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随机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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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姐姐？快请！”
李公公应声请了萧筠进来，恍如一阵春风吹开了遮阳的纱幔，亦吹的人心头暖意融融。
萧筠身形瘦削高挑，明眸亮目，娇柔间不失傲骨，行止坐卧再优雅不过。
“臣女见过八殿下和国师大人，邱三姑娘，邱五公子。”
“萧姐姐！”邱玉珂带着两个小的给她还礼，欢喜的拉了她在软垫上坐下。
“我不知道姐姐今天也来看赛龙舟，不然咱们正好可以做个伴！”
萧筠莞尔一笑：“我本也不想过来叨扰，但记起国师大人偏爱一口春日里的梨花酿，就送一盏过来给二位尝尝。”
言罢接过婢女捧着的细瓷酒壶，白釉出云勾画出一朵水蓝色的梨花。
并三只同窑的酒盅一一斟满，酒水清澈明亮，映着春风一缕皱波。
“国师大人，”她捧了那酒盅送到明净川面前，后者却蹙眉道：“今日出来不想饮酒。”
萧筠脸上略有些失落：“那……”
“少饮怡情嘛，”三姑娘说着将自己的那杯送过去：“萧姐姐精心酿制的梨花酿，你就尝尝，看看跟鲜公楼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那盅酒水，男人慢慢接了过去。
邱玉珂冲萧筠眨眨眼，又捧起一盏：“萧姐姐，敬你！”
“好。”
这酒入喉间，虽有炽烈，但回甘十足，还有一丝清甜。
咽下的同时，唇齿间还余有梨花甜香，恍如置身漫山遍野的梨花林中，风吹而过，簌簌梨花如春雨一般洒遍周身。
“比鲜公楼的梨花酿，更像梨花酿！先生觉得如何啊？”
明净川放下那酒盅道：“还不错。”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也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大人和三姑娘喜欢就好。”
“可惜梨花花期已过，不然我倒是想让萧姐姐教我酿造此酒！”
萧筠笑道：“梨花花期过了，还有更多花期可待，除了梨花，莲、菊、桂皆可酿造。”
“姐姐这么一说，我竟有些想开个酿酒作坊了！”
萧筠略微想了一下：“酿酒作坊……却也不错，正好给那妇联会里的女人找点活干。”
说起那些女人，邱玉珂又道：“今天她们都去派粽子去了？”
“嗯，除了千丝楼的姑娘，还有外地逃荒来的，以及本地穷苦人家想做工的姑娘。”
“那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姐姐了！”
“不辛苦，以前总觉得日日虚度光阴，如今竟也觉得自己有点用处。”
“姐姐真是谦虚，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
听着这两个女人聊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国师大人很是无聊，索性起身，站到小皇子和邱博的身后。
那两个小的趴在栏杆上看赛龙舟，一会给红队欢呼，一会给黑队叫好，冷不丁回头看身后站了块‘冰山’，险些双双跌河里去，多亏男人一手一个把人拎住。
二人默契的往中间凑了凑，让中间的位置严丝合缝。
“站，站不开了先生。”
所以，您还是回去坐着吧。
“无妨，本座站在你们身后一样看得清。”
所以，个子高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身后站着国师大人，二人哪还能全身心的去看赛龙舟啊，随时绷紧了身子，唯恐被国师大人点名。
“你们可知端阳节还叫什么？”
来了啊！随机提问！
小皇子瘪着脸向邱博求助。
好在邱博很快冷静下来：“嗯……还叫端午节、重午节、天中节、地腊节！”
“有何缘故？”
这个邱博就不知道了，与四书五经无关的知识点他还尚未涉猎。
小皇子兴许是知道的，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能理清思路。
“端字，乃万物初生之意，五月春发，万物始新，初一为端一，初二为端二，初五则是端午。午日又为阳辰日，是为端阳。
邱博道：“所以端午、重午、端阳都是这么来的啊！”
“而午日，日行中天，午时尤燃，又可称为天中节。”
“那先生，地腊节是从何而来的？好像跟端午没什么瓜葛。”
“这地腊节本是我道宗的称呼，《天皇至道太清玉册》所载，五月初五名地蜡，五帝会于南方三炁丹天，查生人祖考以定子孙罪福，今日祭祀先祖可得诸神庇佑。”
邱博听闻连连点头称是，表示奇怪的知识果然又增加了呢！
然而小皇子却跟泥鳅似的，一个姿势站久了忍不住扭来扭去，就盼着国师大人赶紧走开才好。
邱博正想再请教两句，就见这一批赛手已经到达终点，不出意料的是，金科状元高福帅引领的黑队大获全胜！
场面一度沸腾失控，叫好声几乎掀开了各自的凉棚。
这边邱玉珂也送走了萧筠，还别说，不知为何，每次见萧筠的时候都能发现不一样的商机，她俩刚才就一合计，打算试着做做私房酒。
“那酒好喝吗？”从背后抱住国师大人的腰身，邱三姑娘嘿嘿笑道：“是不是酒甜，人更甜啊？”
“没你甜！”明明是用生气的语气说的，但怎么还听出点委屈的成分呢。
邱三姑娘用头抵着他的背蹭了蹭，心里头却乐开花了，这个人，女人的醋也要吃吗？而且还是暗恋你的女人！
在外头疯玩了一天，又带两个小家伙去鲜公楼饱餐了一顿。
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让杨晓晓赶在宫门下钥之前把人送回去就行了，但邱三姑娘却是不肯，非要亲自把两个小家伙送到宫门口。
以至于等他们回到邱府的时候早已华灯高挂，府上一片安静。
二人前脚刚进邱府大门，方氏后脚就带着春晓迎过来了。
“邱夫人，”明净川还算客气的与她见礼，后者扯着嘴角笑了笑：“大人打算再搬回来了？”
“娘！”邱玉珂上前抱住老娘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耍赖：“他就偶尔到我这住住……”
“住住？住住好啊，可外人怎么看呢？”方氏有意无意的看向明净川：“到底没有成婚，国师大人教的就是礼法，自己也该遵守才是。”
“礼法又不是不能改……”
邱玉珂震惊了：“那你还逼着我学！”
“咳，”男人正色：“本座正打算和邱大人商议婚期。”
“什么？”母女俩同时睁大眼睛。
邱玉珂捧着心口：“你，你怎么没告诉我！好突然！”
方氏震惊过后已然冷静下来，成婚，似乎是当下最简单最直接的解决方式了！
待回了渡云轩，邱玉珂踢下鞋袜往榻上一躺，吩咐佩奇准备热水沐浴。
小丸子听说她回来了，将商会送来的账本给她过目，并道：“大公子今天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碰到一面，瞧着不太高兴。”
接过账本随手翻了翻：“怎么？二姐那边有什么岔子？”
“这……”
耳边一动，国师府暗卫在窗外轻扣：“大人。”
明净川方换下外裳：“何事？”
暗卫倒吊在房檐上，推窗看一眼邱玉珂，后者反瞪他一眼：“我不能听？”
“这个……”
“好吧，你们聊，我去看看大哥！”
搁下账本，三姑娘走了两步又回头抱住明净川，指着那暗卫道：“不许看！”
暗卫赶紧用手挡住眼睛，直到不可描述的画面过去，才缓缓将手拿下来。
“大人，新夷小皇帝向太子求助，想摆脱摄政王掣肘，此番发兵南海也是摄政王的意思。”
“登基五年了，他还是小皇帝吗？”
“这……”暗卫挠挠头：“属下叫习惯了。”
大斉国师端起桌上的茶盏，严茶汤褐，映着灯烛煌煌。
茶有些凉了，最终被他放回桌上：“戚将军那边战况如何？”
“方抵南海，尚未交战。”
“先不必回他。”
“是。”
暗卫回完了话，却不急着离开，似乎还有话要说。
“说。”
暗卫咕嘟咽了口唾沫：“承王殿下今日赛完龙舟，带着未婚妻纤纤郡主去了清风观见过老国师。”
果然，明净川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微变。
暗卫赶紧道一句告退，旋身上了屋顶，拍着小心肝心有余悸。
室内，大斉国师坐在灯下，灯烛明灭，耳边犹自响起师父曾说过的话。
“陛下差人来问，哪位皇子堪予正位，为师答，早已避世多年，只依稀记得当年大皇子有龙虎之相。”
“大皇子……承王……”
诚如师父所言，这大斉的天下从来不是李家的天下，大斉国师手握重权，掌天下生死，治君，如治国。
他这样，又与新夷那位越俎代庖鸠占鹊巢的摄政王，有何差别？
无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耳边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小丸子！小丸子！”
小丸子正指挥底下人往暖阁提热水，听闻出门道：“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吧，三姑娘受伤了！”
“什么？”
‘砰’的一声，内室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只着白色中衣的国师大人大步而出：“她人在哪里！”
传话的小丫鬟不禁一个哆嗦：“在，在大公子院里……”
没等小丸子问清楚，国师大人已一个箭步出了渡云轩。
小丸子急道：“怎么回事？在大公子院里怎么会受伤？”
“还不是那位表小姐害的！”
联想到今日见到大少爷脸色不好，小丸子十分怀疑这位表小姐就是罪魁祸首！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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