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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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电化作撕开天幕的裂痕，照亮了窗前少女的脸庞，她注视着远处溢出虹光的礼堂天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迟来的雷声轰鸣又盖过了音响的漏音，让耳边只容得下单调的白噪声。
姬如似透过窗上水流的反射看到了社团活动室的布局，思绪跟着雨滴回到了不久的过去。
那一天少年提前告诉自己要早点回家，自己就想着先去活动室取回自己落下的书再回家却不知为何就睡着到了晚上，还记得那晚的雨也似今天这般。
突如其来的杀机还没有带来半点死亡的实感就被那道不算高大的身影拦下。
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一方，却一直试图转换话题想要安抚自己，但其实她当时并不害怕。少年眼中的幽蓝始终不曾散去，她只是看到那朵旋转的花就知道自己始终处于他的保护之下，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也比平常浓厚得多。
但后来自己又觉得害怕了。
水族馆的那天，恍惚的美好转瞬间就变为了急促的危机，他将自己推到安全的地方后又转身离去，去到另一个世界。比起雨夜，她在那天近距离地接触到了更多，少年的姐姐也跟自己说了很多关心的话。
同样是在转移话题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更多，自己却只感到越来越恐慌。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说话的人不同了？
不，是因为林梓兮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自己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太过脆弱，自己距离他越远才越安全。
“不要再靠近了。”林梓兮性格和善当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但抽丝剥茧下姬如似还是听出了这层意思。
将问我就是一团燃烧的烈焰，如果自己只是逐光的飞蛾，那就不该再靠近了。
可对于姬如似来说，过往的记忆迷蒙犹如幻梦，现实纷扰隔断如同泡影。那团火光没有出现前，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是真实存在于世的。
黑暗中若是没有火焰照亮，她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又怎么会不去追逐靠近？
窗边的姬如似抓紧了手中写着一串时间地址的纸片，指向明天的一个未知的超凡集会地址，一个送到她面前的机会。
她很贪心，不止是火焰，火焰中的花儿她也想要，自己绝不会是只能被燃烧殆尽的飞蛾。
但姬如似直到现在还是有点犹豫——她怕将问我知道了会生气。
要不，还是算了？
“班长？”
“哈！”姬如似小声惊呼。连雷声都吓不到她，将问我的一句招呼却能吓得她心跳一停。
“抱歉，吓到班长了吗？礼堂那边找不到你，我就想是不是你会在这。”挎着包的少年拉开了靠门的椅子坐下，离姬如似的位置有些远。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姬如似主动换了位置坐到了更靠近的旁边位置，“嗯？”
好浓的血腥味。
“呃....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将问我看到了姬如似靠近后的一愣，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被发现了。
依靠权能术式铭文自己可以把特质直接存放在皮下，但并不是收起来就不存在了，不能像以前那样靠换一套衣服就直接洗去大部分的气味。
刚起身却又被按住，“没事，我不会多想。”
将问我想了想，还是挪了一个位置，从夹角的两边变成相对的两边，彼此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班长不想说些什么吗？不怀疑我....杀了人？”将问我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的表情有些忐忑。……
“班长不想说些什么吗？不怀疑我....杀了人？”将问我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的表情有些忐忑。
姬如似摇了摇头：“你在救下我的那天，不就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人吗？”
“我不会在意的，他们想杀你，你就能杀他们，没什么对或不对。我只在意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因为杀人受到影响。”班长神色如常，将问我听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咬了咬牙，将问我犹豫了会儿重新开口：“要是我说没有一点影响呢？”
姬如似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没有动摇分毫，反而是递给他了一个信任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少年沉默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在姬如似的注视下继续说道：“我变得有些不对劲。”
“下手越来越快，从无所谓变成理所当然，我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又隐约觉得这样或许是不对的。”
“以前我还会在战斗结束后去翻看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档案，确认他们确实有着取死之道就会松一口气。”
“可现在我重新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只觉得是例行公事，甚至感觉有些无聊。”
包括现在将问我也没觉得跟人说这些“狂语”有什么不行的，他会犹豫只是害怕会因此失去姬如似这个朋友，但他也不想在未来有一天被姬如似当成怪物看待。
朋友之间应该坦诚些，他可以不在乎毫不相干的酒保怎么看待他，可以相信林梓兮与灰会一直支持自己，但唯独姬如似他不敢确定，又必须去确定。
所以将问我跟姬如似坦白自己的异常，想让她在还能选择的时候作出选择。
他们毕竟所处的世界不同，将问我已经深陷于超凡的漩涡，而姬如似还有得选，她还可以远离自己与自己身后危险的世界。
可，姬如似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在意。”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啊。”姬如似突然就笑了，“比起你说的那些我未曾看见的，我更相信我所看见的你。”
“我不信那个讲到假面骑士就比谁都热情的将问我会是以杀人为乐的狂人，我相信在我面前曾保护过我两次的将问我是比谁都值得托付信赖的好人。”
“我相信你。”姬如似最后肯定的重复道。
将问我低下头捻了捻自己的头发。
“班长说话也挺不害臊的。”
“书上不是说人与人在相处之间会变得越来越像对方吗？可能这就是跟你学的。”姬如似淡淡地微笑着，“所以，有受伤吗？”
“没有，我可是才把武器更新换代了一番，寻常程度的战斗已经伤不到我了。”想到这将问我不自觉的露出有点自豪的表情，“距离完成约定又前进了一步。”
“约定，跟你的姐姐？”
“啊....是的。抱歉，突然提起你不知道的事情。”
“没事，跟我说说吧。”姬如似趴在桌子上期待地看着将问我，像是在等睡前故事的小女孩。
“兮姐啊.....照顾我很多，也很关心我。虽然她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似的，但却意外地很有大姐姐的感觉。”
“她...也被我救过，但她也救了我。对我来说她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不想让我再受伤，我就答应她了。”
“只不过，约定什么的我完成起来总是要比别人要困难一些呢，嘛，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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