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陪伴

 看着族老在自己身上抓个没完没了，贾杰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忍无可忍之下，悲泣道：“您老到底要找什么，我都给你还不行吗？”说罢，掀开皮袍：象牙小刀，咬了一口的干肉，火石，竹笛，装着凤鸣虫的竹筒，红鸦缝的小皮袋……一件件小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逐个在族老眼前晃动几下，又一一放在地上。


 族老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干咳一下，肃容对贾杰说道：“熊崽啊，爷爷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是我们炎族唯一的修者了。炎族的未来，就靠你了！”


 贾杰晕了一下，我不过睡了一觉，怎么醒来以后就成了炎族的未来了？


 “族老爷爷，修者是什么？”


 “修者……哎，贾杰，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修者，就是我们人族中可以修炼仙法的人。你应该知道，野兽可以通过修炼变成妖兽，妖兽则通过修炼进阶精怪，甚至成为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们人族，也可以通过修炼获得强大的力量，渡劫成仙，成为巫和妖一样的存在！”年迈的族老挺起胸膛，一脸憧憬的说道。


 “哦，那我们族人为什么不修仙呢？变得强大不就不用怕妖兽，天天都能吃饱肚子了？”贾杰好奇道。


 “人人修仙？谈何容易啊！”族老苦笑一声，“不是所有野兽都能变成妖兽，同样，也不是所有人族都可以修仙的。修仙需要资质！想当年，我们炎族的母族南山族，最多时也才拥有二十八位修者。那可是三千人的大族啊！哎，要是我们炎族的修者不早早死去就好了，想来，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吧……是我无能啊！”族老悲泣道。


 “我们炎族也有过修者？”


 族老似乎陷入了回忆，好一会才说道：“他是我的哥哥，一位修为达到引体初期的修者。引体期，那可是可以硬抗高阶妖兽的强横存在啊！在整个南山都是数得着的。哎，可惜，他在大迁徙中，为了掩护族人撤退，力毙两头五阶炎狼王后，被炎狼之野的霸主六阶巅峰妖兽狼皇偷袭而死……”说到失去的哥哥，老人忍不住落泪。


 贾杰也不禁心生崇敬，想象着这位前辈当年力阻群狼、守护族人的英雄风范。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啊。修炼需要资质，更需要资源。我们族人中修炼到恃武后期境界的也不是没有，就像你父亲。难道能说他们没有天分吗？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供他们修炼，总会有人冲破瓶颈，达到先天，成为修者的！可是，从母族中带出的灵石就那么一点，多年来炼药救命都嫌不够，哪还有多余的灵石给他们修炼？！所以，我也只好盼着，族中能够出一个天生的修者，不需要灵石就可以激活传承血脉，带领族人走出困境！十五年了，娲皇眷顾，终于让我等到了！”


 老头拉着贾杰的手，眼泪汪汪的絮叨了半天，讲了许多修者的事，还有炎族美好的未来，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回家。


 夜晚，南谷小山。


 猎熊崽抱膝坐在山顶，晚风徐来，乌黑的头发在耳畔拂动。


 贾杰心里想了很多，想着修者，想着那个失败的穿越者，吸收着他奇奇怪怪的知识和经历，还有身体里神秘的红光——传承力量。族老说他血脉里的力量并未完全发掘出来，还要经过神秘仪式引发。再想想红鸦和白狼，猎熊妻和断臂的父亲，甚至，他还小小地想了下炎族的未来……


 不知不觉，在山顶睡着了……


 一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完全从东边的山峰探出头，露宿山顶的贾杰就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吵醒。


 懊恼的拂去脸上的露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眼珠子咕噜一转，贾杰阴阴一笑：“贼鸟，是你先吵到我的，莫怪小爷无情！”


 酝酿一下气息，猛的仰天发出一声非人的乖怪啸。


 “哗——”，那些还在偷懒或是刚刚打“夜”食回来的鸟兽，一下子全被惊醒，半片山林一时间鸟飞兽走，好不热闹。


 贾杰哈哈一笑，腾身而起，向着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炎族所在的山脉只能算是大山的外围。没见到有太厉害的禽类妖兽出没，谷口又有守卫，一般来说，谷内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猎熊夫妇对于贾杰在外露宿也不十分担心。


 跑了一段路程，彻底活动开身子。贾杰的速度逐渐加快，体外开始泛起淡淡的红光。红光温暖祥和，并不受贾杰的控制，但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每当有红光闪现，贾杰就会感到身体里凭空多出几倍的力量，速度也大为增加，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贾杰体内仿佛有无穷精力，不挥霍出去就很不舒服。开始时一歩一丈，频率也不是太快。到了后来，一歩迈出，已是两丈，五丈，七丈……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就冲出好远。而脚尖点过的地方，立刻就会变成一个大坑，贾杰双腿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一路上土石飞扬，飞沙走石，好不壮观！


 当贾杰奔到村口时，速度已达到极至。早起的族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残影从身边掠过，耳边这才响起一声夹杂着惊恐和兴奋地警告：“快让一让！没刹车啊！”搞的炎族之人，又是惊奇，又是疑惑。


 一路冲进村子，惹来一阵鸡飞狗跳。最后，贾杰一头扎进村子中间的河水里，才算停了下来。


 “贾杰哥，一大早就洗澡啊，小心着凉啊！”一阵清脆的笑声，不用问，调皮的红鸦开始调侃起倒霉的贾杰哥了。“对呀，对呀，光屁股洗才痛快~~贾杰哥光屁股洗澡咯~~”周围的几个小屁孩也抓住良机，开始起哄。


 当一身汤水淋漓的贾杰走进自家屋子时，看到瘦巴巴的族老已经坐在自家火塘边，猎熊妻正忙着给老头张罗早饭。独臂的猎熊炎静静坐在火塘另一边，沉默不语。


 “小子，一大早就洗澡啊，还穿着衣服？！恩，不愧是我们炎族的天才，果然不同凡响！”族老脸冲门坐着，看见贾杰一脸狼狈的走进来，张嘴就没好话。说完还故意“啧啧”两声，似乎意犹未尽。


 “熊子，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猎熊妻赶忙找出一件干皮袍，让儿子换上。


 不理会为老不尊的族老，跟父亲打过招呼，贾杰接过干皮袍换上。


 换过衣服，贾杰从火塘上抓下一块热乎乎的麂子肉，大口啃了起来。


 族里的日子不好过，出外狩猎的族人一日两餐，其他族人，除了打到大猎物的时候，一般只有一顿早饭。饭食以烤肉和山菜汤为主。汤里放着各种野菜，还有山菇、木耳、竹笋等山珍，采到什么吃什么。再加入少量白石熬出的咸汁或是带咸味的兽血。饭食没有点咸味，哪会有力气打猎？炎族还不知道有食盐的存在，只是用先人传下来的方法代替。


 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一起，熬成的菜汤却也鲜香扑鼻，十分美味。


 吃了几块烤肉，又喝下一大碗菜汤，这才拍拍肚子，冲族老说道：“走吧！”


 族老扬扬稀疏的眉毛，说道：“臭小子，你还记得今天有大事啊！”


 族老在前，猎熊一家三口在后，一行四人朝族老的石屋走去。


 族老进去取了几样东西，把随身带着的皮袋撑的鼓囊囊的，看起来有几分沉重。


 贾杰一脸不情愿的走过去，接过袋子背在身上。药老赞道：“好小子，算你还有几分眼色！”


 贾杰臭屁的仰起脸接道：“那是！”


 “熊子，不得对族老无理！”猎熊炎看不下去，训斥儿子道。


 过了片刻，族长赤风炎、女鹿炎夫妇，和族中仅有的四名强体后期好手都到了。出发前，白狼和红鸦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非要跟着过来观礼。族老拗不过红鸦倚小卖小地胡搅蛮缠，只好答应让他们两个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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