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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冰鉴叹云烟




 经年积雪轻染山色,天边夕阳流连,氤氲一片炽明。远远望去深秋时节的昆仑山峰悠然吐息,随之升起浮云,舒卷天地。


 一缕轻云自晴空蜿蜒至山顶,是泠言初与同行侍卫重明从天庭议事归来。今日泠言初头戴双尾鹖冠,外披墨蓝公服,外袍背后有一只用西兹河鼠线所绣的九尾狐。那白狐九条尾巴栩栩如生,口衔梅枝,踏雪而来,既昭示着他的身份,又彰显他曾为上天庭收复西兹的功绩。


 上天庭极少让众多神灵一同议事,若有集会,须身着能显示身份的衣裳,或是天君所赐,或是自身裁制。这就导致有些神仙恨不得给自己套个千百层华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也有些神仙自恃清高,故意穿一身毫无装饰的衣裳,让众神摸不着头脑。自然绝大多数神灵都是华而不繁,简而不陋,恰到好处地赴会议事。


 毕竟这是天君所设规矩。


 泠言初最厌烦这些,所以回了昆仑便立刻换上平日装束,放下略微沉重的鹖冠,只取一支玉骨银簪束发让整个人轻松不少。谁能想到这面容清秀,眼眸潋滟,笑声爽朗,善讨人欢心,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如玉公子,竟是当今管理上天庭所有武将的昆仑武神。


 “也不知小弦今日去哪儿玩了。”泠言初边整理公服,边自言自语道。


 “殿下,今日后山果子应该熟了,姑娘大概是去后山了吧。”重明毕恭毕敬道。


 “说的也是,小弦就喜欢吃酸果子”想起云泠月小时候怀里抱着一堆酸果,却不愿意分给他一个的样子,泠言初就扬起了嘴角。


 “殿下,雷神姬悦今日之事,可否需要……”


 “不急。”泠言初仍是笑着,往日温润的桃花眼折射出一丝恨意,很快便隐去。


 “那重明先退下了。”


 “哥哥!”云泠月欢脱的声音响起,她费力抱着一堆黄澄澄的果子跑进来差点摔倒,还好重明扶了她一把。


 “重明,重明,你先别走,这个给你。”


 云泠月低头叼住果子,向重明示意道。


 “这……姑娘,恐怕不妥……我……”重明面露难色,转头向泠言初投去求救的目光。


 “拿着吧,今日你随我去天庭也累了。”


 重明只好拿住果子,向云泠月行礼道,


 “重明谢过姑娘。”


 云泠月眉眼弯弯,笑起来真的颇有几分狐狸样子。待重明离开后,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到泠言初身边,“哥哥,哥哥,今日你去上天庭是不是很累啊。你看我摘了这么多果子,都是给你吃的,保证你吃了就能神清气爽!”


 泠言初看她小脸红扑扑的,笑得一脸讨好,一下便知道她有事想求自己,所以故意说道:“难得你有心,我确实累了,你把果子放下就行,一会儿我便要歇息了。”


 “啊,那歇息之前,我先帮哥哥捏捏肩,捶捶腿。”说着云泠月就俯下身子,把果子堆在一边,跃跃欲试地撸起袖子。


 “不了,我现在就要睡。”泠言初嘴角勾起坏笑。


 “哥哥先别睡啊,还没到歇息的时候呢,早睡也不好。”云泠月几乎是抢着说道。


 “无妨,再劳累,小弦有求于我,我也得醒着。”


 云泠月尴尬地摸了一下耳尖着,“嘿嘿,哥哥……”


 “说吧,”泠言初伸手敲了敲她的脑壳,“什么事能让你舍得拿这么多酸果给我。”


 “哥哥,我想去……辰启,看一看。”云泠月将“辰启”二字声音说的很小,她知道泠言初不喜欢那个地方,除了父亲仍住在那里的原因,还有他闭口不提的往事。……

 


 “哥哥,我想去……辰启,看一看。”云泠月将“辰启”二字声音说的很小,她知道泠言初不喜欢那个地方,除了父亲仍住在那里的原因,还有他闭口不提的往事。


 “为何?”泠言初弯腰与她对视,墨色涌动的眼瞳里,有说不明的情绪,“若是现在的住处让你不习惯了,我还可以给你另建一处。”


 “没有没有,”云泠月睫毛扑闪如同蝶翼,“昆仑很好。只是辰启人更善骑射,我想去那里精进箭术。”


 “哥哥,我看其他的妖怪成年之后都会独自出去闯荡的,所以我也想试试看。”


 “我不喜欢父亲,可我也不想一辈子留在一个地方。其实我很想像哥哥这样,以一己之力,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云泠月一连串说了许多,泠言初看着她从开始的吞吞吐吐,到最后眼睛亮闪闪的,十分激动,他知道云泠月应该是想了很久了。


 “好。”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泠言初欣慰地拍拍云泠月有些毛躁的头顶。


 “哥哥,你同意了?”云泠月有些惊讶,毕竟泠言初之前可是一直不同意自己离开昆仑。


 “怎么,又不想去了?”


 “想去想去!”云泠月甚至觉得自己要忍不住尖叫了,大片的欣喜在耳边炸裂开来,一把抱住泠言初喊道:“哥哥真好!”


 “那就等三日之后,你生辰时,我送你一同去辰启。”泠言初看着粘在他身上的云泠月,几乎要把自己身上紫藤色软绸压皱了。


 “这几日我为你寻个靠谱的辰启人,让他暂且教你骑射之术。你到了辰启没我管束,可不能每天只想着玩,荒废了这身本事。”


 “放心吧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云泠月雀跃地声音响起,突然想到自己还要收拾一下带去辰启的东西,匆匆放开了环在泠言初腰间的手。


 “哥哥我先去收拾啦!谢过哥哥!”


 云泠月高兴得忘了行礼,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泠言初想整理一下腰间软绸,发现有温润的浮光轻抚褶皱。


 糖水般稀薄的光应是那冰鉴映射过来的。


 他无意识叹了口气,想着过几日便是云泠月的生辰了,自此之后她可以完全幻化为成年凡人的样子,不会再露出狐耳和尾巴。


 泠言初早就知道她不会甘心一辈子安稳地留在昆仑,因为她还有自己都未察觉的执念深埋于心。


 也罢,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时候送她回去了。


 生辰这天,云泠月早早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开始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她翻出了许多泠言初为她准备四时更换的衣裳,各式绫罗绸缎堆了一地,对着铜镜上下比对,却始终不满意。最后还是选了柜架箱底那件月白对襟上衫,下配钴色百褶银杏曳地罗裙。一条天水碧披帛搭在肩头,锦云纹随绸光流转,衬得颈肩处皮肤越发白皙。


 穿戴好衣裳,云泠月便开始蘸梳头水打理发髻,略显毛燥的发丝开始柔软,一支黄玉银杏簪便可轻易绾发。与簪子相连的珍珠流苏轻曳,搅动镜中点点烛火光影。再轻抿一下手边的金花胭脂,镜中面容就像是春日里缓缓醒来的榴花,明艳动人。


 云泠月眨了眨眼,确定镜中人还是她自己。毕竟她本是偏娇俏的样貌,这样画上妆容一看,少了几分天真可爱,倒是多了些伶俐明媚。


 云泠月满意地合上妆奁,抬头看见透过窗纸的树影越发明晰,想来应当天亮了。于是她轻轻弹指,灭了明烛,欢快地出去找泠言初了。……

 


 云泠月满意地合上妆奁,抬头看见透过窗纸的树影越发明晰,想来应当天亮了。于是她轻轻弹指,灭了明烛,欢快地出去找泠言初了。


 她飞快地跑着,吐出团团没来得及消散的雾气,向昆仑的一切吐露自己藏不住的欢喜。


 到了泠言初门前,云泠月刚想敲门便听到了泠言初严肃冷淡的声音自屋中传来。


 “看来那位神仙是一定要抢这份功劳了?”


 “那便随她吧。”


 “可是殿下,这明明是我们昆仑……”


 “重明”


 “知道了,殿下。”


 云泠月想着现在进去好像不太合适,便想要偷偷溜走。不料里面慵懒喊道:“偷听的狐狸崽儿是不是该进来了?”


 ……


 云泠月的嘴无奈抿成一条线,泠言初还真是老狐狸,什么动静都瞒不过他。


 她索性直接一手推开门,单手叉腰,阴阳怪气道:“进—来—了。”


 “哼,平日里练习箭术不见你早起,去辰启游山玩水倒是很有精气神嘛。”泠言初侧卧着,脸上挂着些倦意宠溺道。他还没有束发,身后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重明见云泠月这身清新素雅的打扮有些惊讶。跟着泠言初这么多年,云泠月也不是当年在辰启一身五颜六色胡乱堆砌,只会在脸上抹赤橙黄绿的小姑娘了。


 “重明,我脸上有花吗?你这么看我。”


 “不不不,属下只是觉得姑娘难得这么好看一次。”


 云泠月冲他礼貌一笑,实际上心里想好了怎么把他的鸟尾巴薅秃。


 “重明你先去跟辰启那边说一声,我和小弦一会儿便去。”泠言初忍着笑说道。


 重明不明所以,但还是憨憨地应答道“属下遵命。”


 等重明关上门出去,云泠月径直走到泠言初身边,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听你们刚才说的,是有神仙要抢哥哥的功劳吗?”


 泠言初顺势起身与她对坐,安慰云泠月道:“无妨,那位神仙也不是第一天与昆仑作对了。”


 “那为何哥哥不做反击?”


 云泠月的语气有些着急。


 “她地位在我之上,我可不敢反击。”


 泠言初装出一副瑟缩可怜的样子。


 “如果哥哥身为神仙不方便反击,那就让我来。”云泠月一本正经地说道,“依我看,这种人根本不配为神。”


 “应该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杀了她。”


 云泠月的声音依旧清亮,语气不急不躁,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平日里温润如琥珀的眼眸,渗出凛如寒霜的杀意。


 泠言初先是一惊,他从没想过云泠月会说出这种话,眼前明艳的面容很难不让他怀疑在他面前不是妹妹,而是……


 “怎么了哥哥?”


 云泠月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了一下。


 “没事,”泠言初回过神,随后严肃道,“小弦,杀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后一条路,你必须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做这件事。”


 泠言初的语气严厉,这是他第一次对云泠月说出不容拒绝的话。


 “好。”云泠月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泠言初突然这么正经,但还是像是做错了事一般,不敢正视泠言初,可她又很想问,


 “哥哥,那……什么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哥哥,那……什么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当你有性命之虞,哥哥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泠言初几乎是在她问出来的那一刻就答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便抬手摸了摸云泠月的头,柔声道:


 “所以小弦不要轻易想到取人性命。”


 “嗯,”云泠月郑重地点点头,“可是这样的话,应该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哥哥有性命之虞,重明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泠言初彻底怔住了,连抚摸云泠月头顶的右手都停滞了。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哥哥如此重要……


 “到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哥哥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地望向自己,几十年岁月匆匆流过眼前,泠言初一时间觉得有种酸涩想要夺眶而出。


 “不是吧,我说两句话把你感动成这样?”不到片刻,云泠月便换了表情,挑眉冲他狡黠一笑。


 “好哇,”泠言初熟练地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敢情你个小狐狸崽子憋了一肚子坏水耍我呢?”


 “哎哎哎,疼!老狐狸!”


 云泠月呲牙咧嘴,死死揪住泠言初的袖子。


 “谁老?”


 “三百多岁的老狐狸!”


 “啧!小崽子你来劲了是吧!”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泠言初松了手,又重重敲了一下云泠月的脑壳。


 “你欺负我!”


 “殿下,辰启那边已经说好了,我们过去吧。”重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了,手下败将~”泠言初一脸得逞。


 “哼!”云泠月不服气地站起来,拍拍衣裙,跟在泠言初身后走了出去。


 辰启与昆仑不同,神、鬼、妖、仙和凡人同聚此地。为了不引起注意,泠言初并没有乘云,而是用术法将三人移送至距辰启城门不远处的白杨林中。


 云泠月本来还在生气,可是已进入这林子便莫名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白杨树上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活着一样。她悄悄地快走几步,拽住了泠言初的袖子。


 “怎么了?”


 “哥哥,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云泠月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发抖。


 泠言初倒是奇怪,他的神力算是上天庭数一数二的强盛,暂且没有感受到这林中有任何异常。不过为了放心,还是向重明使了个眼色。


 重明一眼便知泠言初的意思,下意识握紧腰间配剑。


 “放心,这里就算有东西看着,应该也是觊觎你兄长我的美色,跟你没什么关系。”


 云泠月在想,上天庭那些喜欢哥哥的仙女知道他私底下是这个样子吗?


 不一会儿,三人便走出了林子,刺目的光大片洒下,一道结界赫然出现。斑驳的城墙上有两个士兵一齐喊话道:“来者何人?”


 泠言初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探出一块小巧令牌朝向二人,桃木所制,神力驱使,金色九尾图腾缓缓浮现。


 两个士兵郑重地向三人鞠躬,中气十足地喊道:“开———!”


 金光乍现,城门已启,


 辰启万象,尽入眼底。


 热闹的长街向三人敞开,道路两旁满是大大小小的铺子拥挤在一起,长短不一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簪花步钗整齐铺开,酒水糕点错落摆放。炉中烧饼弥散出热腾腾的肉香气,灵巧地传至每个人的鼻尖挑逗一番。火红的糖葫芦泰然自若地穿梭于人海,与三人擦肩而过。还有几个走街串巷的商贩大包小包地带着些奇异的泊来品,鬼面松石手串,盘踞肩头的黄金蟒,还有能吐火的墨绿香兰…………

 


 热闹的长街向三人敞开,道路两旁满是大大小小的铺子拥挤在一起,长短不一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簪花步钗整齐铺开,酒水糕点错落摆放。炉中烧饼弥散出热腾腾的肉香气,灵巧地传至每个人的鼻尖挑逗一番。火红的糖葫芦泰然自若地穿梭于人海,与三人擦肩而过。还有几个走街串巷的商贩大包小包地带着些奇异的泊来品,鬼面松石手串,盘踞肩头的黄金蟒,还有能吐火的墨绿香兰……


 再看来往的辰启人所穿服饰颜色明丽,色彩繁多,配饰精巧,堪比天上虹,花间蝶。更为此处的吵嚷热闹添了一把火,使之愈燃愈烈。


 云泠月好奇地四处打量,熙攘的人群也掩不住她兴奋乱窜的目光。可习惯了昆仑山常年来的清净,第一次听到辰启人的大声吆喝混在一起,深觉吵闹。“早就听说过辰启多为蛮族,现在一看果真都如父亲一般。”


 泠言初淡淡一笑道:“热闹些没什么不好,若世间各处都相同,便没什么意思了。”


 云泠月让这满街的花红柳绿弄得眼花缭乱,突然想到刚才进城时那一幕,便问道:


 “哥哥为什么你一拿出来那个令牌他们就放你进来了”


 “神灵令牌,见者勿问。”泠言初说着将袖中令牌递到云泠月手上。


 “给我了?那以后你用什么?”云泠月有些惊讶。


 “给你这个令牌已通神力,以防万一,我还有一块令牌。”


 云泠月细细打量手中这块令牌,果然那九尾图腾仍刻画在上面未曾隐去。


 “等会儿再看,先随我去见辰启武神。”


 天色暮已,柳枝垂湖曳花影。


 “辰启武神在这吗?”云泠月踮脚凑到泠言初耳边小声道。她第一次出昆仑,不想给哥哥丢了脸面,所以要面见武神,心里多少还是紧张的。


 “呵,当然不在,我们得进入湖中才能见到他。”


 “他的真身是鱼?”


 “是雪狼。”


 “那怎么住在湖里?”


 泠言初无奈一笑,突然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辰启了。“障眼法罢了,这湖是结界一面。”


 云泠月想着这位辰启武神还真是有意思,和哥哥见个面还要约在外界不知道的结界里面。


 她看泠言初和重明开始拿出渔具垂钓,更是惊讶,“这又是干什么?”


 “灵识入湖。”


 “啊?”


 没等她想明白就被泠言初拽到身边坐下,霎时间三人灵识出窍,顺水而下。


 又是一片刺目的光白。


 等云泠月睁开眼,便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清瘦俊逸的青衫男子向他们走来。


 那人身后是万千盛放的海棠花树,花落如飘雪,拂过双肩,青丝,眉心。松枝掩袖,云簪固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偏生一双柔和杏目,远而观之,如盈河山。男子左手执一枝含苞红梅,手里握着的梅枝末端系有青玉环坠,鹅黄穗尾随男子前行轻轻晃动。


 果真如书中所写“神灵清冷,却偏垂怜世人”,这辰启武神殿下看上去不染一尘,毫无烟火气,云泠月甚至想象不出来看起来像个青涩书生的武神如何持枪厮杀。


 辰启武神见云泠月眉毛一上一下,嘴角略有不屑地抽搐了一下,便轻易料到这姑娘应该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而云泠月浑然不知自己的小表情早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还在那儿抿了一下嘴。


 待男子走至他们三人面前,温和一笑,向泠言初简单行礼道:“言初兄,别来无恙。”……

 


 待男子走至他们三人面前,温和一笑,向泠言初简单行礼道:“言初兄,别来无恙。”


 泠言初替他拂去肩上落花,打趣道:“棠黎,你小子最近去干什么了,都不来昆仑找我喝酒?”


 “言初兄,想必你也知道那件事,实在令人头疼。等处理完此事,我们一同畅饮。”


 两人会心一笑,不再多说。


 泠言初转头向云泠月道:


 “小弦,这便是我的挚友,辰启武神殿下—棠齐青。”


 云泠月早就暗地里练习过不下百次的行礼,如今自然信手拈来乖巧道:


 “昆仑云泠月见过辰启武神殿下。”


 “泠月姑娘不必多礼,”棠齐青上前扶起云泠月,向泠言初夸赞道:“泠月姑娘果真是人如其名,清新脱俗。”


 泠言初尴尬一笑,心想她现在就是装乖巧罢了。


 “小弦在辰启还得劳烦你多多关照了。”


 “前些日言初兄说要给泠月姑娘找个师父,我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人合适。辰启前副将贺兰叶梧。”


 “是那位在西兹之战中一箭封喉,射杀敌方将军的副将吗?”


 “正是。”棠齐青补充道,“贺兰梧性子沉稳,耐性极佳,擅骑射之术,现在军中训练士兵。近来太平,无战事,我想着若泠月姑娘愿意的话,可以直接来军中。”


 泠言初自然不愿云泠月去辰启军中吃苦,可这一切也得看她自己。


 棠齐青自然不会真的让云泠月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毕竟她是自己好友的亲妹妹。他不过是想看看这云泠月到底有几分决心来辰启学骑射。


 “好。”云泠月回答得干脆,眼神坚定,“武神殿下,我有个请求,若我入军,与其他人无异,不可外传我是昆仑武神的妹妹。”


 果然,这姑娘看起来乖顺,实则颇有个性。不愧与泠言初是亲兄妹。


 “我答应姑娘,对此事绝不透露半分。”


 左手梅花悄悄绽开一朵,暗香浮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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