多关于宇宙的信息，证明KK3022存在的可能性。”


 “那我们安全了？”


 “暂时吧。”卓成向他走近，这时他才好好看看王翔，想到他死时自己的伤悲，这时再见他，喜悦油然而生。可是王翔却惊恐地后退一步，卓成苦笑：“你怕什么？”


 王翔不安地问：“你到底是人是鬼？什么未来人？我完全听不明白。”


 “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是回来救你，救大家，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你要帮我，我们一起改变命运。”


 “你说得可真感人啊。你昨天还要剁了我的手指。”


 卓成笑了：“蝴蝶效应中的第一个小因素。”


 “什么意思？”


 “不是你把钱拿去玩游戏，我就不会去借钱，不去借钱就不会碰到甘琳，不碰到甘琳我心情也不会郁闷到独自逛街，就不会碰到黑侠，那以后的事就都与我们无关。”


 王翔摸摸额头：“我头都大了，老大，你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KK还在托夫的掌控之中，首先我们要争取KK的支持，才能在织女星人那儿揭穿他的阴谋，也必须靠KK才能找到黑侠在世界各地的病毒，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同KK成为朋友，让他有一个懂得体贴的人性。”


 “太复杂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托夫肯定要干掉我们的，我们现在连命都难保。”


 “是啊，我太性急了，如果我低调行事，不那么早冒出知晓未来的痕迹，我们是有时间争取KK的，现在，没有盒子和那支笔，KK的问题就无法解决。”


 “那些东西可能还在那幢撞破的房子里。”


 卓成摇摇头：“肯定没有了，我打赌雅罗现在在监视我们，刚才我们说了那么多，他一定提前回去把它们拿走了。”


 “那你还说？”


 “没办法，不这样的话我们逃不过KK的杀人手段，你说得对，我们得先保住性命，这事光靠我们两个不够，我们要找人帮忙。”


 “谁？”


 “第一个要找的，是史天龙。”


 征伐公司大本营，史天龙正在会议室开会研究今后的商业路线，在巨无霸大厦下，来了两个年青人，卓成和王翔。


 “史总是什么人？你们想见就见啊！要见他预约吧。”前台小姐断然拒绝卓成要面见史天龙的请求。


 卓成说：“请借我一张纸和笔。”他接过小姐递来的纸笔写下三个字：“把这个交给史总，他就会见我们了。”


 前台小姐半信半疑，拿着纸进去了，这时史天龙刚好开完会出来，小姐递给他：“史总，两个年青人想见你，还让我给你这个。”


 史天龙一看，上面写着：收割者。他面色微变：“他们在哪？”


 在史天龙宽大的办公室，卓成再一次见到这个与自己明争暗斗两年多的对手，回想到未来的一幕一幕，一股别样滋味泛上心头。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


 看着卓成异样的眼神，史天龙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年青人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是他百味陈杂的眼神让自己不安？这个年青人眼中，有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深刻。


 “这是你写的吗？”史天龙抖动纸张。


 “是我。”卓成说：“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秘密研究收割者，如果搭配上出色的黑客技术，你将成为信息时代最有权力的人。”


 史天龙第一个反应时自己的研究人员中有谁把收割者的秘密泄露了，但很快又否认这个想法，因为这个设备虽然一直在研空，但没有定名，这个名字是不久前自己想出来的，还没告诉过任何人，连自己也没肯定到底是不是用这个名字，这个年青人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


 卓成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未卜先知，你相信吗？”


 “我当然不信，除非你能证明。”


 卓成说：“比如，我知道你对地产行业有兴趣，你打算与萧氏集团竞争，而且，你还打算用非法的手段进入他们的资料库，寻找黄金地段竞价的标底……”


 史天龙霍然站起，“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卓成，是个普通的中国青年，史总，我今天来，是想请求你的帮助。”


 “什么？”


 “这些事让人难以置信，首先我要知道你打不打算接受貌似异想天开的假设。”


 “我试试看吧，但你最好不要瞎掰。”


 “我来自未来……”卓成以最快的速度尽量简短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史天龙先前还认真听，后来懒洋洋地倒在老板椅上闭上了眼睛，终于，他打断了卓成。


 “卓成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收割者和我的想法，但是，你说的这些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我实在难以置信。我倒宁愿相信，你是我敌对公司派来试图扰乱我的一个破坏份子。”


 卓成说：“我没说这容易接受，也不指望你马上相信我，我想要的，只是你一点想象力。”


 “是吗？让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将来会与全世界作对的疯子？说真的，那倒是符合我的性格，可是关于什么万能解码器，什么外星人，太离谱了。还是我来给你一个答案吧，我想你可能是个善长心理分析的人，你知道我会给设备取名为收割者并不稀奇，因为很久前也有相类似的设备，虽然没我这个强大，也取过这个名字，而我要进军地产也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说我想得到对方的标底，如果熟悉我的人是会想到我会有这方面的打算，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编一个这样的故事呢？”


 卓成苦笑，他也清楚自己说的这些听起来太荒唐，他站了起来：“史总，在未来，你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我与你的较量中，我却对你逐步由憎恨转到钦佩，后来在破坏外星人的阴谋中，你是有功劳的，我能回到现在，你和你的收割者都功不可没，我希望在这个历史上，我们不再是敌人，而能成为朋友，我的话是不是可信，你慢慢想吧，这是我的电话，我等你。”


 卓成放下电话号码，拉头王翔头也不回地走了。史天龙看看纸条，冷笑一声丢进垃圾桶，但是，他在办公桌上默想一会儿后，又捡了回来，陷入沉思。


 来到外面，王翔说：“他不相信你，但可以理解，因为我都不相信你。”


 “所以我要找个肯相信我的人，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本来卫斯理是最好的人选，可我们找不到他，如果去找白薇或赫青花，只怕也得不到她们的信任，不会帮我们引见的，还有谁呢？”卓成苦苦思索。


 “喂，你说我将来会同白薇结婚？她长什么样子？漂亮吗？”


 “很漂亮，除了甘琳数她最美了。”


 王翔摸摸下巴：“嘿嘿，那就好了。”但他忽然又脸一沉：“可是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实际的问题，我们现在房子撞毁了，住的地方都没有，两个人身上没有一分钱，我现在肚子饿了。”


 卓成也感觉饿了，想来想去，只有去找自己的叔叔卓四环，向他借钱，而此时的卓四环还是个铁公鸡呢，可没办法，能帮自己的目前只有他了。


 想到卓四环卓成自然会想到小惠，忽然他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忘了他了？”


 “谁？”


 “林智，SETI的成员，他一直热心于寻找外星人，想象力丰富，而且最早接触到《哭泣的狼群》这本书，更重要的是，他同墨西哥甚达天线阵的老费有过接触，老费就是非人协会成员，如果能说服他，说不定会帮我们引见卫斯理。”


 “是吗？可你就这么跑过去，万一人家又不信你怎么办？”


 “我会有办法让他信的。”卓成一拍手掌。他想的方法就是小惠，林智和小惠是一见钟情，就算他不接受自己的说法，但看在小惠份上，多少会好说话一些。


 卓成没有直接去找林智，先到了卓四环家中，他此时已知道，虽然此时卓四环表面还是个千万富翁，其实已债台高垒，而且心脏病很快就要爆发，从前因为有KK自己能帮他，现在怎么办呢？


 卓四环此时虽然还是个铁公鸡，但面对亲侄子总不能饭都舍不得一顿，骂骂咧咧让人给他们做饭：“哼，两个兔崽子，读这么多书饭都混不到一顿。”


 “爸，你别骂了，表哥的房子被毁了，这怎么能怪他呢？”小惠从楼上跑下来，亲热地坐到卓成身边，望着狼吞虎咽的二人：“表哥，翔哥，多吃一点，不够我再去做。”


 卓成心里抽疼了一下，他是亲眼看到这个可爱的妹妹是如何被病毒吞噬的，看到她可爱的笑脸，这一幕绝不可让它再重演。


 “小惠，呆会你跟我们出去一趟好吗？找你有点事。”


 “好啊。”小惠一向对卓成言听计从，也不问什么事就答应了。但卓四环怒道：“不行，她一会还要帮我送货。”


 小惠嘟起了嘴，卓成正在想用什么办法让小惠一起去时，历史上有过的一幕重演了，小惠的母亲急匆匆地跑进来：“老卓，银行密码怎么不对啊，我取钱取不出来。”


 “取不出来？”卓四环起身接过银行卡想了想：“不对啊，这密码没错啊。”


 “我想起来了。”卓太太说：“你上次不是又改了密码吗？”


 “是啊是啊，多少来着？”原来卓四环钱存在银行犹不放心，看到电视上有人盗用银行密码取钱的新闻他就惴惴不安，三天两头地换密码，结果换着换着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看你啊。”卓太太埋怨道：“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老改密码，你就是不听。”


 “你个婆娘懂个屁，要是被人盗了密码怎么办？让我想想，好像是961232？不对不对，最后那个是2还是4来着？”


 “你当时怎么不写下来？”


 “笨蛋，写下来被人偷了纸条怎么办？你别吵，让再我想想……”可他愁眉苦脸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家卡比较多，平时因为过份小心，钱都是分开存的，密码一大堆，怕被人偷看他又只肯用脑子记，现在麻烦了。卓成还真佩服这个叔叔，难为他记得十几张卡的密码。


 这一幕在卓成脑海中印象深刻，当时他正是用KK帮卓四环从银行取到了钱，可是现在没有了KK，但卓成努力一想，当时用KK解密后，这银行卡的密码他却是记得的：961236。


 “叔叔，你让小惠同我一起去，我能把这钱取出来。”


 “行吗？”


 “行的。”


 接下来的对话，与当初一模一样，卓成谎称有办法免除手续费，卓四环终于答应让小惠同他一起出去了。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王翔在一起。


 离开卓四环家，卓成对王翔说：“现在起你不要同我分开，不然要挨打的。”


 “为什么？”


 “萧虎吃甘琳的醋，正在监视我，你同我分开就会被浩哥抓起来。”卓成眼光瞟向路口，但发现那里没有像从前一样有监视的车辆，他这才想起，自己没有上网与萧虎发生冲突，这一段也跳过了，那浩哥后来的事也自然不会出现。


 这让卓成信心更足，未来真的在改变。


 卓成来到银行，取了钱后对小惠说：“小惠，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叫林智。”


 “为什么要我去见他？”


 “因为……”卓成笑道：“我要你施展一下美人计。”


 小惠天真地睁睁眼，卓成的话，她没能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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