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只大尾巴狼

 第二天天气好起来了。虽然比不上W城的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但是也还别有一番风情。


 闵如水早上起床后，打开自己的平板，开始查询关于E城中心医院的资料。医院里有普外科、血吸虫防治专科、慢性胃炎科、骨伤科、体检中心、肝病、消化性溃汤、中西医结合科、检验科、中医科、口腔科、儿科、妇产科、肝胆外科、肛肠外科、骨科、泌尿外科、外科、肾病内科、呼吸内科、神经内科、心血管内科以及内科，比较擅长的是骨科，检验科只有一个人，属于存在但是不怎么发挥作用的科室。


 然后，闵如水还翻阅了病人关于E城中心医院的评价，心里便更加有底了。


 在出发去E城中心医院之前，闵如水还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哪里能够处理么？我还是比较担心……”


 闵如水在电话这一边点了点头，没有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到，“没问题。”


 但对方像是知道闵如水点头了一般，语气欢快，“你点头了，我就放心了。等着吧。”


 闵如水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等你这个大头鬼么？然后，闵如水一字未说，收线，挂断电话，直接将废话扼杀于摇篮中。


 E城中心医院的院长并不老，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笑意，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讨厌的人一样，全球各种族各大洲各国家的人都是他的同胞一般。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白衬衫加领带，真真是白衣飘飘，风度百分。后面跟着一大片不同科室的主治医生，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站在医院大门口，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春风得意意气风发满面春光神采熠熠喜笑颜开喜形于色笑容可掬喜出望外喜不自胜喜上眉梢笑逐颜开地望着闵如水一行人，真真是没有Lang费他一副风度翩翩仪态万方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和蔼可亲的可人模样。


 林方走在闵如水的左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是一只摇着大尾巴的大灰狼，笑得人毛骨悚然的。美色不靠谱！


 “大家便是闻人集团检验所的朋友们了，欢迎，欢迎。”卫索南卫院长笑容满面，露出白白的八颗牙齿。


 湄由雍点了点头，“医院的各位同仁们，很荣幸见到大家。”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在E城中心医院的会议室里举行的商讨会，在开始了半个小时后，双方还在叙旧的情况下，闵如水借口走出了会议室。林方随之离开会议室。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林方反手关上会议室大门的下一秒钟，会议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闵老大，你说这个医院的什么卫索南卫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半天了，还没有说到正题上去。难道我们特意过来就是来叙旧的么？！”林方忿忿不平，“真的不是我故意找茬，那个湄经理真的很过分！”


 闵如水漫不经心地回答，“放心，会说到正题上去的。”


 当然会说到正题上去，大概这个卫索南院长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利可图的事情，自然不会错过。


 闵如水站在八楼的阳台上往下面看，停车坪停放的小车，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神色匆匆地病人家属。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便是人了，同时，还不缺少意外。有些意外是天灾，有些意外却是人为。


 E城的春天似乎比W城的春天来得要晚一些。住院部楼下有些高大的乔木上还有将落未落的枯叶，新发芽的绿叶和枯叶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既碍眼又顺眼。真是奇怪的组合和感觉。闵如水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W城要好一些，至少温暖一些。


 饭桌上，湄由雍首先吹响号角，“来，来，来，我代表我们公司敬各位医院同仁一杯，我先干为敬哈！”


 这个包厢据说是整个E城最具有文化气息的包厢，闵如水慢慢地打量着。两面墙上都挂着某些名家的诗作和画作，嗯，好有钱。据说，这些诗人画家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出手了便不一般。


 于是，敬酒大业就这样子展开了。你来我往，我来你去，整个包厢里好不热闹。


 林方和闵如水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嘀咕，“闵老大，每次销售代表和业务员们来医院拉业务，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么？！”


 闵如水淡定地点头。


 “那要是喝醉了，怎么会记得曾经在酒桌上说的是什么，谈成了什么呢？这真的是不靠谱。”


 “喝酒前肯定有底限的。”


 林方，“……”好吧，闵老大，你赢了。


 湄由雍和卫索南院长对视一眼后，卫索南院长撇下其他人，朝闵如水走过来，“闵经理，我来敬你一杯。”


 闵如水淡定地摇头，“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


 “闵经理，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喽！”卫索南院长再接再厉毫不放弃。


 依旧面无表情，“酒精过敏。”


 卫索南院长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闵经理，你是真心不打算给我面子？”


 这个时候，整个包厢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林方打量着整个包厢，怎么就没有安排个什么灭火器之类的东西呢？


 闵如水挑眉，“卫院长，此话怎讲？”


 看着众人脸上色彩纷呈的神色，林方只想拿着包厢里的一人高的盆栽砸向其他人，不雪中送炭锦上添花颊上添毫便罢了，居然还冷眼旁观漠不关心雪上加霜。真是可恨至极！


 正等着你这话！卫索南目光扫视了所有人，然后故作高深状，“看来，闵经理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这次商谈了！”


 闵如水还没有开口说话，说时迟那时快，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某个低沉微嘶哑的声音传来：


 “不给你面子，如何？”


 只见来人左手的小臂上随意地搭着银色的西服，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衫的最上面的扣子散开着，袖口微微卷起，看得仔细的人会发现袖扣上有金色的字母镶在其上。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原本深邃的眼睛此时已经形成了深不可见的漩涡，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首当其冲的人绝对会后悔招惹到这时的闻人澜。


 闵如水看着面无表情，让别人噤若寒蝉胆颤心惊胆裂魂飞汗不敢出惶恐不安惊愕失色的闻人澜，忽然展颜一笑。她的脸微微发红了，像是满脸开了花，格外诱人。她的黑色眼睛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就连她周围那暗淡无任何光彩的环境也似乎都因为她的美丽而优雅的微笑中飘动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再多的人为难自己苛求自己背叛自己讨厌自己，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包容自己相信自己喜欢自己。这边够了。有这么一个人，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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