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台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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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没跟我说实话。”
白姨娘依旧一脸为难道：“姑娘怎么就不信呢？咱们一个院里生活这么多年了，我有点什么事心里是憋不住的，您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邱玉珂又将她审度一番，最后只得放弃：“好吧，若您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一定要跟我说。四妹远嫁，五弟还小，您一样可以依靠我和大哥。”
“哎！”白姨娘瞬间鼻头发酸，忙不迭的点头：“三姑娘放心吧，没遇到什么麻烦事。”
邱玉珂对她的话自然是半信半疑的，只是她不肯说，自己也不能用强的，只能让暗卫甲想办法去查查罗姨娘的马车今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风云居外头，给‘京都四大天王’投票的花笺已经快用完了。
第一名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世子黎茗，不得不说，曾经被黎茗戏本子俘获的男女老少遍布京都。
而被黎茗那本游记俘获的新粉，则遍布大江南北。
此番黎茗外出公干，这一路上都有他的传说，什么翩翩浊世佳公子，什么才高八斗文曲星，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本一次低调的出差，搞的好像大型巡游追星现场。
而世通书局的钱掌柜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美名其曰赞助翰林院编修，直接将他们拉行李的敞篷马车换了！
双辕，雕花，配桌几软榻的马车那必须是标配！
什么风吹日晒，蚊虫叮咬？那绝对不能存在！
什么？世子娇生惯养不会伺候笔墨？（世子：谁说我不会！）
您早说啊！随时随地买几个得心应手的小厮丫头伺候着！
诸位编修大大出门在外已是辛苦，哪能再添不便？
于是，黎茗倒也了得一个清闲，与众人一起勘探地貌，描绘风土山水的同时，竟还在钱一斌的鞭策下着手开始写第二本游记。
他在给邱玉珂的信中写道：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通过这次出远门，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人间疾苦！原来京都以外的百姓，每餐不过三菜一汤一甜品而已，连西域的葡萄，南疆的荔枝都只能两天吃一次，实在太苦了！
邱玉珂：“……”
不，世子殿下，您并没有感受到人间疾苦……
信看完她是不敢留的，被醋坛子看到保不齐还要出卖色相的哄一哄。
第二天将信带到茶楼去和苏蓉分享，苏蓉已经拨着小算盘算起来了：“等世子回京，咱们先办个见面茶会，也不必用雅间了，整个茶楼都腾给她！”
言罢又喜滋滋的拨上两颗珠子：“以大家伙对他的思念程度来看，咱们茶楼的门槛非得踏破了不可！”
邱玉珂简直不能再赞同：“等钱掌柜将新书印出来了，再办一次签售！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得多准备一些，省的不够卖再临时加印！”
苏蓉又开始吧嗒吧嗒拨算盘了：“那姑娘，是不是还得提前让方先生讲上几章？总有等不及听后续内容的，肯定会想着去买书。”
“方芳就不必了……世子那书若再像之前那本游记一样，佶屈聱牙，方芳可说不上来。”
她看向高台上正抑扬顿挫说书的方芳，她今日穿着女装，不知怎的，虽见多了京都美女，她竟觉得方芳的长相也是不俗。
尤其是她这兰指一翘，偏头一笑，眉目横波，做足了书中千金小姐的娇羞之态，竟让人觉得她本该就是富贵王侯家的女儿。
随之，她又刷拉打开折扇，桃花美目略带轻佻，坏笑挂上嘴角，又似杨大郎那般纨绔的风流。
“我眼光真好！”三姑娘给自己鼓掌：“怎么一挑就挑了个台柱子呢？不行，对于这样的人才，咱们得看住了，不能让别人挖墙脚！今天晚上我做东，一起去鲜公楼吃顿好的怎么样？”
苏蓉笑道：“国师大人去吗？若再像上次一样醉酒……”
“别提他！这几天也不知忙什么呢，经常见不到人。”
就算是见了，也是点头而已。
她是什么人啊？京都商会会长！尚书府的三姑娘！未来的国师夫人！谁见到她不得点头哈腰问两声好？吃了吗？
可他明净川呢？那点头的姿势不能再敷衍！
生气！
苏蓉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要成亲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以国师大人的身份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闲话，可想来他自己也清楚规矩，只能加以克制。”
“是吗！”
三姑娘惊了，细细想来，大哥大嫂当初好像就是这样！
这么说，那她还误会明净川了？
本以为是他日理万机顾不上娇妻在榻！
而事实却是，他为了恪守礼法，不得不用强大到惨绝人寰的自制力，来掩盖自己撕心裂肺的想念！
这么一想，国师大人好可怜！
苏蓉意味深长道：“姑娘这段时间最好也避避嫌，虽然国师大人掌运势姻缘，你们二位必定幸福美满，但有些仪式也必不可少啊。”
“你说的没错，哎？怎么，他不负责庇佑百姓，也不管不孕不育，又去当月老了吗？”
“国师大人法力无边，自然样样精通！而且，不论是生育还是姻缘，归根结底，都是庇佑百姓，庇佑大斉啊！”
……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待方芳一场结束，醒木拍过，她刚走下高台，就被几位年轻女子围了上去，纷纷让她剧透下面的内容。
而方芳却卖起了关子，跟同龄人在一起，她又不似台上的说书先生那般专注严肃，展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灵动。
待摆脱众人，方芳奔着柜台就来了：“三姑娘，我方才说的怎么样？我看您来了，说的可比平时卖力多了。”
“好！”邱玉珂毫不吝啬的，直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可是咱们京都第一味的台柱子！为了犒劳犒劳咱们辛苦的方先生，今天晚上，鲜公楼搓一顿？”
她挑眉，那姿态十分的轻佻欠揍。
方芳却喜上眉梢，抓住她的手道：“好啊！我想吃虎皮鸡爪！可以多点两盘吗！”
“没问题！真有品位！佩奇也喜欢吃这个！”邱玉珂亦拉着她的手道：“我早就想问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方芳的腕上有一道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微微泛白：“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小时候留下的吧，我爹娘去的早，也就没人告诉我了。”
言罢，没心没肺的龇牙一笑，这感觉像极了佩奇，搞的三姑娘又开始思念好姐妹了。
定好了方芳，她让人去请了萧筠萧掌柜。
下午去风云居的时候把白姨娘也叫上。
待晚间鲜公楼大掌柜准备好了一桌子美酒佳肴，邱玉珂环顾一圈，少了佩奇和黎茗，竟还觉得有点心酸。
雅间之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佳肴在案。
邱玉珂举杯道：“来，第一杯！敬……”
她一时间没想到好词。
大掌柜提醒道：“让我们敬三姑娘！”
苏蓉道：“要不然敬国师大人？”
“您怎么不说敬皇上呢？”邱玉珂举着酒杯笑了，眼底被酒水映照的流光溢彩。
小丸子道：“敬陛下也是应当的。”
邱玉珂摆摆手：“这第一杯酒！敬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话音落，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苏蓉最是豪爽，率先与她碰杯道：“那我先僭越了！”
随即，大掌柜，佩奇，白姨娘，方芳，萧筠都依次和她碰杯，众人豪迈的一饮而尽。
“这酒好啊！”白姨娘细细品道：“辛而不辣，纯而不烈！带着一股子清香！”
萧筠：“白姨娘好品味，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梨花白，比较适合女子饮用。”
作为唯一的男性，大掌柜十分识趣道：“酒也喝了，我就不在这凑这份热闹了，诸位吃好喝好，有事儿随时叫我！我先下去招呼客人！”
知道他忙，邱玉珂点头：“您抽空随时上来。”
“好嘞！”
待大掌柜出去了，一屋子女子更加随心所欲。
尤其是方芳，刚才还在用筷子吃鸡爪呢，这次索性直接上手了。
“姨娘，您喜欢喝萧老板的梨花白？”邱玉珂问她：“那咱们风云居明年的酒跟萧老板进如何？”
白姨娘是有些怕萧筠的，尤其是经过了黎纤纤一事，面对同是家世显赫的萧筠，她不自觉的觉得自己低人一头，有些不敢直视她。
“姑娘说了算！我竟不知萧老板也经营酒水？”
萧筠笑道：“我没做这样营生，左不过是你家姑娘想跟我一起经营酒坊，细细想来，日后你们风云居要从我这进酒，我就不担心你们会与我断了点心上的往来了。”
作为点心作坊的真正掌权人，小丸子忙道：“萧老板说的哪里话，咱们邱记点心和饴味斋的合作一直很愉快。”
“那以后，就要多多仰仗小丸子和白姨娘了。”萧筠举杯。
小丸子和白姨娘赶紧与她碰杯，说起来也是奇怪，同样是出身名门，萧筠给人的感觉远远凌驾于和善与聪慧之上。
她落落大方，睿智沉稳，相较于邱玉珂，她少了分灵动，多了分优雅。
相较于黎纤纤，她又少了分俏丽，多了分清丽。
邱玉珂歪头看着她，不觉竟多喝了两杯，她十分怀疑，若世上没了自己，明净川会不会娶了萧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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