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电视里总是骗人的
“沈硕，怎么了？”
顾小凝看到沈硕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身后，也想转过头去，可小脑袋却被沈硕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如此紧贴着沈硕的胸膛，顾小凝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沈硕打量了一下后面跟着的三个人，别说长得就比沈硕高，再加上那一身看起来可以去当古惑仔的身板儿，沈硕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低下头认真地问道：“小凝，上次用过的木炭还带着吗？”
“嗯，还有点……”
说着顾小凝从自己的衣服小兜里取出一小块黑黝黝的炭块儿。沈硕接过木炭，在手里擦了两下，然后胡乱抹在了小凝的脸上。原本干净的小脸片刻之后又变回了脏兮兮的模样，额上的两道细眉也被炭黑连成了一条，若是不仔细看，丝毫看不出来之前那个漂亮可人的模样。
“小凝你先回客栈去，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别出来，至少在这些东西吃完前不要出来。”沈硕本想将手中的四个包子也一并交到顾小凝的手中，可是想到后面那伙人应该就是冲着这些包子来的，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眼看着那三个人就要走到眼前了，沈硕轻轻推了一把身后的小凝，喊道：“跑！”
面对着三个健硕的少年，沈硕心里完全没有底，唯今之计就是能拦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为首的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少年看到沈硕身后渐渐跑起来的那个身影，打了声口哨：“哎哟，原来人家会跑啊！哈哈，老二，你差点就害我错过了一座宝山啊！还好我们有老四这个脑子好使的家伙，不然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哼，老四那只是运气好，就算让她跑了，我们也能追得上，难道那小子一个人还能拦住我们三个不成？”走在刀疤少年身后的一个光头小子很不屑地回了一句。
沈硕的耳朵很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正是因此，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应该已经跑远的顾小凝。可是出现在眼中的除了顾小凝娇弱的身影，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挡在顾小凝的面前，刚好拦住了小凝的去路。沈硕大惊！
“小凝！”
“原来你也不瞎啊，不过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那个刀疤男子率先一步上前，两只手就像一副铁钳，将沈硕牢牢地压制在了原地。另外的两个人立刻上前来，把沈硕“早就准备好的”四个包子收入囊中。
沈硕这时候没做多少反抗，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将这种事情当作家常便饭了，下手狠厉却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想来他们也是不想因为几顿饭食惊动官府。
但是当那个刀疤男子把自己交给另外两人，走向顾小凝的时候，沈硕意识到事情正在脱离他的控制。
“哥！”
听到那小丫头喊自己“哥”沈硕还真是有那么点欣慰的，可惜某人嘴挺快……
“哎——”刀疤男很无耻地替沈硕答了一句，“小妹妹，声音真甜，疤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说好不好？”
小凝看着受制于人的沈硕，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刀疤男，心中莫名地生出数不清的烦躁，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站在小凝身后的那个褐衣小少年有些于心不忍。他原本是想向带头的刀疤男说说情，可还没等他开口，一团晶莹的唾沫星子就落在了刀疤男的眼睛上。褐衣少年一脸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小姑娘，毫无疑问，这个小家伙刚才做了一件他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没等他从顾小凝吐了刀疤男唾沫的事情中反应过来，耳畔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毋庸置疑，他清楚疤哥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侮辱。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身前的这个小姑娘那张被炭黑覆盖的小脸上，有一只红色的手印正在慢慢浮现出来。
刀疤男终究是少年，手上的劲道还没大到把小凝扇倒在地。顾小凝被他这么一扇只是偏了偏头，一如刚才一样倔强地站在原地，火烧似的脸颊让她的眼里噙上了一层泪水，无喜无悲地盯着刀疤男的脸，似乎要把眼前这个人烙在自己的骨髓里。
“你不配！”
顾小凝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场间的气氛安静至极，即便是沈硕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刀疤男早就被顾小凝无视自己的态度惹恼了，现在又被人这么赤果果地“人身攻击”，一只硕大的脚板便愤然抬了起来。以他的脚力，这一脚下去，顾小凝尚未长开的身体必然是碰到哪里，哪里就废了。
那只已经断了好几处绑带的草鞋在顾小凝的眼中迅速放大，两侧飞出的草茬子仿佛一根根锋利的钢针要扎进顾小凝孱弱的身体里。
顾小凝终究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面对刀疤男的狠劲儿，她还能站在原地就已经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现在这只丑陋的草鞋迎面压过来，顾小凝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但是顾小凝想像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
没多久，顾小凝的耳边就传来沈硕的声音：“我叫你答应，刚才那是在叫你吗？”
沈硕不知如何已经从那两个人的手下脱身而出，此时已然与刀疤男子扭打在了一起，或者说是沈硕单方面施暴更确切一些。一边打，一边发泄着自己刚才被抢了台词的不满。这是自打顾小凝救了沈硕之后，第一次见到沈硕也有如此狠厉的一面。
比如现在，沈硕上来就直接扫倒了当时正在玩“金鸡独立”的刀疤男，然后趁其不备，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了刀疤男的下档位置。即便不是学医的，沈硕对于这种会痛到痉挛的位置也了如指掌，当初他在战场上也“偶尔”下过几次黑手。
看到地上已经渗出了淡红色的液体，他知道这家伙多半是废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可能治得好他。
可是沈硕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片刻功夫，他的眼角已经被打出了血，身后的两人已经追了上来，可是沈硕的眼里依旧没有出现一丝惧色。虽然在顾小凝的印象中，沈硕一直是一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人，但是只有沈硕自己觉得他大概怕的不是惹事，是怕惹事之后的自己。
尽管刀疤男此时已经弓成了一只熟透的虾米，跪在了地上，惨嚎不住。但是沈硕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不会去质疑自己下的手是不是太重了，因为他早就想好了，这样一个身后无所顾忌的人一旦得罪了，无论是不是下了重手，对方都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与其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跟着自己，还不如让他记住今天这个代价比较好。
后面上来的光头和另一个家伙并没有注意到地面上异样的一抹殷红，看到自己大哥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作为小弟第一时间自然是帮大哥找回场子了。
“臭小子，敢对我们老大动手，活腻味了是不？”
“我**叫你踢，腿脚很厉害是不是？”
……
不知是不是沈硕刚才的那一脚太过震撼了，这两人这时候居然现学现用，照着沈硕刚才的样子抬脚往他身上招呼。沈硕没想到身后的人居然这么莽，自家老大都倒了，还会上来给自己两脚，现在庆幸的是他们不知道刚才那一脚的门道，沈硕只是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地上。
这两人虽然看着不凶，但个个都比沈硕搞高了一个头，而小凝又在他们的人手里。
他知道自己这顿打应该是免不了了，只是此刻他的心里有些憋屈：说好的打架的时候只要追着一个人打就能把剩下的人都吓退呢？自己都已经把他们老大废掉了，这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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