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舟师张帆自东来

 在江夏郡的北部，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村，背靠着延绵的山脉，身处于一片密林之中。


 小村子的防护措施只有外围的一圈短木桩，但是这种防护充其量也只能防御一些中小型的野兽而已，若是遇到乱军或者土匪的话根本无法阻挡，当然，真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有办法的。黄巾之乱的时候，小村子里的人见外面的乱军，纷纷逃近了身后的大山里。


 那座苍莽延绵的山脉，谁也无法深入其中，就是几千年之后，大别山山脉也是险要，原始的森林之中，谁也不知道身处其中会遇到什么危险。


 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大多都以打猎为生，打猎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谋生手段，葬生山林的不在少数。然而，这一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周围能种植粮食的地方不多。


 因为村子很小，地方又处在偏远地方，郡县都很容易忽视这个小地方，要不是乡里还记得这里，这块地方都被划为无人的区域了。


 如今江夏又一次乱了起来，听着从外归来的族人描述，那些有名的大村子，好些都遭了劫难。具体的情况谁也说不清，只是知道因为交不起赋税，有些人逼的只能卖身为奴，也有些铤而走险的，纠结一些乡党成了贼寇，开始劫掠周边的小村子。


 “村长，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收缴赋税的，也搞不清哪些是朝廷的，咱们要不进山吧！”


 “是呀，是呀，外面都出现了好些劫匪，就怕有认识咱们这里的，跑过来抢劫的。”


 “怕个甚！咱们村子个个会拉弓射箭，还能怕那些个农户，敢来我们村子作乱的，都给射杀了…”


 “休要逞能！你就不怕引来朝廷的官兵？然后拉着你去参军不成。”


 有年长者见不得族人胡来，现在是战乱的时候，做出头鸟，要是被乡里的官兵们拉去参军，说不得什么时候小命就丢在了外面。


 本来就是一群族人围坐在一起，商讨应对眼下的乱局，老族长也是村长，辈分最高，坐在上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下方的族人热闹的商讨着。


 年龄大一些的族人因为体力衰退，做不了打猎的活，只能打理着村子里那些少量的田产，性格也较为保守一些。但是年轻力壮的猎人们则是相对激进一些，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山林中的猎物搏杀，还是出去与人厮杀，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危险，但是收益却是不一样的，战场上的厮杀收益比从野兽身上获取到的那点皮毛与肉食可是高的多。


 老村长头发斑白，看上去有些老态龙钟，但是村子里的族人都很尊重他，不止是辈分，而且老族长年轻时是村子最勇猛的猎人，每次打猎回来都有收获，甚至听说他还猎过老虎。后来还出去闯荡一番，有人说老族长在外面做过官吏，也有人说是做将军了。


 老村长拄着手中的拐，重重的敲了敲地面，咚咚的几声响动让屋子里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老人看了看现场恢复了安静，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最桀骜不驯的猎人也不敢忤逆他，因为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曾经有个冒犯他的年轻猎人，被他一拐杖敲断了腿。


 “我们村子对比与其他的村庄太小了，很不起眼的，所以不用担心那些朝廷的人来，这点老夫可以保证，村子里的人也别出去了，打到的猎物自己吃就行了，别往外面卖了。”


 “至于那些贼寇，让村子里的男人组织起来，在周围巡视，有情况就向我汇报，我再做安排。”


 老人说完话，看了看屋内的众人，等待众人反应。


 年龄较大那一辈人都很服从老人的命令，对此并没有异议，听完村长的话之后，便不在议论，乖乖的站在一旁。年轻力壮的猎人们小声交流几句后，看老家伙们都表态了，又看了看老村长面无表情的脸，也都没有提出异议。……

 


 年龄较大那一辈人都很服从老人的命令，对此并没有异议，听完村长的话之后，便不在议论，乖乖的站在一旁。年轻力壮的猎人们小声交流几句后，看老家伙们都表态了，又看了看老村长面无表情的脸，也都没有提出异议。


 “依然都同意，那边就这么安排吧，巡逻的事情，虎子，你来安排吧。”


 老村长交代完便没在说话，默默的看着众人。知道老村长没有留饭的打算，大家也不好意思留下，纷纷对着老人拱手拜辞。


 只是在场有一个人没有走，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虎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见大家都离开了，这个刺头小年轻却没有走，老村长疑惑的问道。


 “叔公，我想问的是东边那片林子的事情，既然要巡视村子周围，那片地方就不能不让族人经过了吧？”


 虎子看着老人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种试探性的意味。老人听完后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看着面前年轻魁梧的孩子，用平淡的口吻说道：“那边你们不用管，巡逻时绕开，离那边远一点。”


 “可是，叔公，要是真有贼人从那边偷袭村子，我们也来不及赶过去支援呀！”


 虎子有些不解，连忙反驳着说道，老人很是不赖烦，一挥衣袖，言辞严厉的说道。


 “顾好村子其他位置就行了，那边不需要你操什么心，也不需要什么支援……”


 说着说着，老头一愣神，随即那原本混浊的眼神精光绽放，一扫老态，如同一头饿虎一般，两步便来到虎子面前。


 虎子还尚未发觉，眼前的光线一暗，警觉性大涨，不待其反应过来，便听见耳边呼呼风声，左肩突的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肩膀不由地倾斜。


 一直坚硬如铁的手掌扣住自己的另一边的肩膀，叔公那张老脸，一脸的愤怒的表情，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小崽子！你还真是不听话，都让你们不许去那片林子，你还敢偷偷溜过去！”


 老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听出虎子话中的异处，立马发现不对。对于这个屡屡不听话的后辈，这次真的是恼火了，直接先给了一棍子。


 虎子此刻确实心惊胆战不已，叔公的愤怒与威严态度，让他心神一下子失了主张，往日的跋扈嚣张，此刻全然不见，只是意识到，那些传言说不定都是真的，这老东西真的能一拐杖打断人腿。


 ……


 江夏郡东边，大约一二十里。


 长江的流水在此处又开始变得湍急起来，虽然水流速度变得急了，但是水面依旧较为平静。


 远处的地方传来一颗颗小黑点，一声声的呼喊声，由远及近，那一颗颗的黑点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大片黑色铺天盖地而来。


 船！全部都是船只，那声声呼喊是划船的号子声与艨艟上的呐喊。


 “讨虏将军”，“孙”，“周”，“吕”，“凌”……


 江东的大军袭来，战船无数，横铺在江上，横断江面，来势汹汹。


 孙权伫立在船头，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看着波澜壮阔的江面，带着些许碧色的双瞳，如同江水一般，波澜不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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