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们该杀，但你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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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生了一场重病，半梦半醒间，身体好似置身于火海之中。
烈火冲天，胸口被一只煞灵的利爪洞穿。
有个少女模糊的身影死死拽着他的手，他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她是谁，但他知道她在哭。
他艰难得张了张嘴，对她说：“活下去……”
“狗蛋儿，醒醒。”一声殷切的呼唤将他从梦中叫醒，睁开眼，戴面具的少女正蹲在床边，拿热毛巾给他擦汗。
看见他醒了，她露出欣喜的笑容：“还好你没死，不然我非得让厉宸深那狗币替你陪葬。”
他心里咯噔一顿，瞪大了凤眸：“你……很在意我的死活？”
少女说：“那狗东西都招了，是他故意怂恿你的同伴们逃跑。”
“他为什么会招？”燨皱眉，那个厉副官阴险狡诈又自私，根本不可能是主动承认错误的人。
少女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傲娇道：“那当然是本将军我明察秋毫，你的同伴都往东面逃了，只有你去了西边，还刚巧被厉宸深带人拦截。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中间有问题。”
燨清冷稚气的俊脸深沉：“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我想救同伴，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把厉宸深给耍了？”
少女嘶了一声，面具下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男孩一眼：“你有这个能耐吗？”
燨：“……”
“哈哈哈，小屁孩儿，赶紧把药喝了吧，这可是本将军亲手为你炖的药。”
后来，权爔才知道，她把他留在了自己的营帐中，悉心照料了三五天，甚至还严惩了厉副官等一众涉案人员。
这是他自降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尊重和在意。
渐渐的，他竟不再觉得，作为一只煞灵，是多可耻的一件事。
不论那群士兵有多厌恶瞧不起他，至少在她眼里，是一视同仁的。
他每天更努力的学习和修行，期望有朝一日，也能成长为与她并肩作战的男人。
只可惜，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而梦终究会醒。
那天夜里，他看见一群蒙面人从将军的营帐中背出一个昏迷的少女，那少女身形与将军一致，他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心里咯噔一顿，旋即，他便尾随众人前往后山。
然后，就看见一行人围在一个祭坛上。
似要将少女献祭。
“不要！”
他大吼一声，却眼睁睁看着为首的蒙面人将一把利剑刺入了少女的心脏。
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他感觉浑身发热，身体里的血涌入了眼眶，指甲很痒，牙齿也很痒。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什么野兽，快要破壳而出。
理智抽离，眼中只剩下嗜血和暴戾的杀意。
“吼——”
他嘶吼一声，再往后发生的事，他便浑然不记得了。
只记得醒来之时，周围躺着无数异人的尸体，年轻的女战神手执一剑，单膝着地，捂着心口淋漓的伤势，唇色苍白得闭目养神。
“将军！”他蓦地起身，朝她疾步走来。
“铮——”
一把剑倏地横在他脖颈间。
“孽畜！”
少女睁开了眸子，苍白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犀利和狠意。
他连忙解释：“这些人要伤害你！我……”
“他们该杀，但你也该死！”她说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落在他耳边宛如惊雷。
她叫他孽畜？她说他也该死？
男孩清冷的俊颜苍白如纸，与溅在脸上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他嗫嚅着唇瓣，哑声问：“为什么？”
女战神深吸了一口气，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因为我太蠢了，煞灵终究是煞灵，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你走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不杀你。”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心脏狠狠得揪痛，他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对他一视同仁的少女竟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是认真的吗？”他红着眼睛，死死得盯着女孩。
女孩的表情却平静而苍白：“你暴走的样子，让我想起重要之人死在煞灵爪下的一幕，我这里容不下你了，你走吧，去追随你的同伴。”
他不知道那天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被她无情的抛弃了。
多年以后。
他南征北伐，靠强硬的手腕镇压一方，平定煞族，制定规则，匡扶朝纲，成为煞族高高在上的王。
他在修罗狱设下了强大的结界，至此，带领整个煞族远离凡间异界。
而那个女战神，则成了他不可提及的禁忌。
她是他混沌意识初开时的启蒙人，也是扎在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
从此以后，关于她的消息，他不闻不问不听不看。
煞族也宛如人间蒸发一般，至此隐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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