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细节关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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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明净川略有些不耐烦道：“跟邱博在一起，脑袋也灵光了不少。”
小皇子却是不肯起：“当初有个替我和舅舅传递消息的宫女，我本想将她抓来交给先生，但内务府的人说这个人已被处死，先生，会不会是有人想在杀人灭口？”
明净川道：“没有。”
“先生！不可不防！”
“这些事，你不用管。”
小皇子急了：“先生以前总说我没用，如今有人要借我的手害太子哥哥，我不能不管！不如就从那个宫女查起，看是何人要杀她灭口！其心可诛！”
“本座杀的。”
“啊？”
大斉国师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个少年，他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好了很多，居然还有耐心在这里听他废话许多。
“回东宫去，前朝之事不必插手。”
“哦，哦……”
小皇子赶紧起身让开，待国师大人的肩舆离去，才一脸惊悚的看向身边的邱博：“先生居然没有骂我！”
邱博不由心疼道：“殿下想被国师大人骂？”
“不想不想！”他飞快摇头：“太子哥哥如今被禁足府中，什么都做不了，我们能不能帮他做点什么？”
“殿下？”一直没说话的侍卫长杨晓晓道：“方才大人还说，让殿下不必插手前朝之事。”
“可是！”
邱博亦抓住他道：“关心则乱，我们要相信太子殿下。”
赵瑞沉默了，小小少年眉头紧锁。
“我们回去吧，殿下？”
“邱博，你说，国师大人到底更看好大哥，还是太子哥哥？”
这个问题，邱博没办法回答他。
同样问出这个问题的还有诚安帝，此时此刻，他也在逼问明净川：“国师就不能给朕一个准话？非得让这兄弟俩斗个你死我活？先是皇后暴病而亡，又是老七，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朕了！”
天气转热，御书房里已经摆上了冰缸。
但饶是如此，常年被肥胖所累的诚安帝，依旧是满头大汗。
他是热的，也是急的。
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位衣袂清举，神色冷漠的国师大人，他愈发觉得心里没底，越是没底，越是着急。
“陛下可知，造成今日这后果的到底是谁？不是承王，也不是太子，而是陛下您！”
诚安帝急了：“怎么是朕？难道朕生他们生错了？！”
“储君既定，陛下却总意忌信谗，这才导致太子地位不稳，才会导致兄弟阋墙！”
“且不论朕有没有听信谗言，有没有让他兄弟二人争斗！朕是一心想问大斉培育一代明君！”
明净川的眸子微微眯紧，这眼神看的诚安帝浑身发毛。
他自认不是明君，也自认没有治世之才，但不代表他生的儿子就和自己一样。
若说私心，那就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退位让贤，还不想此刻就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可他的儿子们长大了，各个心怀鬼胎，蠢蠢欲动！
此时此刻，似乎连这点小心思都已被明净川洞察，他好像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的暮光之下。
“本座这次过来，是想提醒陛下一句，近日天象，紫微阴煞入命宫。阴煞属阴，主小人是非，多变生疑，陛下当明理果决！不可轻信挑拨之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聚星，似要以眸光抓紧诚安帝。
后者一个激灵，双手拱拳行礼：“朕，当尊国师教诲！”
“至于立后一事，莲贵妃先天气亏，六神无主，若有富贵也无命安享，陛下翟升她，只会给她招来祸事，不如等等再看。”
“好，那就等等，本来此事也并不着急。”
尤其是出了七皇子被害一事，他如今草木皆兵。
本以为是太子的手段，来嫁祸承王母子。
现如今反过来想，又怎知不是承王母子的手段呢？
在明净川要离开之前，他终是问出了一直困扰在心底的问题：“国师何不给朕一句明白话？太子到底有无帝王之命？”
“此乃天机，本座不可泄露。”
听闻是天机，诚安帝果然不问了：“那，老国师近日都没派人来送丹药？入夏之后，朕总觉得胸闷气短。”
明净川看着他逐渐横向发展的体魄，这一身横肉不压的喘不过气才怪。
“陛下如果再胖下去，师父的仙丹也回天乏术。”
后者被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朕也吃的不多啊，也不知为何，一天比一天胖。”
“陛下可以试试以决明子、荷叶、山楂煎服。”
“好，那朕试试。”
出了宫明净川才意识到，从始至终，这位帝王都不曾提过南海之战。
似乎与新夷一战败北并未在他心中引起多大的波动，他此时此刻最在乎的依然是自己的皇位。
如今太子被禁足在府，承王又遭猜忌，不能亲策海战，许多事情都得他逐一部署。
好在今日让邱玉珂解决了后勤物资，别的事且慢慢来吧。
邱家三姑娘也不负所望，用了四五天时间，便动员了商会所有资源，但凡涉猎织造、铸造、运输、粮草的商铺都被她逐一查验了资质。
国难当头，当以生产军需为重。
当然，也不白生产，这些年来，大斉国库积攒的家当也不是闹着玩的，户部开的价格也十分诱人。
于是，各家作坊火力全开响应邱玉珂的号召：‘众志成城！共克国难！’‘不败敌，誓不回！哪怕消得人憔悴！’
苏蓉给邱玉珂上茶，看她认真写着口号，一边打趣道：“三姑娘这些大道理张口就来，别说，还挺顺溜。”
“这叫口号，有口号才有干劲！”她收起炭笔，端详着新写好的那一张：‘质量决定成败，细节关乎命运！’
苏蓉道：“那您先写着，我去对一下账。”
“等一下，你把账本拿给我看看。”
“好。”
她有日子没来‘京都第一味’了，其实不用看账本她也能猜出个大概，自从风云居开业，京都第一味的气氛已经从曾经的爆满变成如今是热闹了。
以前她过来，通常得去专门预留的雅间，今日这一楼居然还有几个空位。
而且还是在‘铁口神断’三楼营业的情况下，跟过去差距还是很大的。
翻看了一会账本，她用炭笔圈出一些细枝末节：“这些盈利不大的东西得考虑替换掉，我想过了，以后就让京都第一味走平价路线，风云居走高端路线。”
苏蓉点头：“这样最好不过，茶楼本就不该花费太高，这样就偏离了茶楼的本质。”
“日后‘铁口神断’每个月营业一次，”她看了看排队上楼的人，咬着炭笔道：“这样人不仅不会减少，反而会引更多人好奇。”
“姑娘说的没错。”
“还有……”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声叱骂，惊起茶楼一片目光。
邱玉珂也忍不住往隔断屏外头露了个头：“发生什么事了？”
苏蓉道：“好像是赵家的姑娘……”
那位被她成为赵家姑娘的女子，生的五大三粗，一把将一个白衣飘飘的瘦弱女子扯着头发扔到了地上。
“啊！”
那赵姑娘力气不小，将人掼在地上差点没摔死。
邱玉珂见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缩缩脖子。
“大家伙来看啊！来看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你整天楚楚可怜给谁看啊！啊？也不知倒了几手的破鞋烂货！我碰你一下都觉得骚的要死！”
“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与赵姑娘同行的女子也跟着骂了起来。
“上辈子没见过男人吗！看男人的眼神，那都藏着钩子！”
“呸！大家伙都来看看！看看这个贱人！”
茶楼已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观了过去，有男人打趣道：“别说，长得还真是标志！”
“你喜欢！你带回去家去！”赵姑娘叉腰呸了一声：“只要不嫌脏！”
还有人道：“哎呀，摊上你这么个婆娘，要我，我宁愿被她勾去！”
赵姑娘听闻，捏着拳头就要打人，她五大三粗的一个女人，还是好几个小姐妹拉着，才把人劝住。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些贱骨头！见一个爱一个！活该被吸取精气！”
邱玉珂此时已经好奇的凑到了人群外围，看清地上哭泣的女子后，她恍然大悟：“难怪有点眼熟，原来是白莲花！”
“啊？”苏蓉道：“您认识这位白姑娘？”
“白……呸！她不姓白，她叫陈思语！”
只听那位赵姑娘继续慷慨陈词道：“就是这个小贱人，整天往男人书院里扎！看到一个勾一个！我邻家五哥！与我那是青梅竹马！早早定了娃娃亲！她竟然死皮赖脸的要给我家五哥研磨！画画！还写情诗！姑奶奶没念过几天书！但不代表姑奶奶听不懂情诗！”
“这女子，一看就生就了一副贱骨头！”围观群众中，有女子表示共鸣：“就算嫁人了，也是个不安于室的。”
“你们男人不是喜欢吗？喜欢那就带回去吧！带回去等着她给你们戴绿帽子！”
众男子纷纷摆手表示受不起，受不起。
地上的白莲花嘤嘤哭道：“你胡说！胡说！我和五哥不过是品读诗词！何来你说的那么龌龊！”
“品读诗词？”赵姑娘又要上脚踹人，多亏旁人拉着：“品读诗词你约他来此？你们孤男寡女的，品读什么呢！”
话音落，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唉！你五哥来了！”
“呦！这不是丁五吗！”
邱玉珂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正大步进来。
看衣着，却是个迂腐的书生打扮，但看脸蛋，着实俊秀。
得，白莲花的救星来了！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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