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非己出

 姊妹二人，姐姐恍悟感伤，妹妹懵懂受伤。小二月既然把话说了出来，就是打算今日叫贤香姐妹全部弄个明明白白。


 “现在你们知道了，日后可别再犯傻，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小二月感触颇深，“我现在也直白地告诉你们。在我们皮家中，我娘她心善，一生所受教养也可容人，但皮李氏和皮洛秋那对母女心肠如何歹毒你们也都体会过了，我是跟她们势不两立的。”


 贤香瞧着小二月目光明显带着仇恨，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可好更直白跟我说，你为何对大夫人和大小姐……”


 小二月无法告诉贤香她曾被她们害死，早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道：“生来不喜。”


 贤香顿时哭笑不得。


 “人心究竟如何是藏不住的，就像你们以为马惠芳是你们亲生娘亲，早晚都要露馅。我天资聪颖，嘿嘿，打小就瞧出皮李氏和皮洛秋娘俩心地熏黑。怀礼哥哥虽也是皮李氏所出，但一直被奶奶带在身边教养却是不同。她们娘俩早晚要自食恶果，现在嘛，只要她们不犯到我头上，我也懒得管。但她们若是犯到我头上……”


 贤香和小雯香明白了，赶忙表忠诚道：“小姐放心，我们姐妹二人定忠心于小姐。”


 小二月瞧着小雯香神色，语重心长道：“今日你们所言，希望日后不要让我失望。”


 小雯香的目光闪了闪，还是点头。


 小二月安下心来，又督促道：“回头你们想着也告明四仔，他似还整日惦念着娘亲，总该叫他明白。”


 “我会告诉弟弟的。”贤香应道。


 小二月最后又叹道：“我娘她虽对怀礼哥哥也好，但非己出的就是跟亲生的不一样，都要对我更好一些。幸亏怀里哥哥懂事，想来日后也会明辨是非，感念着我娘真心对他好，再比不上他亲生的娘亲，都不怕被皮李氏带坏了去。”


 小二月也是借此宽慰着姐妹二人，不比亲生的，马惠芳到底曾经对他们好。他们在家中时，马惠芳都不曾亏待他们姐弟妹三人。日后贤香和雯香跟了她，四仔跟了皮怀礼，都算是落了好主人，想叫他们也不要过分记恨了马惠芳瞒骗偏心罢。


 贤香没叫小二月失望，当即表示：“多谢小姐。”回头，她也教着弟弟妹妹，还尊敬马惠芳一声娘亲，但都不会再过分亲昵就是了。


 很快，年节过去。小二月过了四岁生辰，再回学堂。


 小二月特意托皮曲氏求得梁薛氏同意，特许她同时带着贤香和雯香姐妹二人都以她陪读身份到梅红堂旁听伺候。梁薛氏没有过问，为何皮洛秋的陪读雯香到了小二月房中，皮洛秋那边为何又换成了多宝这名丫鬟陪读。


 小二月也是感慨，兜兜转转，多宝又成了皮洛秋身旁的大丫鬟。苦了多宝这孩子，命中注定摊上皮洛秋这么个主子。


 这会儿房中多了一人，两姐妹也自觉，各自铺设了草席，夜晚都睡在小二月床畔地上。床上挤不下三人，小二月也没再拦阻。


 新的一年，学堂也做了些改变。梁薛氏觉着，堂中学子资质学问各不相同，还是正式分成三六九等，各设早午学堂。这资质好的学问尚可的，都分入了早间学堂；这资质实在愚钝不好教的，都分入了午后学堂。


 其实这项变革正是小二月节前返家告别时主动向梁薛氏提出的。她不怕直白地告知梁薛氏，觉着自己被堂中一些蠢学生拖了后腿。这会儿梁薛氏实施了分班，小二月自是被分到了早间学堂，而皮洛秋则是被分到了午后学堂。这班级的划分是根据去年多次考试的分数为基础，不只看总分高低，还看后来考试对比前头可有提升，实数周全，也是叫人无话可说。


 其中，早间学堂的学生上午上完了女子三书基础课，下午也不闲着，琴棋书画四项又分三班，琴、棋各一，书画合一，学生可自选一门任读。午后学堂的学生可就不得学习这些才艺课了。


 只是一年下来，小二月上半年学了棋艺，下半年半途改学了书画，都已出师。毕竟，棋艺小二月确实初学，但心智早熟，很快摸清套路，再多谋略，都不是老师可教。而所谓书画，书是指诗书，小二月两世积累，储备量惊人，这迎诗作画，小二月既通晓诗词意，要画出那诗中所要表达境意都不难。


 再迎年节，这一次归家，皮照民提议，皮襄氏也乐见，家中人都要考一考两个女儿，在梅红堂学习了一年半，都有何长进。如是呼，小二月除了女子必修基础已经头头是道，还能跟皮照民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厮杀了整整两盘，一胜一负。小二月还当场作迎新墨画一幅，叫皮襄氏见之欢喜，回头便吩咐叫人挂到了她房中。


 对比之下，皮洛秋除了女子必修有问有答，再无旁的半点出彩，可是被小二月压到了地缝里头去，风头全都叫小二月出了。皮李氏当场面上下不来，也不会当着皮曲氏的面苛责女儿，但回房后皮李氏还是要数落皮洛秋一番。


 皮洛秋早一肚子委屈，对皮李氏道：“娘，正是那死丫头提议，老师同意了分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她上午念书，下午学棋艺作画，我都不得学习，才是叫那死丫头在爹爹奶奶面前出尽了风头！”


 皮李氏一听这话，可不觉得是自个儿这女儿不如人，只能被分到午班去，定全是皮二月那死丫头诡计多端，才是害得女儿不得学习那许多。


 不想，再开学，皮李氏竟真敢跑到梅红堂大闹。她那乡野农妇的泼辣本事梁薛氏应付不来。再说也有些大家夫人女儿被分到了午后学堂去，都向梁薛氏委婉表达了不满。梁薛氏挨不住，只好为午后学堂的学生也安排了早间琴棋书画课堂学艺。


 如此一来，那些资质较差的女儿再是比不过旁人，都只能怪他们自己无能了。皮李氏是敢闹的，也已被皮襄氏和皮照民狠狠教训一番，严令五申不许她再到梅红堂胡闹。也不想想梁薛氏是什么身份？皮李氏这才警醒，人家堂堂越亲王妃，若当真被她触怒，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便不敢再闹。旁的夫人都知书识礼的，除了在女儿归家时再额外给女儿请上一二家教多学习，自也不会再埋怨梁薛氏分班教学不合适。


 这不，皮李氏学乖了些，听说了旁个夫人的做法，也求皮照民和皮襄氏答应，再给皮洛秋另请家教呢。她还早就看好了某某老师，都是最出名，也是最金贵的，说要给洛秋请老师，一定要请这几位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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