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狼山之战（上）

 在不论及胡汉问题上，袁绍与乌桓结亲这一步棋确实走的极为巧妙。由此也是可以知道的一点。汉人是熟知乌桓这个种族的。


 乌桓是个母系与父权交织在一起的社会体系。乌桓人可以一怒之下，在父子、兄弟之间彼此杀戮，却不需要承担任何指责。但是却不可以伤害母亲，因为母系的社会制度，母亲的背后是由母族的势力的。虽然他们“妻后母，报寡嫂”的风俗让汉人鄙夷，但是却让乌桓族内母系的权利很稳定，无论谁当家做主，母系在部族所拥有的话语权是不变的。


 袁绍败亡之后，乌桓依旧支持袁氏，袁尚和袁熙逃亡到辽西，乌桓没有一丝犹豫的接待了他们，并且答应出兵帮助他们重新夺回河北基业，其中除了袁氏能为乌桓带来利益，也有那位嫁于乌桓首领为妻的刘氏帮忙。


 乌桓最强大部落联盟还是辽西、辽东、右北平三郡的乌桓，也被称为三郡乌桓。


 三郡乌桓的首领现在不是蹋顿，而是蹋顿的表弟楼班，楼班是乌桓单于丘力居之子，丘力居死的时候，楼班还小，然后指定蹋顿作为三郡乌桓的首领，蹋顿有武略，众人都能服从他的命令。


 蹋顿担任乌桓首领的时候，联结袁绍，还除去了一直针对乌桓的公孙瓒，使乌桓的实力得到了很大提升。楼班长大后，蹋顿自降为王，将首领的位置让给了楼班。这种行为实在有些不符合乌桓人的做事风格。


 乌桓在南迁的过程中，一部分原来塞外的部分投降融入了鲜卑之中，依旧保持着野性，时常劫掠汉土边境。但是境内的这部分乌桓越来越受到汉人的影响，虽然也有劫掠的行为，但是已经不像曾经的野蛮杀戮了，反而开始吸收汉人的能人巧匠，改变乌桓人的生活。


 蹋顿的行为就是汉化的影响，三郡乌桓支持袁氏兄弟也是想着进一步进入中原。


 曹操的汉军北征乌桓的时候，蹋顿并没有多紧张。蹋顿本身就通晓武略，作为本地人，他也是知道汉军北上乌桓的路有多难走。


 果然，在蹋顿派重兵把守住重要的位置，汉军无法前行，只能立下木牌，不甘的退兵而走。木牌上的留言，也有人提醒蹋顿说，可能是曹操的迷惑计谋。但是蹋顿和大部分乌桓人都认为不存在阴谋，因为除去辽西沿海这一条路，其他的道路根本不存在。曹操竖下的木牌，更多是无能的狂吠而已。


 当哨骑将发现汉军的消息传到柳城的时候，蹋顿简直不敢相信，盯着手下哨骑愣住了神。其余的部落首领也是一阵惊慌，不可思议的表情浮现在每一个人脸上。


 卢龙道！


 他们谁都没想到曹操会出卢龙塞。在他们看来，那条荒废两百年的卢龙道根本没有办法走。但是在田畴带路下，曹操率军轻装简行。他们攀越徐无山，经卢龙塞进入滦河上谷，在这片艰难的地区进军五百余里，在平冈转而东向，穿越鲜卑的牧地，再次进入东汉边境的山脉。


 最引起乌桓人恐慌的，便是此时汉军已经包抄了乌桓的防守营寨，沿到海的方向直线前进，将乌桓的的领地一分为二。若不是提前发现了汉军的踪迹，待到汉军到了柳城之下，在场的众人都将会被汉军俘虏。


 众人之中当属袁尚袁熙兄弟，二人都是被曹操打败，撵到辽西乌桓这边的。两人看着对方的脸，惊恐惧怕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要慌张！汉军也没有多少人，我们还拥有着数万的勇士。目前汉军离柳城还有两百多里，我们何必如此惊慌。”


 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蹋顿，他坐在楼班的旁边，看着下面惊慌的众人。也没有顾忌身旁的首领楼班，直接对着众人下达着命令。……

 


 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蹋顿，他坐在楼班的旁边，看着下面惊慌的众人。也没有顾忌身旁的首领楼班，直接对着众人下达着命令。


 “乌桓诸部落的首领们！去召集起你们勇敢的族人们，随同我一起迎击敌人。我们要在白狼山一带，击溃汉军，让他们见识乌桓人的勇猛！”


 一众部落首领们都起身应和着，有着蹋顿这位乌桓最勇猛的勇士的鼓舞，汉军突然袭击引起的恐慌有所缓和，都退了出去召集着自己部落族人。


 袁尚看着蹋顿稳住了局势，他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乌桓人信心十足的样子，袁尚对击败曹操，重返河北也是抱着很大的期待。只要袁熙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担忧。


 与此同时，曹操的大军也来到了白狼山附近了。


 被乌桓人发现大军之后，曹操并没有慌张，依旧坚持郭嘉的兵贵神速，命令大军加快步伐。加速向柳城那边进发。


 虽然战略上无法做到郭嘉说的那般，但是曹操也没有退缩。大家历尽艰险走过卢龙道，才进入辽西腹地。


 现在情形是无法撤退的，只能前进与乌桓人决战。大军现在没有辎重补给，一旦退却，士气必然大跌，乌桓也绝对不会放弃袭击撤退的汉军。


 这是一场不能输掉的战争，此刻它不仅关乎着北方的安定与否，也关乎着所有人的生死存亡。这些不需要曹操说明，众将都可以知晓。所以在曹操下令继续急行的时候，大家没有犹豫，打起精神来，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行军。


 对于北方的异族，大汉是没有畏惧的。在大汉的将军们眼中，这些异族一直都是自己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的移动功勋。虽然现在的大汉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做不到陈汤所说的一汉当五胡，但是对于胡人，自上到下，将士们是没有畏惧可言。


 这种强大的自信心，以及那种自豪的荣誉感，是由一代代积累起来的，大将军卫青，直捣龙城；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车骑将军窦宪，勒石燕然。还有窦固，班超，陈汤，虞翊，马援......


 这种强大不止刻在了汉人的骨子里，血脉中。同时也深深刻在胡人的心中，代代相传。这也是东汉后期，内乱不休，实力大减，但是周围的胡人也不敢深入大汉腹地，面对大汉的招揽，纷纷内附归顺。


 只是在那个吃人的时代之后，这种强大的底气才消失在汉人的心中，胡人也失去了对汉人的敬畏之心。强汉所带来的底气与浪漫，之后的时代也只能在诗词上怀念一二，然后留下无尽的憧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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