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想要守护你

 “哦~~”在一众审查员的惊叹中，灰发的女孩从消散的幽蓝粒子中显现。


 那是如游戏CG中的角色走到现实般的美丽与梦幻。


 映入眼帘的一身黑色占比更多且更为华丽的修女服，华丽到与其说是修女服不如说更像是婚纱。主体的黑色长裙细看是由多层衣服嵌套组合而成的，层次感极强，白色的蕾丝花边在裙装的拼接缝隙与下摆充做装点，在沉寂的黑中点缀着圣洁而不可侵犯的白。


 披在肩膀连接胸前，并占据大半裙摆的幽蓝色带状装饰又在单调的黑白两色中彰显着极强的存在感。


 而要说更像是婚纱，主要还是因为修女的头部装扮——透过半透的黑纱可以窥见那柔顺光泽的及肩淡灰色短发，果冻般的浅色嘴唇上是挺翘的小鼻，而铺在奶白的鼻梁上的是更加白的丝巾。


 白色的蕾丝丝巾像是眼罩一般遮住了修女的双眼，唯有幽蓝旋转的三瓣花隐约在白蕾丝花纹的缝隙中显现。再往上看，露出右额的发型对应着头纱右侧的的幽蓝花型头饰。


 同样却更大的幽蓝花饰还存在与修女的领口，顺着那三瓣蓝花往下看。一黑一蓝，左右边颜色不同的项链末端连结着一个奇怪样子的剑型挂饰，静静地垂落在腹部。


 腹上穿着半掌手套的双手交叠，修女如安静的人偶般站立。


 “灰。”


 灰发的娇小修女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喊自己，先是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才向审查员行了一个提裙礼。


 “各位，下午好。”清冷空灵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礼毕，又是一阵幽蓝粒子闪过，只有一只脖子上系着白色蕾丝方巾的小灰猫留在原地。几下蹦跳就蹲坐在了她的主人肩上，灰色的尾巴自动缠卷到少年的脖子上。


 话头也顺着交到少年的身上。


 “怎么样，可以备案我的“使魔”了吗？”将问我开口提醒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审查员。


 “哦哦，可以了，可以了。”坐在正中间的有些年轻的审查员组长小姐姐回过神，提笔低头快速地记录着。


 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专业的有些审视的冷面，就是看向将问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可能觉得特质系灵能者玩挺大的吧，又是尸体炼成又是猫猫变人的，还特意整了个这么花哨的服装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愧是“第二个三阶特质系”！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种特殊爱好！


 但毕竟是吃公家饭的，基础素质还是有的：“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我们已经确认了将先生在东京城释放过极大规模的范围性杀伤能力。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我们希望将先生能针对那次攻击作出权能方面相关的细节解释以便我们这边审查备案，另外我们也会对将先生的权能信息进行保密。”


 ‘来了，最耗时的部分。’心中叹了一口气，将问我抖擞精神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这是我三阶之后权能的具现化特质武装，那天的攻击其实只是特殊情况....”抽出模糊状态的“辉光裂星”，将问我开始了他的“唬人”剧本。


 “哐当。”


 易拉罐从自动售货机里掉落的声音在夜晚中很是清脆。河岸边的长椅，结束了持续数个小时审查流程的将问我用湿纸巾擦了擦罐口，将椰奶递给了穿着修女服的灰发女孩。


 随后自己也拉开罐子环，吨吨吨地手里的椰奶就下去了一半。


 “呼，终于结束了。”


 “哥哥辛苦了。”灰喝了一口后适时地回应道。……

 


 “哥哥辛苦了。”灰喝了一口后适时地回应道。


 将问我伸手抹去女孩唇边的淡白奶渍，这时麻烦事结束了才想起来问她：“灰为什么想要修女服呢？”


 灰作为“使魔”本身就是权能的载体，但她其实是和“辉光裂星”联系比较大，或许就是因此她也拥有依靠“媒介”收纳东西的能力，也有可能是她本身有着具备空间亲和的倾向。


 虽然收纳的重量有限，但光是能收纳普通的衣服这件事，作为“主人”的将问我就做不到。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将问我找邢涵定制了一套防御力极强的防弹衣物，问到灰想要什么款式的时候她意外地回答了一个“修女服”。


 几番修改下来就成了现在灰身上这套在设计上比较夸张的衣物。


 “因为哥哥就是我的“神”。”


 “神....吗？”少年挠了挠头掩饰害羞，转头看向被河堤的灯照得波光粼粼的河水。


 黑色的河水湍急地流动着朝下游不断向前，反射的亮光急促的闪烁着，说不上是让人有些烦躁还是更添一份诡异的静谧。


 “如果有神站到我的面前，或许我的第一反应是拔刀吧。”将问我重新平静下来。


 这半年来，自己被动地遇到了很多糟心的事，有些遗憾，也有些成长，万幸的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还好好活着。


 而东京城一事之后，在揭开超凡大幕的今后，乱子与麻烦只可能是越来越多，自己更是深陷漩涡当中变得越来越脱不开身。


 自己在东京能爆种力挽狂澜，可是以后呢，等到下一次潜藏的敌人将精心准备好的危机甩到自己的脸上时，自己若是不敌，难得还得再一次指望能够爆种？


 时代的大幕于东京城被拉开，而这个拉开大幕的人还是自己本人。


 将问我已经因为那一剑而走到了台前，他可没忘记帝枢院里还有着与天命会合作的自己的“议员老爹”，那绝对会是个超级大麻烦。


 出神想到这，将问我下意识地就把右手伸向腰间。可伸出手却抓了空，熟悉的黑刀不在让将问我有些愣神。


 一只软嫩的小手在这时替代黑刀放到了少年的手中。


 “那灰就给哥哥递刀。”透过白色蕾丝巾，变得澄澈的蓝色双眼中只有坚定。


 “是啊，我还有灰在我的身边呢。”


 像是自嘲，像是释然，将问我轻笑着握紧了女孩的手。


 虽然未来预计会充满着荆棘与动乱，但将问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孩子会一直跟着自己。


 还有兮姐，班长，老白....同行的人还有很多呢。


 “走吧，我们回家。”


 “嗯。”


 系着白蕾丝的灰猫轻快的领先少年半步，摇晃的毛尾巴像是在向他指引着方向。


 一如梦中，灰猫始终知道少年想要的是什么。


 向前，回家。


 “啊~啊...哈。”


 一个慵懒的哈欠，天色虽已经亮堂得很，但夏天的清晨总是足够亮堂的。


 将问我挎着长包难掩困意，夏末的骄阳没有半点减弱，大清早地就尽情地挥洒着光热。感受着衣物摩擦间的温热，少年的眉头皱起很是不爽。


 咸阳标准时间早上7点55，距离早上8点的标准入校时间还差5分钟。


 ‘超！忘了第二天开学要早八了。’困得要命的将问我在脑内不断循环着早八圣经。……

 


 ‘超！忘了第二天开学要早八了。’困得要命的将问我在脑内不断循环着早八圣经。


 日々早八，日々早八，烦たま死。この天天让我早八の世界早晚爆破する，この日々早八の生活いつまで是个头，早八我されにま，早く西内，早八不西内私就要天に昇る了。


 将问我打着哈欠进了教室，直接趴在木桌上感受着桌面传来的冰凉，阖上双眼准备开睡。


 丝毫不在意班上闹哄哄的众人因为他的出现而一致地陷入沉默。


 官方对超凡的承认让他们对“灵能者”有了概念，但那天水族馆里，少年浴血徒手举起畸形怪鱼的震撼与抬手出拳打向赵凌时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都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脑内。


 哪怕知道对方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官方灵能者，是好的那方，但那般力量与冷酷兼具的模样带来的冲击已经化作了厚重的隔阂。


 少年就像是混进二哈群里的巨狼芬里尔，在二哈们发现不同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以正常的眼光看待他。淡淡的恐惧，慌张，与不知所措的情绪因为巨狼进入教室而飘散在空气当中，好似诸神的黄昏就要开始。


 而就在这时，试图驯服巨狼的英勇女英雄站了出来。


 就是这个女英雄有点点驼背，大夏天的除了长裙外还穿着一件很朴素的薄外套，根本算不上是英姿飒爽或美艳动人。


 有些土气的女英雄抱着大号笔记本在芬里尔的身旁坐下。


 “将问我，该交暑假作业了。”


 少年因有点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思考了两秒，“好久不见，班长。”


 作业，什么作业？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好久不见，将问我‘同学’。”少女有些刻意地强调最后两个字。


 姬如似瘪了瘪嘴巴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因为将问我对交作业装傻充愣还是因为他不肯叫自己名字。


 也可能是太久没出场了？


 但还是放过了他，“作业的话今天就算了，要记得补交。”


 “好好好，谢谢姬如似同学。”将问我见好就收。


 听到这个称呼的姬如似看起来明显活跃了一些，起身离开的时候朝着他动了动嘴型。


 “放学见。”将问我自然是看见了，重新埋进手臂里的头轻点。


 手臂缝隙里的余光看见姬如似的背影，黑色长发绑成的低马尾一跳一跳的。


 姬如似坐回座位后用笔记本遮起忍不住微微翘起的嘴角。


 她就是有些不忿的同时又实在是压不下内心的欣喜与激动，才选择在大清早，还是这种气氛下去靠近将问我。


 太久了。


 两个月怎么会这么久？


 明明将问我还没来的时候，还觉得寒假只有那么短短一个月的安静时间能避开学校的嘈杂实在是太过短暂。


 为什么暑假的时候就反而觉得如此漫长呢？不论是自己喜欢的诗集散文，还是他喜欢的动漫游戏，自己都始终难以保持平静地去享受。


 姬如似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窗外的骄阳变得浮躁起来了。


 总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转而拿起以往很少用到的手机盯着屏幕看看有没有他的消息，然后又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和将问我在社交软件上没有日常交流的习惯。


 甩了甩脑袋想要放空心思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书本上，但仅仅翻了一页就干脆直接合上了书，刚才翻过去的那页也没什么印象。……

 


 甩了甩脑袋想要放空心思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书本上，但仅仅翻了一页就干脆直接合上了书，刚才翻过去的那页也没什么印象。


 拿起手机，直接点开那个忧愁猫猫头的头像进入聊天界面升起打字软键盘，想要发一句“在吗？”。


 但是看到上一次聊天气泡上的时间，又有些犹豫。


 自从水族馆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门口分别，将问我又问候了一次姬如似的情况之后，整个暑假里两人就再也没有过什么交流。


 冰冷的时间串使得姬如似默默地把聊天框里预输入的话语删掉，只是往上拉动着聊天记录。可聊天记录也很短，只是往上拉不到几秒就到头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地还是在那个楼顶的小小房间里。


 最后姬如似就只是盯着将问我社交软件的头像，一只脸很大的橘猫，就是表情惆怅得要命，还揣着两只小手，看起来委屈极了。


 眼神突然又看到他的账户昵称——“醒醒你睡了吗”，结合头像的委屈猫猫，姬如似突然就被戳中了笑点开始吃吃地笑了起来。


 刚开始还是掩嘴轻笑，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回忆，很快就变成笑得停不下来，捂着肚子在沙发里蠕动。


 待到笑声停止，只有姬如似自己一个人住的偌大房子又只剩下了寂静。


 人在回忆起了美好的事情之后，就会更加在意起孤独。


 “还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呢？有些想他了。”姬如似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又马上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羞至极。


 “唔！！这，我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我们还只是朋友，嗯。不过只是喜欢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感觉才会特别在意他罢了，我才不是痴女！”


 给自己作出解释....掩耳盗铃。但少女毕竟又单纯又还太过年轻，是不肯轻易承认某件事的。


 姬如似重新看向手机，发现将问我那边的头像就在她开怀大笑与自我挣扎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变了。


 从忧愁揣手的大胖橘猫变成了有着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的灰猫回眸。


 ‘哼嗯.....他比较喜欢猫猫吗？’姬如似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点新的愉快情绪。


 是因为对那个眼神凶狠但其实比谁都温柔的少年有了新的了解吗？


 也有那个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察觉到他“动了”。


 他是真实存在的，自己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做将问我。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姬如似就觉得又有动力去继续等待。


 “还有几天吗？开学要好久啊。”熄灭手机亮屏，姬如似抱着双膝把头埋进自己的柔软中。


 时间跳转回现在。


 明明将问我还是不怎么肯直接叫她的名字这件事让她有些不满，但坐回到座位后心中的雀跃是怎么都压不住，姬如似只能是下意识地拿起笔记本遮住脸好不让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但坐在她侧面的，她的同桌周雅雅是全部看见了。


 作为宣委她一直来教室来得比较早，今天开学第一天她更是因为莫名的紧张起了个大早而干脆就早点来了，结果7点15一进教室就发现姬如似来得比她还早。


 班长正一脸恍惚的望着窗外出神，周雅雅坐到座位上细看之下，发现班长居然是有点紧张。


 而现在疑惑的周雅雅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谁叫姬如似和那个将问我说了两句话回来就笑得比蜜都甜呢？……

 


 谁叫姬如似和那个将问我说了两句话回来就笑得比蜜都甜呢？


 ‘唉，夏天就要结束了，恋爱中的女孩啊。’周雅雅忍不住心里叹息，回头看了眼将问我，再转回头看了眼姬如似。


 眼中那股和其他人一样的恐惧变为了愧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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