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1章 宇文成都的挑战
辽西郡，柳城县城外。
官道上。
有一人一骑，策马而来。
此人约莫二十开外，头戴一顶双凤金盔，身穿一件锁子黄金甲，坐下一匹能行千里黄花马，国字脸，剑眉朗目，浓眉大眼，端的是威风赫赫。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宇文成都。
他作为朝廷钦使，奉杨广的命令，亲自来坐镇柳城。实际上，这也是他为了达成宇文述的安排，要挑战王灿，借此机会打压王灿。
宇文成都的北上，实际上是放缓了速度的。
因为，需要让事情发酵。
宇文成都早早的，就已经知悉有崔家、孔家等各大家族北上，他是要让这些各大家族的人，试一试王灿的成色。
当宇文成都快抵达县城时，忽然得了消息，崔必信到柳城来找王灿，最终是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的返回崔家去。
至于孔家等山东大族的消息，他倒是不知。
当宇文成都来到城门口时，忽然间，耳朵一动。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群来咱们柳城逼迫王大人的山东大族，前些日子遇到鬼了。一群人离开的路上，夜宿村落，却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哎呀，这事儿我知道。听说，当时有村民发现着火了，准备去灭火。可是靠近住宅，却是遭遇鬼打墙，莫名被挡住，根本没有办法前进。”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咱们王大人在辽西郡好端端的，他们却是要来阻止王大人。依我看，这些人就是该死，所以上苍才收了他们，免得他们祸害百姓。”
“这些人死得太好了。”
……
一个个来往的百姓，小声的议论着。
百姓对王灿，无比敬仰。
对于孔醒身一行人，百姓却是无比的敌视，因为孔醒身一行人不是来帮助王灿的，而是来掣肘甚至于威胁王灿的。
宇文成都听到后，却是皱起眉头。
孔醒身一行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人，是整个山东大族的人。这上百人的队伍，不可能轻易被杀死。
偏偏，全部都死了。
最关键的是，宇文成都仔细了解时，发现当时的确有百姓准备灭火，却是遭到了阻拦。以至于，这就变成了神鬼之说，让人难以判定真假。
宇文成都仔细的了解，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毕竟宇文成都不曾亲眼见证。
最关键的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其余人全部都死了。
这就造成了死无对证。
宇文成都听完后，便不再逗留，径直入城。他进入城内后，没有耽搁时间，来到郡守府报上了身份，门房去通报后，不多时就出来带着宇文成都入内。
宇文成都进入大厅，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王灿，淡淡道：“王郡守，皇上安排本官来，便是为你坐镇的，保证辽西郡不乱。”
王灿道：“宇文大将军能来，王灿喜不胜收。皇上的恩典，王灿谨记于心。不过请宇文大将军放心，整个辽西郡一切如常，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宇文成都道：“那就好！”
顿了顿，宇文成都继续道：“说起来，本官初来乍到，倒是听到了一则消息。”
王灿道：“什么消息？”
宇文成都道：“本将得到的消息，是孔醒身、郑铎等山东大族百余人，竟是全部死在了村子中，连尸首都没有留下。一把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焚烧干净。”
说话时，宇文成都死死盯着王灿。
他查看王灿的反应。
说实话，宇文成都得知孔醒身一行人的消息，第一反应是王灿有嫌疑。原因很简单，孔醒身、郑铎等人全部死了，对于王灿是最有利的，是王灿不再遭受威胁。
王灿何等人也。
他听完宇文成都的话，脸上堆起了笑容，不急不躁道：“宇文大将军提及的事情，本官已经知悉。鉴于此事重大，本官已经安排了人前往调查。只可惜，现场一片焦灼，完全是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剩下。所以前往调查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灿说话时，宇文成都目光灼灼。
其眼神很是锐利。
那锐利的光芒，仿佛是尖刀般，要刺入王灿的内心，似乎要看穿王灿的内心所想。
只是，王灿却依旧平静。
王灿继续道：“不过在调查时，倒是发现了一个颇为诡异的消息。当时案发的村子中，有好几个村民，甚至于村子中的里正，也信誓旦旦的说，晚上他们发现着火时，曾经前往救火。可是，他们却无法靠拢，仿佛凭空遇到了一堵墙，以至于，无法救援。”
“而且他们遇到事情后，第一时间就离开。可离开后里长却带人返回，再度打算去救火。可是，又遭遇了鬼打墙。”
“这是极为玄乎的事情。”
“偏偏，又无法解释。”
王灿脸上的神情锐利，沉声道：“所以这件事，本官暂时没有查出结果。因为不论是什么线索，暂时都没有得到。没有人证物证，没有半点线索，找不出缘由。”
“唉……”
“本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是如实上报。”
“不过说起来，孔醒身、郑铎等人，一到了柳城，便威胁本官，意图让我放弃土改的政策，甚至于还要招揽我，让我为山东大族效力。”
王灿继续道：“这样的一群人，简直是该杀。没想到，老天收了他们，把这些人都带走了。如此，天下也太平安康许多。”
宇文成都略微皱眉。
他一直盯着王灿，可看不出半点的端倪。
实在是找不出迹象。
尤其王灿最后的一番话，说希望孔醒身等人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双方关系不好，王灿欣喜于孔醒身等人死了，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宇文成都深吸口气，便道：“王灿，这些事儿，我也会向皇上禀报的。不过你能稳定局势，倒也是不错，不愧是皇上钦点的人。”
王灿道：“宇文大将军谬赞。”
宇文成都笑了笑，道：“你有这个能耐，本将才夸奖你。说起来，你昔日在洛阳时，便力战西域各国的使臣勇士，挫败西域各国，实力很是不凡。到如今，实力必定是更上一层楼。”
王灿道：“一般般，比不得宇文大将军。”
他很是自谦。
对于王灿来说，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别说是一般的将领，就算是宇文成都，在王灿的面前，那也是渣渣，完全是不够看的。
王灿足以吊打宇文成都。
这便是王灿的实力。
只不过，王灿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宇文成都咧嘴笑了笑，忽然道：“说起来，本将如今到了柳城县，因为柳城县的一切，以及辽西郡的一切，都必须要我操心。甚至于皇上担心你应付不过来，可现在看来，这些问题却是无足轻重，你肯定是能轻易处理好的。”
王灿道：“宇文大将军谬赞了。”
宇文成都略微皱眉。
王灿从一开始，就有些不怎么说话，一直说谬赞，说什么比不得他。
这些都是客套话。
换言之，都是废话。
宇文成都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反正如今在柳城，也是无所事事。恰好，王郡守的武艺高强。本将闲来无事，便想要找人交手。王郡守，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还是不切磋了吧。”
王灿摇头，说道：“这样的切磋，也没有多少意义和价值。”
宇文成都道：“身为武人，焉能说切磋没有意义和价值，要知道，这样的切磋，才能促进武艺的进步。本将一直久居深宫，保护皇上的安全。这些年，出手的时间愈发少了，真是寂寞得很。如今，遇到了王郡守这样的人，自是见猎心喜。如此时候，不切磋一番，便是可惜了。”
王灿道：“还是不打了，这切磋一番，总归容易受伤。”
宇文成都说道：“武者较量，受伤更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这种事儿，就不必去考虑了。王郡守，莫非你是瞧不起本官吗？”
王灿眼眸眯起。
他曾经在洛阳时，见到过宇文成都，那时候的宇文成都，没有这般咄咄逼人。眼前的宇文成都，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所以令王灿有些疑惑。
这事儿不对劲。
王灿怀疑宇文成都来的目的。
王灿思虑一番后，正色道：“宇文大将军，虽说是受伤正常。可我一个郡守，皮糙肉厚的，倒是没什么。可问题是，宇文大将军是国之柱石，是朝廷倚重的大将。万一，真有个什么情况，那就不好了。”
宇文成都听得好笑。
王灿好大的口气。
话外之音，便是说实力比他更强，所以才可能伤了他。
宇文成都大袖一拂，道：“无妨，只要是你能伤到我，尽管施展便是。说起来，本将倒是有些期待了。因为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实在是无趣啊！”
王灿道：“不行，口说无凭，毕竟宇文大将军出身不同。万一伤到了你，我可担不起责任。毕竟我人微言轻，伤到了你可就不好了。”
“拿纸笔来！”
宇文成都见王灿始终不出手，直接吩咐一声。
王灿也不询问，直接就递上了笔墨纸砚。他看着宇文成都快速的落笔挥毫，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写一个声明，说清楚即便是受了伤也不责怪王灿。
不一会儿，宇文成都便写好，把纸张递到了王灿的手中。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声明。
专门说清楚，一旦宇文成都受了伤，是真和王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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