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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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面对砌丫的挖苦，沙髻只能再次转移话题。
“砌丫小姐，请你再挑第三件吧。”
“不过，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第三件也是最后一件了。”
“之前两件，你都没有选出那个价值最大的宝箱。现在，你还剩下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沙髻思索了一下，还是透露了一点：“这件宝物本身的品级就是圣域级，对于我而言，用处不大。但是对于你来讲，甚至对于贵族族长而言，也是极有帮助的。”
“这件宝物的制作者就是巧福大宗师！”
听到巧福的名字，砌丫脸色一变，目光里流露出郑重之色。
她原本想直接挑选，但现在却有些犹豫。
对于自己，能拿到什么宝物，说实话，她并不在意。
但是如果能帮助到喷火城主……
砌丫不由有些怦然心动。
她望着一堆宝箱，沉吟道：“我有点好奇了，还有别的提示吗？”
这显然是讨好砌丫的最佳时机。
但沙髻却在这场会面中，第一次露出一抹肃容。他缓缓摇头：“很抱歉。”
“神王三宝的故事，并不只是故事，更是我们的风俗，以及信仰的一部分。”
“砌丫小姐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故事的。”
“宝箱中藏着什么，事先如果知道，那么选择又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是没有缘分之物，是不能强求的。”
“就像是我和你的联姻一样。”
最后一句话，让砌丫流露出一抹异色。
会面以来，她都是刻意刁难和挖苦，这种态度已经表明了她对这场联姻的想法。
沙髻的话显露出，他对这场联姻的失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顿时让砌丫心情轻松了一些，看眼前的沙髻头一次觉得顺眼。
“好吧，那我就选择这一件吧。”砌丫没有再犹豫，随意选中了一个宝箱。
宝箱外表之间是没有差异的，当然要说破绽，或许也有，需要砌丫全力查探。
就像她之前用舌头尝酒，用眼眸奇光透视沙舟模型一样。这些都是她的炼金术。
但就像沙髻所言，这场挑选并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纯粹讨好砌丫的行为，它还蕴含着沙黄一族的风俗和信仰。
尤其是信仰，是不容许诋毁的。
所以，砌丫如果像之前那样，动用炼金术查看宝箱内的虚实，那么她就是对沙髻乃至沙黄一族的巨大冒犯。
砌丫虽然不情愿联姻，但是也不想平白树敌，给她最敬重爱戴的喷火城主惹麻烦。
最后一个宝箱打开来。
里面是一张皮卷纸，还有一支笔。
不需要沙髻叙说，砌丫已经失望，她看得出来，这虽然是一件炼金宝物，但绝非巧福的作品。
“很遗憾，砌丫小姐，你最终也没有选中那件宝物。”沙髻摇头，神情诚恳。
“不是我不帮助你啊。”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些箱子之间的区别，以及里面对应的藏着什么。”
“保管这些宝箱的，是我们的一位族老。虽然实力已经跌落到了黄金级别，但在他的严格监督之下，我这位未来的唯一继承人也不能违规。”
“但是……”
说到这里，沙髻话锋又一转。
“虽然这宝箱里并不是那件价值最高的宝物，但也十分珍贵。”
“甚至可以说，它比那件宝物更适合我们。”
“这张皮卷纸，内外都是漆黑的，是传奇级黑涂鸦的皮。”
“而这支白色的笔，按照制作者留下来的信息，它叫做信号笔。”
“黑纸白笔需要相互配合使用，才能发挥出这组炼金物品的能力。”
“这是我族的勇士们，在一场遗迹的探索中意外发现的。”
“具体使用的方式，是把这张黑皮纸撕成两半，分隔两地。一方只要用信号笔在一半的黑皮纸上书写，那么另外一处地方的黑皮纸上就有文字显现出来。”
“目前的通讯极限，我们还有测出来。”
“这么说吧，即使我们相隔汪洋，你处于喷火岛，我位于冰霜大陆，我们仍旧可以通过这份皮卷纸来联络。时差几乎为零，并且内容并不失真。”
“据我所知，帝国海军目前的情报传递，通过最高等的魔法传讯装置，时差也在半天到一天左右。”
砌丫微微点头：“你所指的，是帝国海军通常状态的联络方式。他们当然也有紧急联络的手段，就类似于这种，无法常用。”
砌丫拿起黑皮卷纸，又开始动用炼金法术研究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有了成果：“黑涂鸦是阴影位面的魔兽，这份炼金物品之所以能够迅速地传讯，是借助了阴影位面。它等于是绕道而行，所以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做到常规的高级通讯装置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被人发现它的运转原理，就会通过阴影位面进行针对。”
“一旦被针对，这件炼金物品很容易就失效，甚至还可能传递虚假信息。”
一番话说得沙髻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僵硬。
但砌丫话锋一转：“它用的是生物炼金术，现在在这个领域，全世界最擅长的应该是战贩了。这不是我和族长老师擅长的领域。把这个交给老师，或许也能带给她一些灵感和思路。”
沙髻哈哈一笑，深深看向砌丫：“这件宝物能带给喷火城主大人一些帮助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也是我等的荣幸。”
“不过，我更希望，这件宝物我们来用，相互之间传递信息。”
砌丫顿时皱起眉头。
沙髻摊开双手，笑道：“就算我们联姻失败，也并不代表无法合作了，不是吗？我们也可以做朋友的。朋友之间，相互书信联络，没什么奇怪的吧？”
砌丫眉头皱得更深。
沙髻叹息一声：“其实，砌丫小姐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的商队在喷火城驻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我们也不是虚度的。”
“喷火城主邀请的优秀巨人并不少了，可是尝试和你联姻，都遭受了失败。”
“这其中，甚至有比我条件更好的。”
“这些人你都看不上，我早就有失败的准备了。”
“至于写信，之后相互联络，也并不是我想继续纠缠你。”
“而是因为你我双方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可以作为优秀的盟友彼此扶持！”
“喷火城……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弱小。正如我的族群一样，我们之间更应该紧密团结相互帮助。”
砌丫忍不住扬起眉头，嗤笑一声：“你说我喷火城……弱？”
“当然了。”沙髻竖直食指，“有一点很关键，强和弱都是相对的。喷火城有城主，还有砌丫小姐你等等优秀的巨人坐镇，对比大多数的势力，都是上流的。但是和圣明帝国相比，当然是弱小的。”
砌丫又嗤笑一声：“帝国是主世界最强势力，谁和它比都是弱的。”
“没错。”沙髻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腰杆挺直起来，“正因为弱，所以需要自救。在我看来，贵族在喷火城的基业已经岌岌可危，不趁这最后的时机，寻觅到退路。那么贵族的未来将会一片暗淡，甚至走向末路，也有可能。”
砌丫脸色变得难看：“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当然不是！”沙髻语调加重，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身躯变得极为严肃，目光凝重，盯着砌丫一转不转。
“贵族的历史我非常了解，曾经一度十分辉煌。在红土高原，甚至已经有了一个王国的雏形。”
“但可惜，建国未成，关键时刻遭遇到了圣明帝国的扩张。”
“你们是圣明大陆最后，也是最大的巨人族群。面对强大无比的帝国，只能选择投靠。抵抗会得到毁灭，而逃离则会被捕捉。大帝的目光无处不在。”
砌丫反驳道：“当初，我们就要进行举国大战，是圣明大帝亲临，和我族的族老们商量。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我们才答应了圣明大帝提出来的盟约。从此以后，我们一族成为了圣明帝国的盟友。”
“盟友？”沙髻露出讽刺的笑容，“那么帝国是怎么对待盟友的呢？”
“曾经那广袤且矿产富饶的红土高原，是贵族的家园。”
“那么现在呢？”
“红土高原上都是人，都是人族的城镇。”
“而贵族呢？”
“为什么缩在这座海岛上呢？”
这一次，轮到砌丫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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