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 莫斯科的危局
莫斯科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都城，地处东欧平原中部，跨莫斯科河及支流亚乌扎河两岸。莫斯科和伏尔加流域的上游入口和江河口处相通，是俄罗斯乃至欧亚大陆上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莫斯科沿莫斯科河而建，从莫斯科大公时代开始就一直是莫斯科公国的首都。
如今，金帐汗国大举入侵，莫斯科公国的军队奋力抵抗。但是作为成吉思汗的建立的蒙古铁骑的后裔，金帐汗国铁骑及其善于长途奔袭分割围歼的战术。这种师从于草原狼的战术，让金帐汗国的铁骑到现在依旧是纵马如风，攻击如火。在金帐汗国迅猛地攻击下，莫斯科公国的军队屡遭败绩，节节败退。若不是有老帅图哈切夫元帅指挥骑兵统帅华西列夫上将，以及步兵统帅扎伊采夫上将拼死抵抗，莫斯科公国的军队怕是早已经崩溃了。
但是尽管三位统帅奋力死战，也挡不住狼群一般鞑靼铁骑，最后图哈切夫，只能和华西列夫、扎伊采夫一起依靠莫斯科河为防线，这才堪堪阻止了鞑靼骑兵的攻势。不过，莫斯科公国国土沦丧大半，如今只剩下莫斯科和几座沿海小城苟延残喘。金帐汗国大可汗赛克赫阿里站在他的碉楼上用望远镜都可以看到克里姆林宫的塔尖了。
可以说，莫斯科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也到了最后的时候。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防御面变小了，可以集中兵力打防御战了。莫斯科河畔白桦林中的指挥部内，图哈切夫元帅捧着花白的头，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军队伤亡惨重，火药短缺，大炮和火枪损失了一大半。这让我那什么打鞑靼人呢。如果等到寒冬来临莫斯科河结冰之后，鞑靼人就可以一个冲锋杀上我们的阵地，到那时就只有祈求主的帮助了。真不明白大公陛下为何不向欧洲求援，却非要等大明帝国的援助，谁能告诉我，大明帝国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屋门一开，一位高大帅气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骑兵统帅华西列夫上将。华西列夫听到了图哈切夫的话，他知道老帅这是在发牢骚，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要是没有老帅的指挥，莫斯科早完了。所以华西列夫对老帅埋怨大公的话并没放在心上。华西列夫来到桌前坐下，端起一杯水狠狠的灌下去。图哈切夫抬起头看看华西列夫，随后叹了口气。
一向特别注意军容的华西列夫如今已经不太在意这些了，他那一身合体笔挺的蓝色骑兵军装已经有了破损，有些地方还被硝烟熏黑。曾经亮晶晶的肩章、勋章和那一排排的银扣子，在灰尘的掩盖下已经黯然失色。华西列夫那张曾经像大理石雕像一般的脸，已经布满了灰尘，就连一向精心保养的胡须也都打了卷。这样子让刚刚三十五岁的华西列夫一下子老了十岁。
图哈切夫：“华西列夫，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华西列夫：“我的骑兵沿着莫斯科河巡逻，发现鞑靼人正在探测水深，也在伐木，看来是要扎木排了。元帅，我们的火炮丢了不少，防线有太长，不可能保证每一处要地都有火炮支援。这就需要增加兵力，但是扎伊采夫告诉我他已经没兵可派了。元帅，您还犹豫什么？您应该向大公提出建议，征调整个莫斯科城的人和我们一起保卫莫斯科，包括那些贵族。”
图哈切夫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他那已经满是皱褶的军装，戴上了他的帽子。
“你说得对，莫斯科不是某一个人的莫斯科，是我们大家的莫斯科。如果挡不住鞑靼人我们就全会死。鞑靼人的弯刀可不分你是不是贵族，我这就去见大公陛下。”
华西列夫：“需要我陪您去吗？”
“不，你留在这里，扎伊采夫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你替他一下。现在我能依靠的只剩你们俩个了，我不希望那个在我死之前，你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到下。”
华西列夫敬了个礼回答：“是，遵照您的吩咐，我和扎伊采夫一定是最后一个倒下的。希望我俩倒下的时候，那个大明能够赶到这里。”
正在向外走的图哈切夫停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问华西列夫。
“你知道大明在哪里吗？他们强大吗？”
“大明应该在我们的南面，那是一个古老的国家。曾经有过一个叫大唐的朝代，他们的军队到达过贝加尔湖畔。我们从没和大明有过交集，大公陛下是怎么知道大明的呢？据说大明征服了整个亚洲，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亚洲殖民地都被大明占领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我们被欧州那些国家隔离的太久了，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不了解，我很难对大明作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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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列夫，你是一个真正的统帅，冷静睿智不盲目听信谣传。我希望我死之后，你能担负起保卫莫斯科的重任，成为莫斯科公国的元帅。好啦，其实大公不找欧洲各国帮忙也是有道理的，他们把我们当成异教徒，请他们帮忙就像是请浪来牧羊一样。我走了。”
图哈切夫走出屋外，在华西列夫的帮助下翻身上马，他冲华西列夫点点头之后，带着卫兵向莫斯科城的方向奔去。
秋天的东欧平原上已经是枯黄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绿色，远处的森林在秋风中洒出一片片的落叶。图哈切夫和他的卫队在路上快速的奔跑着，午后的阳光很毒，这让图哈切夫心中腾起一股焦燥。
叶卡捷琳娜大公虽说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在图哈切夫眼中她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但是叶卡捷琳娜做的事情却让图哈切夫不得不另眼相看，因为叶卡捷琳娜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征调莫斯科周围乡村的青壮到莫斯科参加训练。莫斯科城中的青壮男子也已经被她集中起来，并且很早就实行了配给制。如果不是这样，莫斯科公国很难坚持到现在。
图哈切夫还记得他们刚刚退守莫斯科河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带领着那些经过一个多月训练的由农夫、学生、铁匠、面包师等人组成的队伍协助军队坚守阵地是说过的话。
“莫斯科的公民们，我们的祖国正在遭受鞑靼人的入侵，我们的母亲正在遭受鞑靼人的蹂躏，我们的兄弟姐妹正在哭泣。现在，莫斯科就在我们身后，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将与你们并肩奋战，至死不退！战斗吧，莫斯科的勇士们。战斗吧，斯拉夫的男子汉们。为了祖国、为了母亲、为了莫斯科！”
娇小美丽的叶卡捷琳娜挥舞着宝剑大声疾呼的样子，让被失败和沮丧笼罩的人们的精神大振。军民齐心将渡过河的鞑靼军队赶回了对岸，这才使莫斯科暂时转危为安。但是莫斯科的军民也付出了惨重大代价。图哈切夫只得下令让那些竟会短期训练的连民兵都算不上的青壮们暂时回莫斯科城休整。图哈切夫知道，更惨烈的战斗还在后面，那些青壮要留到守城的时候再用。
但是现在不行了，鞑靼人的军队太多了，如果他们四面出击强渡莫斯科河，凭现有的兵力就算能挡住，那剩下的也不多了。到那时只有退守莫斯科城这一条路了。叶卡捷琳娜说过，她不会离开莫斯科，她会和莫斯科共存亡。图哈切夫明白，真到了退守莫斯科的时候，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满城皆战死。投降，图哈切夫从没想过，他相信叶卡捷琳娜也没想过要投降。
想到这里，图哈切夫再次提速想快一点赶到克里姆林宫去，可就在这时，从路旁田野里的麦垛后面射来了一只雕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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