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能靠我的肩膀
苏金兰的声音,在看到粲粲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粲粲一眼便看透了苏金兰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惊愕感。
可是转眼,苏金兰的声音却刁钻的在房间响起,"我当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如今老爷子死了,你倒是消息灵通。到老爷子面前来哭天抢地的,做戏给谁看,该不会是为了回来抢遗产吧?"
粲粲看着咄咄逼人的苏金兰,却只觉得爷爷这一生过得不值当。
如今尸骨未寒,膝下儿女却为了遗产而闹得不可开交。
她看着苏金兰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没心思和她争吵,所以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哪怕我是哭天抢地的做戏,也好过你连眼泪都没有一滴。"
"老公,你看我就说这野丫头是为了老爷子的财产!你已经不是我白家的人了,刘叔,把她给我连着这个小野种一起赶出去!!"苏金兰看着白家的司机老刘大吼。
老刘只能为难的上前看着粲粲。
果果年纪虽小,却对野种这个词语丝毫不陌生。
他看着虚弱的粲粲,直接站在了众人面前,语气肃然,"谁敢赶走我家粲粲,试试看!"
他的气场强大,像是得到乔慕辰的真传。
这让原本打算挺身而出的宋岩磊,都微微惊了惊。
苏金兰倒是丝毫不避讳的看着果果,"你一个屁大的孩子,倒是威胁起我来了。从小就缺人管教,看我不撕烂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
果果却轻讽的勾起了唇角,无视了苏金兰的威胁,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白起雄的脸上。
"站在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是乔慕辰的儿子。就算我家粲粲赢了官司,可是还是改变不了我是乔慕辰儿子这个事实。你老婆说我是野种,我要是告诉我老爸,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果果调皮的对着白起雄眨了眨眼睛,又道,"你看乔家为了让我认祖归宗,都跟我家粲粲打官司了。反正我知道乔家有钱,整垮一个白氏企业...也不知道老爸行不行..."
"当然可以。"明明已经离开的乔慕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
一回来便听到果果这番长篇大论,他自然要给足了果果面子。毕竟果果嘴里的那句老爸,还是很中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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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了整袖口,斜倚在门边看着苏金兰以及白起雄,淡然的唇角轻勾,"苏夫人所谓的野种,是个什么定义?"
"乔...乔总,兰兰这是任性惯了,乔总心胸宽广,必然不得把这女人家说的话当真。"白起雄看着乔慕辰,他畏惧乔家的实力,可是相比之下,他更畏惧乔慕辰的心狠手辣,若是为了苏金兰这一句废话,就毁了自己的大计,那才是得不偿失。
然而他安抚的话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乔慕辰只是冷冷的瞥了苏金兰一眼,便对着他开口,"白总说得没错,我的确没把这话当真,可是孩子心思细腻,就是不知道,我家儿子有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了。"
乔慕辰说完,走到果果身边,一脸护子心切。
粲粲捂着自己的肚子,静静的站在宋岩磊身边,她的目光落到白大山那冰冷的身体上,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大吼,"你们都给我出去!"
就连白起雄也被这气势给吓住...
粲粲终于爆发的苏金兰,"爷爷躺在这里尸骨未寒,你却口口声声的骂我的儿子是野种。"她说完,将目光落到了白起雄的身上,"还有你,他是你的父亲,他病逝的时候,你却有心情站在门外接受采访,开口闭口都是遗产。白起雄,我念你是我二叔,无论你们当年用了什么手段将我逐出家门,我也尊敬你称你一声二叔,可是,你有心吗?有吗?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有钱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滚,都给我滚!这是我的爷爷,他的葬礼我来办。都给我滚出这宅子,你们没有一个人配站在爷爷的床前。不要让你们的眼泪,脏了爷爷轮回的路!"
她一气呵成大吼,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知道,最后是乔慕辰用了他所谓的权利,将所有人赶出了白家。
也许是因为白起雄的确忌惮乔慕辰的能力,也许是因为,她的一番话,说的白起雄无地自容。但是这些,她都无从考究了...
她实在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照顾果果,便把果果托给了乔慕辰照顾。她知道,果果一直是喜欢乔慕辰的。她也知道,乔慕辰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儿子。
她因为几份报纸,就差点命丧黄泉,而如今果果的身份,是乔慕辰的儿子,自然有不少的歹徒伺机椅动。
她没办法再承受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粲粲才动了手术,还留着淤血,按照爷爷那个年代的习俗,身上见红的人,是不能碰老人家的遗体的。所以,直到白大山下葬的时候,粲粲都没能握握老人家的手...
终于,在她捧了最后一把土盖住爷爷的骨灰盒的时候,粲粲体力不支的晕倒了。
半梦半醒,她总是来来回回的梦到那条熟悉的路,以及爷爷那熟悉而温暖的笑意,还有爷爷那纵容她的神情,最后,她梦到了一双小小的手,朝着自己轻轻地召唤。
她吓得猛然起身,却是一头冷汗。
乔慕辰本就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突然坐了起来,他立马握住了她那冰凉的双手。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乔慕辰那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却像是安魂咒一般安抚着她那脆弱的神经。
她记得,在自己晕倒之前,是在爷爷的墓前。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对着乔慕辰轻声开口,"果果呢?"
"薛正夕带着。"乔慕辰伸手轻抚她额前的冷汗。
她却下意识的后退,躲着他的触碰。
乔慕辰那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却渐渐地染上了不悦的神色。
他不高兴,不是因为她的后退和闪躲,而是因为,她宁肯躲在宋岩磊的怀中泣不成声,也不愿意让他分担她的喜怒哀乐。
在她白粲粲的心里,他乔慕辰究竟是多么十恶不赦?
他强制的勾住了她的脖子,擦掉了她额前的冷汗。
粲粲却推搡着他那坚硬的胸膛,冷冷的开口,"你回去吧。"
他果真起身,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粲粲终于明白了那心口不一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曾经总是听说,女人说的和想的是相反的,女人口中让男人离开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可以留下。以前她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她却在一瞬间,成为了这句话的信徒。
尽管她害怕见到乔慕辰,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提起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之间的孩子这件事情。
可是,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却是空了...
她双腿屈起,将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腿之中,因为传说,这是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自我安慰的方式。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划出,打湿了她腿上的被子...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堆积了层层的积雪。
乔慕辰只是走到隔壁拿了一床羽绒被,回头却看到某女人自我防备的躲在了自己的膝盖里。
那本就娇小的身躯,此时看上去,更加瘦小了。
乔慕辰将被子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粲粲才错愕的抬头,梨花带雨的脸上带满了惊愕的神情。
"我想你需要你的羽绒被。"乔慕辰说完,坐进了她的被窝里,带去了他那熟悉的味道和温度。
看着半路折返的乔慕辰,说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欣喜,那是不可能的。
乔慕辰包裹着她那微凉的手,然后放进了被窝里。
他将她搂紧,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温热的呼吸在整个房间蔓延。
他搂着她疲倦的身子,低沉的声音轻轻地道,"睡吧。"
她应该拒绝,让他离开。可是她却在他熟悉的怀抱里,找到了无知无尽的安全感。
"乔慕辰,对不起..."随着她那轻柔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眼眶里早就盛了已久的眼泪。
乔慕辰修长的之间轻轻抹去她那温热的泪水,"道歉的应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的人,也是我。"
他都知道了,从调查的结果中,知道了那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轻柔的捧着粲粲那张憔悴的脸,柔声开口,"白粲粲,答应我,以后如果累了,困了,倦了,只能靠我的肩膀。因为让你落入别人的怀抱,是我目前为止做过最让自己嫉妒的事情。"
"乔慕辰,我的心好痛,好痛..."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样划过他的心房,却带着低入尘埃一般的忧伤。
乔慕辰轻轻地拂过她已然平坦的小腹,轻声安慰,"睡吧,我陪着你。"
粲粲轻声呢喃,"那你明天会陪着我参加宣读遗产吗?"
"嗯。"他低头,在她的唇边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毫不犹豫的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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