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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在懂得的瞬间失去

轻狂浑身一震,御空而走,全力向轩辕烈的住所赶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轩辕烈快不行了,院长在为他续命!


 这两句话不停地在轻狂脑中盘旋,直到轻狂落在了轩辕烈的院子里。


 轻狂微微停顿,颤抖着深呼吸,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清明。


 她推门而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没有感应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只专注的感应着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人。


 呼吸微弱,断断续续,若不是有青阶九段的战气,以及院长的战气为他续命,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床上躺着的轩辕烈,鬓发散乱,脸色苍白,嘴边正缓缓溢出鲜血,就那么皱着眉静静的躺在床上,昏迷中仿佛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虽然盖着锦被,却能看到锦被之下,缓缓溢出的血渍,鲜血一滴滴的


 “轻狂……”轩辕修站在床边,眼眶红红,哑声道,“烈他……”


 轻狂缓缓走进,抬手,制止了轩辕修的话,走到床边坐下,微微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执起轩辕烈的手,右手搭上了他的腕脉。


 静心,静心才能尽力就他。


 轻狂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此时,听见莫院长道,“经脉寸断,失血过多,脏腑震裂,已经回天乏术了,轩辕修和幕璟不愿放弃,坚持把你找来……”


 他没说一个字,轻狂的心便是一颤,一颤之后便是一沉,真是要命的伤!不过她绝对不会放弃救治!


 “身上也有伤?”


 莫院长微微诧异,不知道轻狂是怎么想的,他都说了回天乏术了还问这些,不过他却没有反驳的回答,“有。”


 “可有包扎?”轻狂一面把脉一面快速道。脏腑轻微破裂,经脉尽断。


 “没有。”莫院长道。


 轻狂怒,冲着莫院长便喊,“为何不给他包扎?!想他流血不止而死吗!”伤重就不愿意救治了吗?!


 莫院长被一个小辈吼,面色不好看了起来,却也没心情和轻狂生气。他也心痛,他何尝愿意放弃爱徒?


 轩辕修对轻狂道,“轻狂,院长也不想这样……”


 轻狂没有理会,她吼完立即从戒指中甩出包扎用的绷带和止血药,“轩辕修,给他包扎!”说完便一手掀了锦被。


 “你这是做什么?!他伤成这样,你不愿给他保暖吗?”莫院长一把拉住了轻狂。


 轻狂怒火正盛,内力释放,震开了莫院长的手,摸索着轩辕烈的身体,却在触到他一副刹那一抖。


 湿湿黏黏,竟然都是血!


 伤成这样都不知道止血包扎吗?!轻狂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摸索着穴道,几下连点。转眼间,流血便止住了些。


 莫院长被轻狂内力震开,心中震惊不已。他刚刚虽然没有什么防备,却也被易轻狂震得整条手臂发麻,体内战气一阵激荡。莫院长惊骇的想,这力量起码在青阶巅峰,不是九段,而是巅峰!是即将突破达到蓝阶的青阶巅峰力量!她的力量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高段往上修炼,所需的能量更是一段比一段多,实力更是一段一个台阶,而能量最多的便是九段到巅峰的修炼。他年少时被称为天才,他在青阶九段的时候,可是整整卡了五年才修炼到蓝阶!


 而这个易轻狂,录取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的强,力量大概在青阶九段,这笨已经令他极为意外了。在他的设想中,她应该在毕业之前达到青阶巅峰的水准,却不想不过这么短短几个月她便从九段修炼到巅峰,几个月便达到了他修炼五年的程度,这样完全秒杀他的修炼速度简直是变态啊!到了她毕业的时候,岂不是要成为帝都学院首个蓝阶毕业生?!


 她的天赋完全秒杀了连他在内的所有蓝阶青阶修炼者!关键是她才十五岁,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不过是个绿阶修炼者,易轻狂这是比他高出了整整一阶!他这个曾经的天才今日能成长为蓝阶高段修炼者,那么比他天赋还要高的多的易轻狂,岂不是有可能达到紫阶,那个从来没有人达到的境界?


 莫院长越想越心惊,赶紧打住了念头,沉着了呼吸,他心里还惦记着重伤垂危的轩辕烈。


 抬眼却见轩辕烈出血势头已经有所好转,不由一愣,然后又是一惊,他忘记了易轻狂还是个炼药师!


 轩辕修则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便将轩辕烈的衣服撕开,开始包扎。


 暴露着的身体,四肢关节处血肉模糊,正缓缓流着血。


 关节竟被人大力捏碎!


 “关节被……捏碎……其他地方有轻微骨折……”轩辕修声音颤抖,恨恨道。


 轻狂喂丹药的手一抖,心同时一颤,她不知道是这种情况!


 “你来喂!”轻狂将丹药塞给了轩辕修,轻狂坐到了床尾,颤抖着点了轩辕烈四肢几处大血,血流明显减缓。


 轻狂颤抖着将金疮药洒在轩辕烈的伤口处,用干净的白布轻轻包扎,手却在抖着,一个结怎么也打不好。


 “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寒赋和郗幕璟已经进来了,此时,夏寒赋道。


 轻狂果断的放手,起身,在房内随意找了张桌子,内力一震,便碎成了条,轻狂手运力划过边缘,将一根根木刺划平。随即拿着薄木板返回床边,用木板将轩辕烈包扎好的腿一夹,用布条固定好。


 轩辕烈在昏迷中仍旧痛的痉挛,身体微微发颤,轻狂努力忽略那轻轻的颤抖,手下飞速的动作着。


 轩辕烈已经吃了一粒天元丹,一粒止血丹,一粒止痛丹,一粒强心丹,轻狂再去把脉,这次轻狂心里终于稍微平静了些,搭上腕脉的手已经不再颤抖。


 脉象极弱,若隐若现。


 “再喂一粒强心丹!”轻狂咬了咬唇道。


 夏寒赋立即动作了起来,喂了强心丹,轻狂运力在掌,浑厚的内力缓缓输入轩辕烈的经脉。


 “不可以!他经脉寸断,你这么做是加强他的痛苦!”莫院长喝道,难道要他的爱徒走也走的痛苦吗!


 “闭嘴!”轻狂冷声呵斥,不管对方是谁,现在碰到轻狂身上的,通通都会被刺回去。


 她的内力怎么和单一的战气一样?经脉断裂有治愈经脉断裂的功法,那是数千年传承的古武精华,轻狂自有一套疗伤功法。韶华大陆的修炼者有极强的恢复力,她的功法加上天元丹的药效,她有把握给他续上经脉!若不是她心中有数,怎么会贸然出手,那可是轩辕烈的命!


 “烈儿!”


 就在轻狂为轩辕烈疗伤的时候,东篱皇帝轩辕成和皇后兰氏冲了进来。


 两人在听说了轩辕烈重伤的消息之后,不等任何护卫便独自赶了过来。


 “烈儿怎么样?!”轩辕成瞪着一双威严的虎目,一进门便吼着问道,此时见爱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甚至衣衫不整,四肢被夹了木板,立即发了怒,“这是谁做的?!烈儿已经受了重伤,还要令他痛苦,令他颜面尽失吗?!”


 这也不能怪他看不出来,因为韶华大陆没有这样的治疗方法。


 轻狂运功的同时,这才发现轩辕烈的伤势远比她想的要重,她运功的同时,另一手不忘搭在他腕脉上,发现轩辕烈的呼吸心跳越来越弱,出声急道,“不行,他失血过多,这样不是办法!”


 她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是啊,失血过多,即便战气修炼者恢复能力极强,筋脉断了,辅以丹药能够好起来,骨头断了恢复起来也不慢,但是失血过多,任谁也没有办法挽救。


 所有人都愣愣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心身凉透,气氛哀沉。


 “输血!”轻狂突然高叫一声,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懂。


 轻狂停止了为轩辕烈修复经脉,现在关键的是保命,不是治愈。


 针头,软管,轻狂急的团团转,输血是救人的唯一办法,可是这里哪有工具?


 轻狂不断想着什么东西能够代替,却是怎么也想不到。


 “轻狂,不如你自己试着炼一根针啊。”幻青对轻狂道。


 “我炼?”这话像是开启大门的钥匙,没有的东西便炼制出来,轻狂咬了咬牙,道,“我炼!”


 轻狂一面让夏寒赋帮着维持轩辕烈的生命,该用什么药就用,将轩辕烈的命暂时交给了他。一面拿了一把精钢小刀,去了一侧的小间。


 众人对轻狂的举动不解,但看轻狂的样子,似乎是有了办法,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轻狂身上,都不敢去打扰。


 轻狂在小间里,抬手释放了一簇火焰,没有熔炉轻狂只好用内力包围小刀,就在半空中将其炼化。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轻狂便从小间里冲了出来,疾声道,“拿碗来!”


 手里拿着两头带针的一根绿色软管,细看之下,那软管不是植物藤蔓么?


 轻狂在炼制的时候,临渊将一根魔藤的藤蔓找了出来,正好当做软管。


 此时,众人不解的看着轻狂。


 很快,碗递到了轻狂手边,轻狂拿了小刀便在轩辕成和皇后的手上划了口子,又取了轩辕烈的血。


 “大胆,你竟敢伤害皇上皇后!”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皇家侍卫对轻狂呵斥道,却被轩辕成拦住了。若是她能救人,这点冒犯不算什么,若是不能……


 “师兄,用这药水滴两滴在血上。”轻狂听到,却什么都不想理会,她将碗递给夏寒赋,夏寒赋立即照做。


 “这么样?”


 “结块。”


 “都结块?”轻狂疑惑的问。


 “都结块。”夏寒赋无比肯定。


 这只是个简单的测试血型的办法,亲生子的血型和父母不同的情况很少,却也不是没有。


 轻狂顾不得多想,那边皇帝皇后却双双皱眉,目露沉思。


 “试我的。”轻狂将指尖挑破,和轩辕烈的血融合,滴药水。


 夏寒赋皱眉看着碗中的血,沉声道,“融了。”


 轻狂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O型血,这样她就能给轩辕烈输血了。


 轻狂刻不容缓的撸起袖子,指着臂弯血管对夏寒赋道,“把针扎进来,让血流出来排尽空气,另一端扎在他手上血管里。”


 说着,轻狂将软管打了个结,控制出血量,将针递给了夏寒赋。


 众人听着轻狂的话,不目瞪口呆,她要用这样的方法,把自己的血给轩辕烈,这就是她说的输血?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听起来似乎可行,众人一呆之后又是一喜。


 “他的命在你手上,你看不见,可小心些。”轩辕成此时对轻狂道,语气淡淡,带着警告。


 他淡淡的语气令轻狂心中一凉,为轩辕烈。


 夏寒赋看着手里的针头,想到轻狂之前给他开的药方,那种黑黑黄黄,却效果很好的苦药汤,他丝毫不怀疑轻狂的话,因为轻狂的医术他见识过,即便再匪夷所思他也相信。


 夏寒赋在轻狂血管上一扎,果然,鲜红的血液刷的流了出来,他赶忙系住了结,捏住另一头针。


 “等等,拿酒消毒。”轻狂按着针头,提醒道。


 夏寒赋看轻狂一眼,唇动了动,刚刚你怎么不消毒?不过,话没出口便被他咽了下去。


 拿酒将轩辕烈的手擦干净,将针头准确无误的扎进了轩辕烈的血管,松了结。


 轻狂这边运力缓缓将血液推送过去,夏寒赋手指则按着轩辕烈的颈动脉。


 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轩辕烈的伤口不再出血,脉搏趋于稳定,轻狂的脸色却煞白了起来。


 “轻狂,够了,他命大,被你救回来了。”半个时辰之后,夏寒赋看着轻狂越发没有血色的脸,皱眉道,顺手拔了两人的针头。


 “烈救回来了,太好了!”


 “谢天谢地!”


 “轻狂医术高明!本来我们都差点放弃了希望,却没想到轻狂一出手,便起死回生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喜悦的目光,看向轻狂,则是多了些感激与尊重。


 轩辕烈对在场众人来说是亲人朋友爱徒,救了轩辕烈,他们自然感激和尊重。


 轻狂缓缓的坐了下来,指尖压上了轩辕烈的腕脉,仔细把了脉。众人见轻狂并没有放松,反而把脉,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半晌,轻狂苍白着脸色点点头,嘴边扯出一个笑容。


 “救回来了。”


 撑着的一口气缓缓呼出来,随即身子一软。


 失血过多了。


 “轻狂!”


 “轻狂你怎么了?!”


 众人惊呼。


 夏寒赋离得最近,一把将轻狂扶住,平静的眼眸透着紧张。


 “没事,我想吃甜食。”轻狂晕乎乎的靠着夏寒赋,喃喃道。


 一天没吃饭,刚回来还没有休息便失了大量的血,不晕才怪。


 众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夏寒赋将轻狂送回了房间,喂了轻狂些糕点后,沉沉的睡了。


 透过半透明的金纱,夏寒赋僵着脸,看着轻狂眼下的淡淡青黑,皱了皱眉,也忘了自己眼下似乎比她还黑。


 抬手去解她的金纱,这么系着睡觉怎么舒服?


 “别,召天我不摘,你知道的。”轻狂近乎撒娇的呢喃,抓住了夏寒赋的手。


 握着他手的温热柔荑,令夏寒赋忽觉心中一痛。


 召天?是谁?


 他知道什么?


 她不摘金纱难道是有原因的?


 他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他只知道易轻狂是暴力的,腹黑的,心志坚定的,阴人不皱眉头的。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把他当做了别人,才露出这样的一面。


 夏寒赋瞬间懂了什么,却在懂了的瞬间失去。


 就让这心痛吧,不然要它除了复仇还能做什么?


 夏寒赋拉过轻狂的手,手上扎着细细小小的木刺。


 窗外明月当空,照着小院里唯一亮着一盏昏黄小灯的屋子,窗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


 悉悉索索。


 天将亮,如豆小灯终于熄灭,一个青色人影从房间出来。


 背影清冷,哀凉。


 第二日一早,轻狂便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探望大队。


 皇帝皇后,德妃,于明远,轻然,古家家主和古默白,三王爷和轩辕修,莫院长,接到她回来消息的白会长也在第二天回到了学院。


 大批补血滋养的药,成车的送来了药师协会,皇帝甚至许诺封她为郡主。


 此时,轻狂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轩辕修,郗幕璟,古默白,这些同辈。于明远则在轻狂的示意下离开,不是轻狂谨慎,只是没必要惹麻烦。


 皇帝对各国来的高手肯定心里有数,西寒王爷住在华轻楼,华轻楼的老板是于明远,于明远是轻狂的朋友。争夺“神器”的关键时期,轻狂可不想被当做奸细。


 “轻狂,烈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别多担心,好好养着。”轩辕修安抚道。


 轻狂配合的点点头,扬了扬包了白布的手,无奈道,“我想活跃也没办法啊。”


 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被包成了个粽子,只记得吃了几块点心,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不会记得她说了什么。不过她知道是师兄给她包的,也知道师兄对她其实是很好的。


 轻狂的自我调侃引得几人一笑,随即轻狂又问道,“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杀轩辕烈?他是皇子,什么人这么胆大敢动他?”


 “轻狂,你先别想这些,好好休养才好。”古默白道。


 “我没那么虚弱,再说,休养着也可以动动脑子想想凶手是谁,不找出凶手我不放心。”轻狂坚持要知道,她感觉几人有事情瞒着她。


 几人对视一眼,郗幕璟无奈道,“好吧,轻狂,我们不说你也会知道。相信三国举行排位赛你已经知道了吧?”


 轻狂点头,面露疑惑,轩辕烈受伤,难道和三国排位赛有关?


 “三国排位赛,三国都会派出三名高手出战,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而我东篱的选手,是烈,修,还有我。而参赛选手就是最后与神器交流的人选。”


 轻狂点点头,两名皇室成员,一名无背景的选手,的确是好算盘。多年来世家和皇室的势力博弈从不停止,这次排位赛更是将三大世家的年轻修炼者排除在外,郗幕璟又是轩辕烈的好友,等于间接上是皇室势力的人,若得神器,则归皇室。


 轻狂想起了那个一进门就呼喊着轩辕烈,知道和轩辕烈血液不融合又语气淡淡的男人,对那人全无好感。


 那么,轩辕烈既然是参赛选手,会不会受到其他两国的打击?


 轻狂想到这个可能性,“是那两国的高手干的?”


 “极有可能。”


 为了打击对方的参赛选手,用了近乎卑鄙的手段,几乎杀了轩辕烈。


 轻狂又想到昨日路上的见闻,那个青阶修炼者被污蔑带走。一个普通修炼者都遇到这样的遭遇,何况参赛选手。


 “也有可能是世家所为,世家不满皇室独霸参赛名额,于是出手。”说话的是古默白,他也是三大世家之一,这话引来了众人的诧异,古默白则坦然一笑,“我超过了年龄,默云实力还不够,我古家没有理由,再说,烈可是我的师弟。”


 古默白今年二十六,这样的年龄刚好被排除在外,也不只是故意还是无心,他可是青阶九段高手。


 轻狂点头道,“夏家有夏煜,侯家有侯至恒,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青阶修炼者,轩辕烈受伤,自然要有一个人顶替。那么神器就有可能落在世家的手里。”


 又是神器。轻狂郁闷,难道人们眼光真的都这么差?真假都分不清楚。


 “你们两个要参加比赛的听我说。”轻狂面色一整,对轩辕修和郗幕璟道,“这次的三国排位赛别太认真,用不着拿命去比,尽力就好,不值得。”


 一个假的赤炎追风剑便要她的朋友拼命,她说什么也不干。


 “好。”郗幕璟和轩辕修收到轻狂的关心,同时笑着应了。


 “轩辕烈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偷袭?”轻狂又问。


 “傍晚烈才回来。”


 轻狂点点头,都是这该死的乌龙排位赛,恨恨道,“皇帝那个白痴,三国排位赛居然办在自己家门口,这不给自己找乱子么!”


 “其实,在哪国举办就对哪国有好处,刺激本国经济不说,主办国就相当于掌握了通向神器的主动权。”轩辕修道。


 轻狂沉默,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些小动作偏帮自己国家可是很容易的事情,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其他两国怎么会同意?


 “东篱主办,西寒和北恒能答应吗?怎么做到的?”


 “按道理,其他两国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可奇怪的是西寒国态度奇怪,反而赞成在东篱举办,二对一,北恒再反对也没用。”郗幕璟疑惑皱眉。


 “西寒赞成在东篱举办?”轻狂疑惑。


 “不错,西寒王爷西岚潇,等于是西寒半个皇帝,他一反常态的赞成在东篱举办。”古默白道,他们对此也很是奇怪。


 轻狂想到了那个和她过招的男子,他一开始便不顾世俗的拜了她为师,不管真假,对于一个皇室成员来说,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人会这么做,可他偏偏一反常态。再说他赞成东篱举办的事,同样不是常态。


 轻狂对那人存着几分顾忌,便是因为他的难以捉摸。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没有弱点。这是不是那人的处事原则?


 不过风险和优势并存,东篱承担了风险,同样也有优势。


 不过只有轻狂知道,东篱这次的风险,承担的有多不值。


 想到轩辕烈伤的不值,轻狂握拳道,“这样的伤势,攻击轩辕烈的定是个蓝阶高手,三国的蓝阶高手都是有数的,早晚把他揪出来!”


 轩辕烈受了这样的重伤,要不是她有办法救人,人早就死了,即便将来痊愈了,经脉一日不恢复,就一日不能修炼。受了那种重伤,关节能不能好了也是关键,战气也必须重新修炼,这对一个战气修炼者是灭顶的打击!


 不管是谁做的都该死!


 心思百转,突然一个念头划过,惊得她站了起来,碰翻椅子。


 轩辕修等人见轻狂握紧拳头,脸上刷的退去了最后一点血色,“怎么了?轻狂你想到了什么?”


 轻狂微微张了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脸上露出悔痛的神情。


 之前她在回帝都学院走的路上,有一个蓝阶高手的气息从她头顶掠过。


 是他?!


 会不会是他?!


 她要是当时警惕,跟了上去,也许轩辕烈就不会变成这样。


 轻狂好久才又找回了呼吸,把这事跟几人一说,几人同时一惊,都觉得大有可能。


 “轻狂,你也别内疚了,这不关你的事。先不说是不是你遇见的那个人,就算当时你跟上去,也敌不过一个蓝阶修炼者。更何况他有备而来,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有心算无心,你怎么会知道。”轩辕修开口安慰道。


 “没错,这事情大家都能明白,不管你的事。”郗幕璟道。


 事情本来就怪不到轻狂头上,事发突然,谁料得到。


 轻狂内疚不已,但几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人,都不会责怪轻狂,反而出声安慰。


 突然,一股大力将门撞开。


 “易轻狂!你居然见到了杀手也不阻拦,你安的什么心!”轩辕博兰突然出现,高声喊道。


 她本来就伤心轩辕烈的伤势,在得知是易轻狂救回了轩辕烈的命,心中存了感激,本来是想问问易轻狂轩辕烈的伤势,顺便委婉的表达感谢,不想一来便听见了这样的一番话。


 “我知道了!你这么卖力的救烈哥哥,就是因为你见过杀手却没有阻拦,你心中愧疚!”轩辕博兰眼眶红红,扬手指着轻狂哭骂道,“我本来还存了一分感激,却不想你竟然是这种人!”


 轩辕博兰一扬手就要冲轻狂打下去。


 轩辕修架住了她的手,“别在这儿无理取闹,谁说轻狂遇见的一定是杀手!”


 轩辕博兰这么一闹,轻狂反而从极度的后悔中挣脱,面色沉了下来。她后悔是她的事情,她后悔自己没有先见之明,后悔自己没有好奇之心跟过去。不过她脑袋还清醒着,她后悔是一回事,但是这事情谁也怪不得她!


 轻狂面色一冷,抬脚便踹在了轩辕博兰肚子上,“滚出去!滚回你娘怀里撒泼去!我这儿可容不得你这条疯狗乱吠!”


 轩辕博兰脸色扭曲,飞出了门外,跌坐在院子里,口里骂着,“易轻狂,你敢骂我是疯狗!我这就把事情全都告诉父皇!”


 轩辕博兰蹭了一身的尘土,狼狈的爬起来,飞快的朝皇宫的方向跑去。


 轻狂冷哼一声,她可不认为那个心思颇多的皇帝会相信。


 身旁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有着淡淡的担忧。


 之后的日子,轻狂便在一堆的补品之下,迅速的恢复了,轩辕博兰闹的事没掀起多大波澜,反而被皇帝责骂了一顿。轩辕烈也醒了,她没事帮轩辕烈扎几针,运功帮他恢复经脉,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轻狂有时候也会吹响哨子,她输血的事情,却对明召天只字未提。


 东篱帝都,此时汇聚了三国的高手,各国势力倾巢出动。东篱在轩辕烈受伤之后,并没有再对外宣布顶替的是谁,对外解释说保护选手的安全。事实上,皇帝轩辕成并没有最终敲定由谁顶替轩辕烈。


 此时轩辕成正坐在金灿灿的王座上,翻着一堆举荐奏折,眉头越皱越深。


 他将手中的两本奏折哗啦扔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全是互相举荐的!


 你举荐我家少爷,我举荐你家小姐,全都当他看不出来其中猫腻,看似互相谦让,实际上是暗中较劲,都想要那个参赛名额。


 轩辕成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吓得一群太监宫女直哆嗦。


 “皇上,莫院长和白会长求见。”小太监来报。


 轩辕成眼睛一亮,面色一整,“宣。”


 帝都学院是整个东篱战气修炼者的摇篮,他们有什么人选推荐也说不定。


 莫院长和白会长对皇帝一礼,莫院长开门见山道,“皇上,我二人是来向皇上举荐一人。”


 “谁?”轩辕成立即问道。


 “易轻狂。”白会长笑道。


 轩辕成眼神一暗,他自然考虑过易轻狂,也知道轩辕烈受伤,不能怪易轻狂,博兰和易轻狂的恩怨也属小事。只是他收到回报,态度诡异的西寒国王爷不住行馆,偏偏住在华轻楼,华轻楼老板又和易轻狂交情很不错。而且,还有人听见西岚潇叫易轻狂师傅。这就值得揣摩了。


 他知道易轻狂功夫高强,若她是别国奸细,让她出战,岂不是将神器拱手让人?


 轩辕成抬眼,看了莫院长一眼。莫院长微微点头,表达了他的意思。易轻狂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轩辕成始终心存顾虑,神器归属可是大事,容不得一点问题,他笑道,“朕又何尝不想易轻狂这丫头上,但是她为了救烈儿,伤了元气,又是烈儿的恩人,自然不能让她带伤上场,这绝不是我轩辕氏对待恩人的做法,此事休提。”


 轩辕成一口回绝,莫院长和白会长对视一眼,彼此都存了一分疑惑,他们是确定了轻狂没有问题才来举荐的,皇帝怎么就一口回绝了?他们可不信轩辕成的说辞,有这么大的利益不图,反而拘泥于所谓恩惠,是在不想轩辕成的作风。


 轩辕成又觉得驳了两人面子,又缓声道,“我觉着侯至恒也不错,再看看吧,不急。”


 他也不会考虑夏寒赋,因为除了轻狂,谁也不知道夏寒赋已经超越了所有年轻修炼者,夏寒赋用了东西隐藏了实力,包括白会长也不知道。夏寒赋性格冷清,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会亲近。轩辕成只知道他是青阶高手,同是青阶高手,自然要用自己女婿了。


 侯至恒当然不错,即将成为他女婿,能错的了吗?白会长不屑的想,那个侯至恒怎噩梦比得上他的徒弟。


 送走了两人,轩辕成心里想着,不过毕竟是侯家人,怎么也不如自家人用着舒服,想着想着又皱了眉头,那天的验血始终在他心里留了个疙瘩。


 轩辕成在那里发愁到底派谁出战,轻狂倒是乐得清闲,逗逗两兽,和于明远密谋发展,给轩辕烈看看伤势。


 轻狂始终没有想过去参加比赛,在她看来,那就是个乌龙比赛,三国就像三个小丑,为了个假神器争得你死我活。


 暗杀投毒,其他两国的选手一各有损伤,无一家幸免。


 这日,终于到了比赛的日子。


 阳光猎猎,热烘烘的炙烤着大地,将整个比赛的气氛也抬高了不少。


 这里正是帝都学院演武场,一个偌大的比试场地。


 这场地足有足球场那么大,正北方是北域三国最高首脑的看台,三国皇帝,皇子,王爷都在上高坐。


 各大世家的人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他们各自有一片区域,安排家族众人。


 场地虽大,却坐得满满当当。


 轻狂自然也来了,她和白会长夏寒赋在右侧看台上,那里是药师协会的位置。她们离着正北皇帝的看台不远,以轻狂的听力,甚至听得到三国皇帝在说什么。


 她来,一方面是不放心上场的两人,另一方面这是想看看这场闹剧,顺便瞧瞧那“赤炎追风剑”到底是何方神圣。


 选手各自上台抽了签,礼官高声宣布,“第一局:东篱郗幕璟,对,北恒韩长林。”


 韩长林!


 轻狂听见这个名字,一个激灵。


 那个埋伏她,结果被她打成重伤的韩长林?!他怎么会跑到北恒?还成了北恒的参赛选手!


 轻狂心中一紧,想起韩长林施展过的幻术,不由为郗幕璟担心了起来,立即对擂台上的郗幕璟穿声道,“韩长林善用幻术,在森林里那次就是他,有诡异的声音千万别听,小心。”


 台上的郗幕璟正疑惑为何原本学院的学生会跑到北恒,甚至成了北恒的选手,突然听见轻狂的传声,随即回头看着轻狂,对她点头一笑。他相信轻狂感受的到他的眼光。


 看台上收到郗幕璟眼神的轻狂稍微安了心,留心注意着擂台之上的动静。


 咚的一声敲响,比赛开始。


 巨大的擂台周围立即显现出了四面壁障,那是四个蓝阶高手布下的,以防比试伤到看台上的众人。


 壁障一升起来,众人便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看台之上倏然白雾萦绕,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轻狂听着夏寒赋的解说,惊得站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那片白雾之中,她立刻感应不到了韩长林的气息,仿佛融入了白雾一般。


 轻狂心中焦急,那韩长林不知还会耍出什么鬼花样,郗幕璟还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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