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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眉目


 “她太倔,也太孤独,如若告诉她,结局还是一样。”


 凉风吹拂他三千青丝如柳飘飞,星辰浩瀚宇宙之下,万籁俱寂,纵然身后烈火灼灼,亦不过滴水般,无法融化他孤傲的背影,和苍凉之姿。


 礼奈叹,“您又何尝不是寒灯独夜人?”


 凉漠的视线眺望远山连绵蛰伏,舒子圣淡然,“与其卷帷望月空长叹,不如做个寡情之人更好?”


 “那您何不如绝情绝思?又对狗爹这般周全看护作甚呢?”礼追问。


 舒子圣斜睨他一眼,仪态端雅,掸了掸衣袍尘灰,负手而去。


 礼穷追不舍,仔细察言观色,反复品尝其中意味,叹一声,“爷,您此番模样,与狗爹认真时竟如出一辙!”


 矫健步伐稍顿,复启步,身影消失在院墙,舒子圣道:“本王看你不但脑子该洗洗,这眼睛也该洗洗了。”


 礼汲汲越强,委屈巴巴的瞅自家主子,娘里娘气的作小媳妇状,“奴家日日鲜花沐浴,已然这般貌美,再洗,可要那些女子怎么活?”


 转而他嘿嘿一笑,“不过狗爹咋办?”


 “想来现下他们也不知她逃离春风与月之事,她暂且安全。只是夜长梦多,你速速派人去寻。”


 ——


 长空渺渺,皓月欲坠、。


 白惜棠独行在空旷的坊道上,穿过森暗,忽而现于灯下,忽而融入影中。


 她步履匆匆,行了一小段,忽然在布告前停下,明眸呆滞的望着通缉令上自己的画像。


 她什么时候成通缉犯了?


 白惜棠峨眉紧蹙,幽幽的橘色光华中,她细细阅读,瞳孔猛然大睁,“柳杉死了?!”


 “姑奶奶何时害死她?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她蓦然轻笑,比天边的月还要清润,却别扭的低声咕哝,“难怪那厮不让我出来,原来为的这事儿?”


 没有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白惜棠这没心没肺恐怕是天生的,都说火烧眉毛顾眼前,她不但丝毫无感,还颇有几分品鉴意味,摇头晃脑,“把人推下水淹死这等勾当可不是姑奶奶的作风,要嫁祸姑奶奶不能选个高端点儿的手段?”


 如今要回将军府怕是不可能了,白惜棠回望掩藏于高楼之中的春风与月,想起花丛烂漫旖旎翩翩,回忆对坐共饮惬意不知光阴如梭,自然,她现下的处境,回去亦是不可能的。


 转身,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处破旧的暂居之所,随意掸掸因久无人住而落的灰,便静心养神。


 这夜剩下的时间不多,却过得极慢,第一缕光入窗,白惜棠便睁了眼,拾掇乔装一番,早早出了门。


 城外的百姓早起入城,门店开张,打扫店铺,一派向荣之景。


 白惜棠神态自在,在人群中步履稳健,忽听得告示前有两人道。


 “听说啊,这柳杉死得极为不光彩……”甲四处看一眼,确定周围没人,凑近乙,将剩下的话说完。


 乙听闻大为吃惊,骂道:“啊?!她竟干得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难怪人传其浪荡不假!不过你是如何晓得的?毕竟此事关乎名誉。”


 “你还怕我诓你不成?是刘杵作亲口告诉我的,城西最出名的杵作,又经手此事,难道还有假?”


 白惜棠敛眉,去了一趟与柳杉夜见的河畔,并无收获,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这夜,乌云遮月,密密的黑笼罩茂城,压抑四散,叫人呼吸困难。


 一道黑影窜入檐下,与漆暗融为一体。


 迅速攀上高墙,转瞬轻盈落于密林之中,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刘广睡意朦胧,正推开茅厕的门,身后突然掠过一道身影,风乍起,冷森森的刀刃瞬时抵住喉头,一双细瘦的手揪着他的发不让他动弹。


 “你是谁?”刘广称得上有名,自然见多识广,想来招此杀身之祸亦不是头一次。


 “无须管我是谁,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白惜棠压低声音。


 “哈哈!我刘广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大笑,似是已经知晓白惜棠的来意。


 廊灯飘摇,握刀的手时于明,时于暗,细皮嫩肉,纤纤苍白。


 刘广善察,记忆力极佳,突然默了一默,眼珠子来回转。


 刀锋压紧他的脖颈,渗出密密血丝,白惜棠愁眉不展,刘广蓦然道:“大侠饶命,我说我说!”,说罢战战兢兢地问,“不知大侠想知晓些什么?”


 他背对白惜棠,白惜棠不知其此刻表情如何,仅凭音色断人,想来这刘广看似铮铮不屈,也不过一只纸老虎,吓吓便蔫儿了。


 “你放心,你若是好好回答,我也不会为难你。”她半威胁的放软语气,“我只想知道柳杉的验尸结果。”


 刘广小眼狭促,狡黠瞬逝,颤颤巍巍道:“那柳杉死时,已怀有身孕,且浑身上下无一饰,确确是被大水淹死。”


 “还有呢?可有其他痕迹?死前可有争斗?”


 “回大侠,没有。她想来不会水,是活生生淹死的。”


 死前无争执,不会水……


 那又如何断定是她杀?而非自尽?


 白惜棠神色凝重,深觉此事怕是个陷阱。


 “还有何隐瞒?!”她刀刃又入一丝,血流更甚。


 刘广丧魂落魄,双腿发软,“我们做下人的,也只是个下人,真真没有了!我怎么敢骗您?”


 “既然如此,他们又如何断定是我?”


 “回大侠,听说有人那夜见您与柳杉相会,您走后不久,她便死了,且柳家与白家素来有过节,人尽皆知,所以……所以才……”


 白惜棠闻言,笑了,“倒真是好一出栽赃嫁祸。”


 想来刘广也不过听命行事,权贵争斗,又岂是池鱼所能拒?想要真正查出幕后凶手,恐怕还要从纸条下手。


 白惜棠放了刘广,悄悄回到破屋,仔细思虑回想每一个转折,每一句话。


 秋深,冷露寒凉,阴暗中消瘦的身影静坐窗前,月华更冷,照出她凌厉的轮廓,分明的骨节。


 “若是如此……”她拍案而起,打破死寂,唇角噙一抹的深潭般莫测的笑,只待明日旭日东升。爱看小说的你,怎能不关注这个公众号,V信搜索:rdww444 或 热度网文,一起畅聊网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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