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三章 乱战

 遁去、老蔫这支小分队的任务有三，一是确认川崎俊树的部队所在具体位置；二是查清其布防及火力配属情况，如有机会就炸毁敌军弹药库、物资储备库、炮兵阵地等重要部位；三是伺机生擒或者击毙川崎俊树。


 在轰炸期间，川崎俊树的部队在轰炸期间东躲西藏，可是不管他躲到哪里都会被大明空军追上一阵狂轰滥炸。最后还是川崎咬牙送了一只五千人的队伍让大明空军炸了个够之后才得以摆脱全军覆灭的危险，才能够赶到石恒山建立防线。而此时川崎手下能打且意志比较坚定的部队已经不足两万人了，就是这两万人也是粮弹缺乏，等防线建立之后，又有两千多重伤鬼子兵支撑不住去见天照大婶了。截至此时，川崎俊树手下能战之兵满打满算一万六七千人，剩下的全都是从山里抓来的倭国难民。在这种情况下川崎只得矬子里拔将军，把那些胳膊腿还健全的老头和半大孩子选出来，发一身军装一杆枪，并把他们布置在防线外围当炮灰。这也就是老蔫等人能轻松通过外围的防线，进入纵深地带的原因，严格地说外围那些人的素质连大明的民兵都比不上。


 不过石恒山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又是扼守通往京都大路的战略要冲，川崎俊树在这里的不防可谓费尽心思，重要部位藏得严严实实，空军的低空侦查和情报人员的渗透效果不是很显著，而灭倭战役又马上即将开始，所以，老蔫九人的这支侦察分队被派了上来，意在摸清川崎俊树的布防情况，为战役首战的顺利取胜奠定基础。


 大明军队在朱厚照的军事思想的影响下，崇尚以压制性的火力开道，能不让步兵士兵避免以血肉之躯对抗坚固的堡垒，就绝对不会吝啬炮弹。但是，你总得知道敌人的阵地在哪里吧，至少要知道敌人的炮兵和机枪活力布置的情况吧。如果只是知道个大概，就算大明再有钱，再不吝啬炮弹炸弹，也是达不到全歼或者大部歼灭川崎军的战术目标。不全歼川崎军不生擒或者击毙川崎俊树，对今后大明统治倭国是极为不利的。曾经无数次面对东北抗联游击队的川崎俊树，对打游击搞暗杀算得上是行家里手，虽然他现在只剩一只眼，但狙击手就是狙击手，那战术意识是深入到骨子里的。因此川崎俊树已经被大明灭倭战役总指挥部列为头号必杀之敌，也是情报部门高额悬赏死活不伦的一号目标，悬赏价格高达三万龙元。


 三万龙元啊，按照大明的平均生活水平，一家五口躺着吃都吃不完，真可谓天价重赏了。


 这些对老蔫九人没啥影响，他们做为东南军团首屈一指的侦查小分队，首先想到的是完成任务，为后续进攻的兄弟们铺平道路。眼看着胜利在望，能为少牺牲几个兄弟而冒险是非常值得的。所以九人的首选任务是摸清川崎军的弹药库、炮兵阵地、以及机枪火力的布置情况，最好是搞到布防图。至于生擒或击毙川崎俊树，那就看有没有机会了。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三个任务全部完成的机会很大。


 哥九个换上鬼子军装，拿好自己的家伙事儿，又仔细商议一番之后，分成三组。老蔫、秀才、算盘一组居中；石头、小宝、戏子一组在左；遁去、酒鬼、厨子一组在右，三组间隔二十米交替掩护向着防线最深处摸去。


 这么分组是有讲究的，老蔫一组中秀才是发报员，电台就在他身上背着，算盘心细，由他抓俘虏询问重点部位的位置。石头那一组是火力组，担任主攻任务。遁去那一组由于有酒鬼在，适合在一旁辅助并对敌军重要目标实施精确打击，酒鬼现在就拿着一支正德七式狙击步枪，而且是配了红外夜视瞄准镜的，这让本就是神枪手的酒鬼如虎添翼。


 算盘收回匕首，在死鬼子身上抹干净血迹之后说：“头儿，这里的鬼子太塔玛死硬了，我打断了他的四肢，给他放血他都挺着不说。麻麻德，这还真是川崎的精锐呀。咋办啊头儿？”


 老蔫：“鬼子靠不住，就算他说了，你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问了，免得打草惊蛇。凭经验，这么重要的防线里，弹药库、炮兵阵地一定在最隐蔽的地方，而且是不容易被发现和不容易被炮火打到的地方。一定在防线之后的反斜面的密林坡地上。机枪阵地一定在堡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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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盘：“头儿，秀才已经把一路上遇见的碉堡位置标好了，机枪阵地差不多就是那些。我看不如再向里摸摸，若果能发现鬼子指挥部，咱就打一下子，趁乱冲进去找布防图，说不定还能抓住川崎呢。”


 老蔫点点头，叫来石头和遁去，仨人简单沟通一下，随后三组继续向里摸。越往里走，鬼子的岗哨越多，最后还有十人一组的巡逻兵间隔半小时的巡逻一次，看来是到了防线纵深处的重要部位了。


 果然三组人在前进了五十米之后，在前方黑黢黢的密林中看到了一点灯光，那灯光忽明忽暗，显然是油灯或者蜡烛发出的。大明持续半月的轰炸和封锁已经让本州岛内的物资极度匮乏，这时候还能点灯的绝对是川崎的指挥部。


 酒鬼的报告证明了老蔫的判断。


 “头儿，那是一片帐篷，里面不少人在走动，看样子是指挥部。”


 遁去：“老蔫，打一下子，把鬼子扰乱之后好浑水摸鱼。”


 老蔫：“成，石头，干他！”


 石头：“瞧好吧。”


 三组人分三个方向慢慢靠近指挥部，他们还真猜对了，这里正是川崎俊树的指挥部。酒鬼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川崎的参谋和中队长以上的军官，川崎俊树这一晚总觉得心发慌眼皮乱蹦，所以他把军官们集中到指挥部来开会，再次布置了一番。没想到，在他们开会的时候，要命的人来了。


 石头那一组靠近了指挥部，在距离那里五十米的地方藏好，这个距离上都可以听到指挥部内传出的嘈杂声。石头一摆头，戏子和小宝从身后背包里取出掷弹筒对准鬼子指挥部就开打。


 咚咚咚，闷响声中，六发特制榴弹飞向指挥部，准确的扎了进去。轰轰轰，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霎那间，鬼子指挥部里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指挥部周围的鬼子兵立即对着四面砰砰的射击。当然这都是盲目射击，因为他们根本没发现那些炸弹是从哪里飞来的。


 石头端起机枪哗哗哗的就是一顿猛扫，黑暗的夜里是无法精确射击的，老练的石头打出了一个扇子面，来回的扫射着。指挥部那里惨叫声和倒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石头：“撤，向头儿靠拢。”


 石头及时下令转移，哥仨刚离开，迫击炮弹和手雷雨点般的将他们原来待的位置覆盖，哒哒哒的机枪声和密集的步枪射击声接踵而至。


 老蔫：“秀才，刚才暴露的火力点都记下来没？”


 “记下了，头儿。”


 “开打！打一下就走，目标指挥部。”


 哒哒哒哒哒哒，轰轰轰轰。老蔫这一组和石头他们合兵一处，扔出一派手榴弹射出密集的弹雨。借着爆炸的火光可以看见，很多前来增援的鬼子倒在弹雨中。


 老蔫：“撤，遁去接着打！”


 老蔫石头这两组趁乱向着指挥部摸去，遁去那一组又开打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鬼子增援部队的腰部，这一顿打可把鬼子打蒙了。也搞不清到底是哪里射出的子弹，搞不清敌人有多少人。一个少佐大声命令：“来人，快去把外围防线的部队调过来，敌人的火力猛看来人数不少。其他人守住指挥部，你们几个去通知弹药库的守卫不管谁到弹药库一律射杀！”


 “嗨衣！”


 砰，那个少佐脑袋一扬栽倒在地。砰，那个去弹药库报信的鬼子刚跑出几步脑袋就开了花。剩下几个鬼子想要再去弹药库报信，却被一颗颗不知从那飞来的子弹抢枪爆头，唯独只剩下到外围防线调兵的鬼子顺利的跑了出去。


 遁去：“厨子，看清楚弹药库的方向了吗？”


 厨子：“看清了跟我走！”


 哥仨汇合老蔫石头之后奔向弹药库，想去弹药库必须经过指挥部。哥几个一边跑一边喊：“明军杀过来了，有好几万人呢。快向外面射击！”


 戏子现在穿的是鬼子军官的军服，他站在火光映照的地方，拔出指挥刀指着外围防线的通道口大喊到：“明军杀过来了，把火都灭掉，架起机枪，全体进入阵地，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鬼子们真听话对着通道口猛烈开火。刚刚赶到的外围的鬼子兵还没弄清楚是咋回事，就被打的尸横遍地。


 “八嘎，明军占领指挥部了，勇士们冲过去夺回指挥部，保护将军大人，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外围的鬼子借着挖好的战壕，架好的路障对着指挥部方向的鬼子猛烈开火，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要知道，先赶到的外围的鬼子，都是战斗力相对较强的，武器配置较好的。指挥官又是川崎派过去的亲信，那打起来哪有不舍死忘生的。那冲锋是一个接一个，不过指挥部的鬼子绝对是精锐，十几挺机枪打得跟泼水一样，外围的鬼子冲锋接连被击退。


 就在这时，一个中佐带着满身的血来到戏子身边。


 “你辛苦了，你打得很好不愧是将军的勇士，这里教给我指挥，你带着你的人去弹药库守卫。务必要守住弹药库，拜托啦！”


 戏子：“嗨衣！”


 戏子随后领着老蔫等人顺着中佐手指的方向跑去。就在九人快要离开指挥部的时候，从破损的帐篷里走出几个满身是血的鬼子，他们簇拥着一个肩章上有三颗金星的鬼子大官，此人正是川崎俊树。本来川崎俊树也没发现从眼前跑过去的几个人有啥异样，老蔫等人也是着急去弹药库，没看到川崎俊树。但是就在这时，一发炮弹炸响，借着火光川崎一眼看到跑在最后的石头手中的机枪。大明的机枪和鬼子的歪把子从外观上看是一点都没有相似之处的，川崎一下子就明白这几个人有问题。


 川崎：“你们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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