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入皇宫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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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也不叮嘱她一声，万一出去胡说……”
邱玉珂掰了快烧饼就着豆花吃：“她嘴巴再碎也分的清轻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白姨娘号称探听消息小能手，如果她没猜错，一定是外面早就有了她和明净川的风言风语。
跟白姨娘混迹一处的夫人也好，小妾也罢，肯定各个想通过她打听她和明净川的秘辛，二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但渡云轩的人从小丸子佩奇到做点心的那些老妈子小姑娘，都受过她的恩惠，各个嘴巴严实。
她那种人不知真相简直抓耳挠腮的，便借着送豆花的功夫来探听真相！
“再来一碗。”
国师大人的甜豆花吃上瘾了，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她非得强势嘲讽一下甜派一族，豆花就得吃咸的好吗！
“你今天要给邱博上课？”
“带他进宫。”
邱玉珂一愣，回想起小皇子临走之前说要求皇上让五弟当他伴读，难不成这事成了？
“给八殿下伴读？”
“不，监视他。”
“……”
说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这么说，五弟要一直跟八殿下住在一处？”
“嗯，怎么？”
邱玉珂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刚才怎么没和罗姨娘说这事？”
“此事于她与有荣焉，她会不同意吗？”
“不是不同意的问题，她总得给五弟收拾一下行李什么的……”
“要什么行李？”
好吧……跟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国师大人说不通……
没一会五弟就过来乖乖请安了，明明还只是十岁的孩子，行为举止却日渐老成。
明净川便说了让他去宫中伴读一事，五弟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喜。
当姐姐的赶紧提醒他道：“先回去赶紧收拾点东西。”
“哦！好，那大人……”
“他会等你的！”言罢给了国师大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后者偃旗息鼓，蹙眉点头：“快些。”
“好！”
小孩子一溜烟跑回去收拾东西，白姨娘听闻这个好消息果然喜不自禁。
一边念叨着儿子出息了，一边尽可能的往他包袱里塞东西。
“娘，不要装这些，我是去伴读的，又不是去远行的，宫里什么没有。”
“你这孩子！”白姨娘嗔怪：“宫里虽然有，但比不过家里的实在！更何况，说是去伴读，但进了宫，八殿下就是主子，你就是他的跟班，哪能处处跟主人家张口呢。”
“可这些东西我也背不动啊……”
“你把霜儿那丫头带上，让她给你背！”
“什么？”四丫头邱珊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没好气道：“霜儿是我房里的丫头！给他做什么？”
白姨娘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顾不上她：“你弟弟出息了，进宫给皇子当伴读了，你的丫鬟怎么了，借给他用用不行吗！”
“我的丫鬟伺候他了，谁伺候我啊？你也太偏心了吧！平时在家里伺候他的人就多，进宫再给他带一个？！”
白姨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房里不还有别人吗！实在不行让夫人再给你配一个！霜儿手脚麻利，就要她了！”
“您也知道霜儿的好？我当然不舍得！”
“平日里也没看你怎么待见霜儿，今天怎么这么多事！”
眼看着老娘发飙了，邱珊却好不怯懦，反而怒目相对：“反正我不同意！霜儿不能给他！”
白姨娘随手抄了只邱博的鞋就朝她扔过去：“不同意也得同意！”
邱珊躲开的同时眼眶通红，一扭身跑了出去。
“臭丫头，也不知谁惯的这臭脾气！”
邱博也无奈叹了口气，四姐不喜欢他，如今进宫陪伴八殿下，正好也能躲着四姐了。
于是，在白姨娘的坚持下，霜儿带着偌大的包袱和五公子出发了。
明净川正在前厅等着，待看到白姨娘送来的人，又看看那偌大的包裹，他沉默了。
白姨娘小心翼翼：“大人……这，还不走吗？”
后者蹙眉：“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带这么多东西，还带个丫鬟？你怎么不亲自跟着？”
“我，我倒是想亲自跟去呀……”
国师大人一拍桌子，吓的白姨娘一个哆嗦。
赶紧给包裹瘦身，最后只留了他常看的书本和几件当季的衣裳。
“您放心，”邱玉珂劝她：“父亲经常出入禁宫，有什么短缺让五弟跟父亲说了再带进去就是。”
“也好，也好。”白姨娘这才算吃了颗定心丸。
目送儿子跟他们一起走了，白姨娘的欢喜都写在了脸上，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可巧方氏刚起身，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她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夫人啊！夫人！告诉您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老五啊！出息了！”
“听说了。”方氏情绪虽然没有什么波动，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压腿的姿势都变的轻松了呢。
白姨娘乐道：“我可算是熬出来了！看以后出去，那些个长舌妇还会不会笑话我！”
“说别人是长舌妇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的舌头长不长，”方氏睨她一眼，继续在栏杆上压腿：“一大早往渡云轩跑什么呢？”
“夫人您可愿望我了！”她赶紧上前，看左右无人才小声说道：“您不知道从大年初二国师大人搬过来后，外面有多少人背地里说咱们三姑娘的风言风语，语气那叫一个酸呦，恨不得跟国师大人订婚的不是咱们三姑娘，是她们家的女儿才好呢！”
方氏蹙眉，面带不悦：“你不会也信了吧？”
“我……”再确认一下周围无人，才小声附耳道：“您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这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里……真能没什么事？”
‘咔嚓！’夫人把栏杆压断了啊！
白姨娘赶紧保持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他们，住一个屋里？”
“应该是吧……您都不知道？”
方氏二话不说，径直往渡云轩去，这边白姨娘上赶着拦人：“人都走了，您去做什么？找证据？您就当生米煮成熟饭了吧！赶紧善后才是最要紧的！这姑娘家的，还没成婚就大了肚子总归不好看啊！”
正在气头上的方氏还真被她给劝住了，也可能是心中早就有这样的预感。
“如今二丫头的婚事也解决了，您就跟老爷商量商量，把这婚事办了吧！”
方氏有些头疼，第一次觉得持家不易，早知道国师当初要搬来的时候，她就应该据理力争的拒绝！
亏她还单纯的以为，一个院里两个房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简直失策！
好一个邱玉珂！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做这种暗度陈仓的事！看她回来不打断她的腿！
“阿嚏！”
马车里，邱三姑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五弟马上关怀道：“三姐着凉了吗？”
“没有吧……”她揉揉鼻子看看身边坐着的人，国师大人正在闭目养神，碍于有小弟在场，他俩不能亲密接触。
五弟又道：“那可能是春日里柳絮太多，吸到鼻子里总是痒痒的。”
“嗯，有可能！”
忍不住抬手摸摸小弟的脑袋，她虽然不记得以前自己和五弟关系如何，但自从大病醒来见到五弟第一面，就觉得他是个懂得隐忍和隐藏的孩子。
长得还这么可爱，珠圆玉润的，学识又高，将来一定能有个好前途。
“你年少稳重，进宫我放心，不过也不用太压抑自个儿，八殿下也是个贪玩的脾气，你想玩的时候就跟他玩！”
“宫里规矩多……我怕会闯祸……”
邱玉珂不乐意了，拍着胸膛道：“闯祸怕什么啊！你未来姐夫可是国师啊！谁敢欺负你？！”
国师大人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她，表示心累的不想搭理她。
“那，那我也要尽量不闯祸，我不能，不能给姐夫添麻烦。”
国师大人干咳一声，看在这声姐夫还算好听的份上，给他一张‘免死金牌’：“无妨。”
“我会乖乖的。”
“你乖没用，”邱玉珂道：“宫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明净川诧异的睁眼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讲起宫里的龌龊事她如数家珍：“嫔妃之间的为了争风吃醋，你今天给我一碗落胎药，明天给我一株有毒花！后天被猫吓滑了胎，没准还会被贴身婢女在房里藏巫蛊娃娃！皇后就更可怕了！为了巩固地位，既要联络朝堂，又要掌控后宫，受宠的都是眼中钉，新封的都是掌中子！此乃宫斗之术！”
五弟听的有些怔愣：“后宫如此龌龊？”
邱三姑娘又道：“我也就把各朝后宫常态简单总结了一下，这还不是全部呢！不光妃嫔之间会争斗，皇子之间也会争斗！最可怕的是！宫女太监之间也有各自的小九九！他们为了中饱私囊，会以次充好暗中加害！为了一己情爱会盲目决绝！为了升官发财，会蒙蔽上听，将后宫变成一个尔虞我诈的战场！这世上，最难防的不是明枪，而是暗箭！”
五弟听的目瞪口呆：“我，我进宫后，一定会谨言慎行！”
“别怕，别怕，我就是吓唬吓唬你，而且哪有一个后宫会集齐七宗罪的，那可真是中头彩了，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大斉国师转头看她：“在宫里生存，如置身虎狼环伺之地，进退便的性命之赌。”
邱玉珂的笑僵在脸上，再一看五弟，早已被国师大人吓的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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