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二十年前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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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竟真快步向外走去，吓的小丸子赶紧连抱带拖的阻止：“姑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从承王府救出来，你可别再自投罗网了！”
“佩奇姑娘不要冲动。”李公公也跟着劝。
邱玉珂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承王不是没来国师府要过人，因着李公公和府上侍卫相护才躲过一劫，她现在去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佩奇却有自己的打算：“我，我若拦不住他，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小丸子如今听到‘同归于尽’四个字就头皮发麻，又冲着暗卫甲和暗卫乙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真要让她去吗？”
二人虽然没什么把握，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佩奇的路上。
“佩奇姑娘，此事关系重大，你一个小女子去了只会添乱。”
“是啊，莫再让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丸子瞪了他二人一眼，暗地里埋怨他俩不会说话。
佩奇却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开：“今天，谁也别想拦我！我定是要去的！”
“站住！”明净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被这几个人吵的头疼：“不准去。”
佩奇垂首：“是。”
另外三人：说好谁都拦不住的呢？
男人负手看着他们，心里糟乱的厉害，却又因这几人在邱玉珂面前得脸，他还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无论发生何事，这段时间，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守着她。”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小丸子答道：“奴婢谨记。”
他又看了那两个暗卫一眼，暗自琢磨要不要换几个人过来，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是很可靠的样子。
二人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连忙跪下请罪：“属下没能照顾好三姑娘罪该万死，还望大人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是啊，若是不能，属下就算一死，也难以心安。”
他这才挥挥手，让二人退下。
明净川如今心乱的厉害，也不想跟这几人继续浪费口舌，转而看向垂首而立的李公公：“如今师父归来，公公该往摘星楼伺候我师父才对。”
骤然被点名，这个跟在明净川身边十几年的老太监不由一怵，赶忙跪下说道：“若是老奴哪里做的不对，还望大人示下，老奴甘愿领罚。”
“你是奉命来伺候国师的，本座，已不是大斉国师。”
“大人错了，陛下一直尊称老国师为真人，大人依旧是咱们大斉国师啊。”
“就算陛下不说，本座也不配这国师之位，不日便向陛下请辞！”
李公公有些瞠目，才从茨州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人若是因这几个刁民闹事，大可不必……”
“你竟比本座还清楚？”
李公公忙道：“老奴只是猜测……”
明净川冷瞥他一眼道：“带着你的人，一个时辰之内，离开。”
言罢，转身回了内室。
小丸子和佩奇对视一眼，又满是同情的看向这位李公公。
虽然一开始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相处久了，觉得他虽不像个好人，伺候大人和姑娘倒是周到。
同是奴才，他如今被打发了，二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小丸子搜肠刮肚，寻摸安慰他的话：“还请公公不要太伤心了。”
佩奇道：“还请公公节哀顺变。”
“……”
另外两人看了过来，佩奇却一脸正色：“若是姑娘赶我走，我定要哭死的。”
李公公哭笑不得：“老奴这把骨头，哪天说没也就没了，离死也就不远了……本以为要伺候国师大人直至我寿终正寝，却不想，到底是没这个福分啊……”
这话听着着实有些委屈，再看他眼眶通红，眼底泛着浊泪，小丸子也有些于心不忍。
“想是最近是非多，待日后安稳了，太平了，国师大人和我家姑娘还是需要公公照应的。”
李公公颤巍巍的点点头：“也罢，也罢，权当是大人恩赐，让老奴回宫养老吧。”
说着，他跪于地上，向内室的圆窗磕了几个头，再站起身时，背脊已经十分佝偻。
李公公在国师府虽然住了十几年，但却没什么家当，临走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和两个管事内监。
府上管家账房都出来送他，共事多年，依依不舍是有的。
但看这位平日里精明强干的李公公，也有精神枯槁老态龙钟的一天，不禁有些唏嘘。
明净川派了马车送他，也算是尽了主仆的情谊。
李公公离开的当晚，国师府便斥令各处房门紧闭，无唤不得出。
灯火尽灭之时，唯有天心一轮清月与池水皎洁相映。
偌大一个国师府静谧无声，只余虫鸣在秋夜孤唱。
明净川坐在廊下，身上披着一件织锦流光的氅衣。
在他面前，横三竖四的倒着七八个人，皆被堵上嘴巴，五花大绑。
指尖静静敲击着扶手，半晌之后，他微微抬手，一柄利刃刺入一人胸膛。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没了动静。
血腥味自黑暗中蔓延开来，却又被秋风带走。
夜色中，男人的眸子出奇的明亮，瞧着似乎不急不缓，但实际上并无多少耐心。
很快，在他的示意下，又有一人死于利刃之下。
“可有毒药？”他随口问了一句。
隐匿于夜色中的暗卫低声答了三个字：“有毒针。”
“用吧，兀的让血，腥臭了整个庭院。”
“是。”
“你可知，你杀的是什么人？”一个声音突然在庭院上空响起，暗卫纷纷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坐于原处的国师大人却不疾不徐，又一抬手，暗卫得了命令，将毒针拍向一人。
淬毒的寒光在空中打了个转，被一把飞刀打偏出去，‘咄’的一声刺进树干。
飞刀的主人终于现身，他穿着黑色的斗篷，立于墙上。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只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明净川却是头都未抬一下：“本座杀的，自然是该死之人。”
“他们该死，你就不该死吗！”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激怒了府中暗卫，一个个卯足了劲，只待冲上前去将这面具之下的人缉拿。
“你本该死在二十年前！”黑衣之人自墙上飞身跃下，直向他越来，凭空又因暗卫的阻挠而连退数步。
“我的好阿弟！”来人缓缓摘下脸上的鬼面，却是一张女子的绝美容颜。
地上捆缚的人在看到她后纷纷挣扎起来，又因嘴巴被堵了个结实无法吐露出声。
明净川就着月光静静看她，眸子里无悲无喜。
后者上前一步，与他对视，高傲的昂起头颅：“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还敢看我的眼睛？”
“区区障眼法，本座并不放在眼里。”
后者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障眼法？此乃我上辛瞳语术！你只学了个皮毛就敢大言不惭？怕是上次的伤还是不够深吧。”
“你真应该后悔，当时没杀了我。”
女人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教训教训也就算了，你可是我的亲阿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比大斉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亲多了！”
“所以本座才说，你会后悔。”
他突然站起身来，氅衣自肩背滑落在地。
他一步步向这女子走去，他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是在邱府，那时候他是为护八皇子。
第二次交手便在一个月前，他着急查出揽月楼的幕后主使。
今天将是他们第三次交手，且这一次，他不打算放她离开。
“将这些碍事的人，先杀了。”
冰冷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暗卫已手捏毒针。
黑衣女子赫然睁大眸子：“住手！你要干什么！他们可都是我上辛子民！你死千百次也抵不了一命！”
“既然知道他们性命珍贵，你便不该让他们冒险来本座面前做这说客，既一次次送过来了，本座便如你所愿！”
话音落，暗卫手上的毒针从四面八方刺向众人，黑衣女子纵然武功高强也拦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人中了毒针，挺了两挺，没了气息。
“明净川！”黑衣女子疯了般大叫他的名讳，眼眶红的像能流出血：“二十年前你怎么不死！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要活下来！父王和母后都死了！你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要活下来！”
大斉国师站在院内，任天心明月将他周身照亮，孤身清冷，恍如一尊神祇。
“你不光没死！还苟且偷生！认贼作父！在斉国做起了国师！为斉国百姓出身入死！可怜我上辛子民惨遭屠戮，谁护佑过他们！谁拯救过他们！你今日还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本座的眼前，更不该近了邱玉珂的身。”
“邱玉珂？”女子呵呵冷笑起来：“你不光要认贼作父，还要娶仇人为妻，我告诉你，但凡我活在这世上一天，你就休想！等着你没过门的妻子毒发身亡！肠穿肚烂吧！”
她话音刚落，一道罡风袭来，她整个人平地向后掠去，避开了对方的掌风。
明净川岂容她向后退败，飞身而来紧追不舍，每一招都是逼其性命的杀招。
只待她招架不住，便要一举擒获。
却不想又有一人飞身而来加入战场，将明净川格挡开来救了那女子一命。
男人收势，定睛看向来人：“好一个说书先生。”
方芳蹙眉看看明净川，又看看怀中救下的人：“楼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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