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糟老头子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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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三姑娘不认，不过没关系，臣还有人证！”
“人证？”邱玉珂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国公所说的人证莫不是我风云居的人？”
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风云居的人会出卖她！
后者腆着脸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若不是姑娘亲厚之人，怎么有信服力呢？”
哎呀！你这糟老头子简直坏的很！
要不是当着皇上的面，她肯定早就撸袖子上去教他怎么做人了！
“那，你说的人证呢？”诚安帝问他：“可不要在朕的面前污蔑邱姑娘！”
安国公又道：“回陛下，人证因为畏惧邱姑娘施压，不敢前来露面，只能将自己所知所晓悉数写了下来，也愿意配合大理寺查验！另外，老臣手上有其画押的凭证！”
言罢又掏出一封信笺呈上，似是不打算让别人看到。
待诚安帝看完，脸色不觉又沉了一沉：“邱姑娘，这证人对你不利啊，她一口咬定这纸上所写都是实情，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邱玉珂有些着急：“陛下，臣女真的不曾在风云居散播流言，也不曾挑拨二位殿下，这上头的东西皆是半真半假，臣女愿意与安国公所说的证人当面对质！”
“邱姑娘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对方既然怕你，自然不会与你对质，倒是可以让对方一五一十的秉明陛下。难道在天威面前，此人还敢说谎不成？”
邱玉珂此时再到安国公的嘴脸只觉得分外恶心，刚要反驳她，手腕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她急急看向明净川，后者垂眸，冲她微微点头，她便乖乖闭嘴站到一边。
安国公只觉得眼前笼罩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用抬头也知是何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他怕明净川，因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今日不怕，则是因为他即将是那个拉他下神坛的人。
有陛下在，国师再怎么也要有所顾……
‘砰’的一声，胸口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明净川直接将他肥胖的身子踹倒在地！
“哎呦！”安国公捂着心口呻吟不止，一脸惊惧无措，几乎是脱口而出：“大人！国师大人饶命！”
后者居高临下行至他面前：“来，本座先与你对质，如何？”
后者努力睁大那一双小眼，好像向他逼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不敢！不敢！老朽岂敢和国师大人对质。”
“不敢？”他一把将拓印来的风云榜扔在安国公的身上，数张卷纸纷纷扬扬，如棉被一般将他盖住。
“本座以为你是有备而来，原来皆是欺君？”
后者倒抽一口冷气，又坐在地上向后退去：“国师大人莫要，莫要冤枉了老臣啊！”
“本座问你，太子与高御史上书弹劾杨希是哪月哪日？”他用脚尖踩上安国公的胸口处，在他脚下，拓印的纸上赫然写着‘邱玉珂与杨大郎交好，是以在风云榜号召杨家旧识驳斥太子进言。’
“这，这……”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本座再问你，杨家被抄，又是何时？”
“我，我老了，记不真切了……”
明净川道：“你不是记不真切了，杨家被抄，你也没少从中获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能忘了？若本座告诉你，杨家被抄七日后风云居才开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对啊！邱玉珂瞬间福至心灵！
她还记得风云居还在装修的时候就看到官兵去抄杨家了，怎么一着急把这茬给忘了！
攥紧拳头，扳回一局让她的心神跟着稳了稳。
只听明净川又道：“一个还没开业的风云居，一个还没揭幕的风云榜，如何像你所说，结交杨氏朋党？”
此刻安国公已然面如死灰：“定，定是在别处……”
“你只凭杨家流放出京那日，三姑娘给杨大郎送别，便做此推断？那若本座告诉你，当日本座也在呢？”
难不成国师也结交朋党不成？
他想逃，但整个人却被男人踩在脚下无法动弹。
大斉国师冷冷看他一眼，目光寻梭之处，落在另一张纸上，于是他的脚尖又挪到了安国公那蒲扇一样的肉手上，踩的他十指连心，那叫一个钻心的疼。
“风云榜公布太子行程，再高价将太子所行路线卖给江湖劫匪。与劫匪秘密钻营，抢来的军需再卖给承王，为承王邀功的同时，再从中获利？”
他念完这段话，又看向安国公，脚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那安国公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因为和安国公体型相似，诚安帝看到这里，听到这样的哀嚎，恍如痛在己身一般。
只听明净川又道：“安国公若不去做生意，倒是可惜了啊。”
“不敢不敢！国师大人饶了老朽吧，这都是那贱人鬼迷心窍胡说八道的！老朽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三姑娘通匪！”
“方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大斉储君之安危要如何严防秘控，她一个市井女子又如何得知？你莫不是要说，是本座授意？”
“不会！不会！老朽可没这么说啊国师大人！”
“安国公只知匪徒是冲着军资去的，可又曾知晓军资遗失了多少？”
答案当然是没有遗失，因为那些人本就不是冲着军资去的，但又怎么能广而告之说是冲着太子的性命去的呢？
这一点，安国公可以不知道，身为上位者的国师和一国之君又岂会不知？
于是，在诚安帝对上明净川看过来的目光时，好像被这如炬的焰火烫伤一般，刹那定在当场，满头大汗涔涔而下。
“只这两条，本座就给你拆了个明白，别的，还需再说吗？”
别的自然不用再说了，安国公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邱玉珂此刻才算定下心来，再细细看那纸上写的东西，一切皆有站不住脚的破绽。
看得出来他准备的匆忙，只是为了让内容显得繁杂冗多给人当头棒喝，其实都经不起推敲。
“大人若也是经商之人，今日陷害臣女，可以当做是恶性竞争！但大人身高位重，为何偏偏要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你，你，”安国公最后奋力挣扎道：“你敢说，你的风云居没有议论时政？”
“我还是那句话，来我风云居的，先是大斉的百姓，陛下的臣民，然后才是风云居的客人。对于大斉百姓而言，国家兴衰与他们息息相关。家国兴盛，万邦来朝，这才有了商贾往来和安居乐业！难道关心时政，探讨国策便是结党营私，左右民心？难道天下学子都是到了会试那天才福至心灵深谙治国之道的吗？”
安国公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明净川亦转身向主位之上的一国之君拱手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比任何人都明白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我大斉自开国以来设立御史台，向来广开言路，不惧万钧所压，怎么一个小小的风云居就让陛下怕成了这样？”
诚安帝瞬间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此刻，他浑身皆被汗水打湿，身边的冰缸和打着宫扇的宫女都无法给他带来一点凉意。
好像幼时读书被先生呵斥，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不规矩都暴露在明净川的眼皮子底下。
既恨，又羞愧。
“安，安国公实在不像话！”他猛然一击桌案给自己壮胆，不敢去看明净川那双沉黑的眸子。
“说！你为何要陷害邱姑娘！”
后者囫囵爬起，瑟瑟发抖的跪在玉阶之前痛哭流涕道：“老臣是鬼迷心窍了！听信了旁人谗言！还望陛下宽恕！国师大人宽恕！”
“你不是听信谗言，而是从心底便记恨本座当日说你家道衰竭子孙不继吧？此番看来，本座倒也没有说错，安国公此刻本该是颐养天年，却贼心不死，图谋不轨，先是背弃恩德转投他主，又起歪心邪意恶意中伤！你先祖积的福德都被你败坏的一干二净！不给子孙后代留一分一毫了！”
这话好像不是说给安国公听的，诚安帝听的亦是心头直颤。
他再如何对明净川不满，但祖宗规矩在，对方是国师，他该礼敬有加。
如今拿着邱玉珂来试探他，来挑衅他，已然将其惹怒。
“来人！来人！”诚安帝拍着桌案叫道：“虢夺安国公的爵位！念在你们家曾有战功是份上，朕此番就不抄家了，但你若不知悔改，朕定然不饶！”
“陛下！陛下！老臣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斉啊！”
全然不顾对方哭天抢地的姿态，诚安帝眼不见心为静的命人将这一团肥肉拖了下去。
而邱玉珂此时亦是出了一身的汗，她也没想到，剧情竟然会如此跌宕起伏，刺激的她还有点小激动。
原本只是来洗白的，竟顺手除了安国公，拔了心头这根刺。
果然，做国师夫人就是爽！
她十分赞赏的看一眼明净川，拉着他的手，只觉得分外安心。
经此一事，诚安帝也明白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悉数被明净川洞悉，一时间急于求和，赶紧请内监呈上御厨的点心给邱玉珂压惊。
国师大人自然是眼高于顶不屑一顾的，但邱玉珂却给个台阶就下。
她可是要成为国师贤内助的人，怎么也得在皇帝面前多多给明净川刷好感。
于是，少不得又得多谢陛下英明，还她清白之类，顺带夸夸御厨的点心也是味美绝伦。
虽然国师大人表示你这昧着良心的样子很好笑，但却被媳妇暗中掐了一把，只能暂时憋着了。
于是你来我往和皇帝互相吹捧一番，甚至还相约成婚之日有空一定莅临国师府，转眼已是暮色西垂，二人才告辞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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