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八章 走马天上下（下）

 场地很大，中央是舞台，四周的装饰透出浓郁的维族特点，颜色多用绿色。每个隔间的墙上挂着精美的壁毯。坐在里面可以观看表演。厚照、花舞、李东阳、谢迁、刘健做了一桌，钱宁忙着招呼人端上果品酒水。而整个宅子已经被内卫封锁起来，就连在、厨房里都有内卫监控。


 这的老板是一个祖辈行走西域的汉族商人，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不知从哪一辈开始娶了当地女子，所以这位老板的面貌中带着维族人特征。不过说大明官话却是极为利索的。


 “卑职大明皇家安全部西北局新疆处调查科课长魏福贵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厚照哈哈一笑说：“闹了半天到了自己家了，也好，可以发那个心吃喝玩耍。魏福贵，多年辛苦了，你的功绩钱部长已经禀报朕知，该有的奖励一样不少，朕想问你，你有何心愿？”


 “回陛下，卑职即将接受新的任务远赴西方，被指别无所求，只求陛下能够准许卑职的子女进入皇家学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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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呀？”


 “陛下，卑职的妻妾全是本地各族富家之女，所以卑职的子女和中原孩子相貌迥异。但是卑职自小就灌输他们忠君报国，他们的样貌虽不似汉人，但心是大明的，请陛下成全。”


 李东阳：“你虽不在战场拼杀，但却一样为国立功。你的付出理应获得回报。陛下，准了吧！”


 厚照：“准，必须准！钱宁，国安部所有情报人员如果都有这个要求的话，你立即拟出名单，按照个人所长将其子女保送个皇家学院，不得拉下一人！”


 钱宁：“臣待兄弟们谢陛下隆恩！富贵，赶紧把最好的歌舞和美食献给陛下和三位阁老！”


 “陛下、三位阁老稍等，卑职这就安排。”


 魏福贵做事迅速而严谨，在演出之前他向大家介绍了十二木卡姆。这是一种运用音乐、文学、舞蹈、戏剧等各种语言和艺术形式表现维吾尔族人民绚丽的生活歌舞剧。是集传统音乐、演奏音乐、文学艺术、戏剧、舞蹈于一身，具有抒情性和叙事性相结合的特点。这种音乐形式在世界各民族的艺术史上独树一帜，堪称一绝。


 十二木卡姆的每一个木卡姆均分为大乃额曼、达斯坦和麦西热甫等三大部分；每一个部分又由四个主旋律和若干变奏曲组成，实际上十二木卡姆就是维吾尔族的音乐舞蹈组歌。


 自演出开始厚照等人就沉浸在这曲调里。绚丽的舞台，乐曲和歌舞时而柔美缠绵，时而热情奔放，就像一篇用音乐舞蹈写成的简介。把新疆各族的文化生活与民俗风情逐一展现在厚照的面前。厚照等人沉醉在乐声里，这曲调似乎带着他们回到了过去。


 厚照觉得自己变成了驻守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斜倚在矮榻上，一手端美酒一手拄横刀观看着各族首领献上的舞蹈。黝黑的战甲，大红的披风，说不出的威风。在各族首领的眼里，虽然将军是坐着的，但却有大山般的威压，只因为他代表的是大唐，那个强大的帝国。


 随着乐曲的变换，厚照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位游吟的诗人。被这歌舞陶醉，不停地饮着美酒，不停的写下浪漫豪放的诗篇。这异乡的乐曲声把埋在心底的相思不断勾起。


 掌声响起，厚照惊醒。好美，这乐曲这舞姿，这绚烂的画面。经过富贵的介绍众人才知道，这十二木卡姆的源头竟是曾经风靡大唐长安的龟兹乐曲。这一曲，让众人仿佛穿越千年，梦回大唐。


 李东阳抚掌大赞：“美哉妙哉，老夫终于知道为何当年大唐盛行龟兹乐曲了。美，果然很美。陛下，当年大唐盛世万国来朝，他总被尊为天可汗，那时是我华夏最鼎盛的好时光啊。大唐的烈烈雄风，海纳百川的气度，大国风范直让我等即感且佩。陛下，咱们大明也应如此，而且一定要超越大唐。”


 “太傅，这就是朕的理想，目前看来距离实现这个理想已经不远了。”


 李东阳欣慰的接过厚照递上的酒杯说：“是啊，不远了。老臣一定要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厚照眼含热泪：“太傅，您一定可以等得到那一天，一定的。”


 谢迁擦擦眼泪说：“西域呀，有不少先贤来过这里，在这里诞生了很多千古绝唱。不如我们去看看安西四镇，看看先贤们驻足的地方吧。”


 魏福贵：“那不如先去看看天山，卑职记得陛下曾经写过一部小说叫做《九剑下天山》，到了新疆不看看天山就和没来一样。”


 李东阳抚掌大笑：“哈哈哈哈，老夫聊发少年狂，咱们就来个仗剑上天山。”


 刘健：“嗯，顺便看看西王母的瑶池。”


 天山把新疆大致分成两部分：南边是塔里木盆地；北边是准噶尔盆地。锡尔河、楚河和伊犁河都发源于天山。天池则位于博格达峰下的半山腰，博格达峰由于常年积雪不化，又有“雪海”之称。华夏叫天池的地方有很多，最早有文献记载的可能就是天山这里的天池了。这是一个天然的高山湖泊，湖面呈半月形，又被誉为“天山明珠”。西王母祖庙就位于天山天池的东岸，据说是新疆最古老海拔最高的道观之一。传说王母娘娘就是在此修道成仙的，故称之为西王母祖庙。


 据《穆天子传》记载，三千年前的周朝穆王曾乘坐“八骏马车”西行天山，西王母在天池接见了他。穆王赠送大批锦绸美绢等中原特产，西王母则回赠了天山的奇珍瑰宝，并邀请穆王游览天山名胜。穆王亲书“西王母之山”留作纪念。临别时，西王母劝饮再三，即席歌曰：“祝君长寿，愿君再来。”


 厚照很想问李东阳，当年的穆天子是怎么知道一位仙子住在这里，又为何抛下国事不管，不远万里来到天山，难道只为一睹芳颜。若是这样，那穆天子也算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先驱了。


 这个时代上天山只能骑马步行，像李东阳三人就只能被抬着上山了。一行人且行且玩，当来到半山腰的时候，众人驻足四望。只见苍松绿树掩映，草地百花齐放，恰似一张巨大的名贵的新疆地毯从天山上一直铺在天山脚下。碧蓝的天空上，犹如被神仙随意抹了几笔云彩，那韵味那色彩使人心旷神怡。人就在这天地之间，心中一片安宁。


 天池的水很清也很蓝，以至于博格达峰上的冰雪映在湖水里都带着淡淡的蓝色。如同是在雪峰上洒下一层薄薄的蓝宝石的粉末一般。博格达雪山不仅是天池的源泉，还用风给天池带来了甘冽清凉的气息。登山的燥热立刻消散，厚照躺在湖边，把自己摆成个“大”。


 他暗叹到：“怪不得西王母要在这里修炼，不管心里多么不安多么烦，到了这里只剩下一片宁静怡然。”


 花舞说自己不想走了，厚照说那就一起出家吧。李东阳说你敢！厚照连忙爬起来为三老烤羊肉串。天山的肥羊不是一般的鲜，据说这羊喝的是天山矿泉水，吃的是百草灵芝宴，关内的人寻常是吃不到的。


 厚照看着吃得两爪泛着油光的花舞，再看看悠闲的喝着清茶解腻的三老，心中充满了满足感。男人立于天地之间，所做的事不是成为盖世君主或者一代枭雄，而是然自己的亲人和爱自己的人永远幸福平安，这才是人生的真谛所在。


 “走吧，看看西域，看看安西四镇。”


 厚照看着远方轻轻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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